他在磚下摳了半天,掏出了一個牛皮紙包著的紙包,鼓鼓囊囊的。
回頭看了看白寡婦還沒回來,趕忙塞進自己的包袱里。
然後又把磚塞了回去,輕輕拂拭著四周被帶出來的土。
等他收拾完走出院門的時候,白寡婦正站在車前,點頭哈腰的跟張霖說著什麼。
張霖則是冷著臉,死死的盯著她。
“領導,這是怎麼了?”何大清急忙小跑過來,然後臉上帶著謙卑的笑。
“哼!”張霖冷哼一聲,“沒什麼事的話就上車,該走了。”
“是是,我這就上,這就上。”何大清看出來這里邊有事,但是應該是對他有利的事,所以這個演技啊,爐火純青。
拉著扶手剛要上車,停下,回頭,“你回家,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也不等白寡婦答話,就爬了上去。
張霖掛好擋,一腳油門就把白寡婦甩到了後邊。
白寡婦看著離去的車的背影,用袖子擦了擦汗,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在車上,何大清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大聲問,“霖子,剛才是怎麼茬?”
楊雪听到之後,捂著嘴自己在那咯咯的笑。
“那個白寡婦,上來就問我是不是去找你做飯的。我一听就知道怎麼回事,然後就點了點頭。然後他問我,能不能先把你的錢今天直接給了她……”
何大清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
張霖還在繼續說,“我說不行,得到了看多少活再算錢。她又問能不能帶她一塊去,她還沒去過津門呢……”
何大清用手把自己臉捂住,沒臉見人了。
好在張霖沒有繼續說下去。
“唉~”何大清嘆口氣,開始思索自己接下來怎麼辦。
路上三人也不怎麼說話了,幾個小時之後終于到了四九城。
張霖把車停到自家跨院那邊,然後對著楊雪說︰“你先回家吧,我帶何叔過去。”
“行,我回去收拾收拾,簡單做點。”
“行。”
楊雪回了屋。
張霖對著何大清說,“走吧,這個點應該都在家里。”
現在差不多下午五點左右,應該都在家做飯,準備晚飯了。
張霖走了兩步,發現後邊沒有腳步聲,停下身轉過頭,發現何大清愣在那里,臉上寫滿了糾結。
“走啊,何叔,這都到家門口了,你怎麼還……”
“我……我……”何大清嘴唇有些抖動,兩條腿在那發顫,不知道該邁哪條。
這是明顯的‘近鄉情怯’。
“走吧,都到這了,什麼結果也得去看看,你都多少年沒見過他倆了?”
何大清听到張霖的話,咬了咬牙,把心一橫,終于邁出了第一步。
他們直接來到中院,院里沒什麼人了,就徑直往正房那邊走。
不過雖然院里沒人,但是屋里東西廂房屋里可都在家呢。
“霖子帶的這是誰啊?”
“誰?這……這不是何大清嘛?!”
“何大清?”
“何大清回來了?”
“對,是我何叔。”
“他怎麼跟霖子走一塊了?這,這是要回來?”
對面。
“老易,老易。”
“怎麼了?”
“你看那個是不是老何。”
“老何?大清?我看看。”易中海趴到了窗戶上,“對,是何大清,他怎麼回來了?”
張霖隱隱約約的听到了一些什麼,但是沒興趣關注,他早就知道何大清回來的話,這個院里肯定會熱鬧起來的。
何大清又沒有張霖那變態的听力,當然不知道街坊們的小聲嘀咕,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心情關心,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即將到來的見面。
張霖走到正房, 敲了幾下門︰“柱子,柱子,在家嗎?”
旁邊的小廚房探出個腦袋,“霖子哥,我在這……何大清?你回來干嘛!”
傻柱像是一團被點燃的火焰,又像是被不斷挑逗的公牛,眼楮里泛起血紅!
“柱……柱子。”何大清臉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就那麼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已經長大了的兒子。
“別叫我!你叫我我都不好意思答應!”傻柱的聲音巨大無比,傳遍了整個中院。
正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柱子,又跟誰吵吵呢。”
正是傻柱的媳婦,王月。
她看著張霖帶著一個不熟悉的老頭,傻柱紅著眼正在大喊大叫,有些不明所以。
小雨水听到聲音也出來湊熱鬧,然後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樣,站在了門口,一動不動。
不一會,她夸張的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又仔細的看了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
然後,整個人像乳燕歸巢一般,飛撲向了何大清。
何大清听到這聲爹,立馬回頭,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閨女向自己跑過來。
他立馬扔下手里的包袱,張開雙臂,把自己的閨女輕輕的攬入自己的懷里。
“雨水,我的雨水啊!”涕淚橫流,連張開的嘴唇上都帶著口水拉出的絲線。
情真意切。
“雨水!不許叫爹!咱爹已經死了!”傻柱手里抄著炒菜的勺子,鼻子好像都要冒出白煙一樣。
張霖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然後閃身進屋,把灶里的火弄滅。
王月也從剛才的對話里,和自己男人以及小姑子的表現猜出了這就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公公了。她之前對何大清的事情有些簡單的了解,但是肯定不多。
畢竟院里現在還算湊合,也沒人敢跟兒媳婦嚼老公公的舌根子。
所以,她只是知道當年何大清跟一個寡婦跑了,留下了傻柱和小雨水艱難生存。
不過,到底是個有擔當的人。
“柱子,別喊了,喊個什麼勁!”然後又轉過頭,看向何大清,“爸,有什麼話咱們回屋里說。雨水,把爸的包袱拎到屋里,這趕半天路了讓爸喝口水歇歇腳。”
這才對著又走出來的張霖說,“謝謝霖子哥,不過今天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就不留你坐坐了。”
“我家里飯也差不多了,先回了。不過,有什麼事心平氣和的說開,別說氣話。”
張霖知道這時候肯定不適合留下,擺擺手也就回了自己家。
何雨水擦擦眼淚,拎起何大清的包袱,“爸,回屋。”
“唉,唉。”何大清被何雨水牽著手拉進了正房屋里。
只有傻柱還站在原地運氣,手里的炒菜勺握的緊緊的。
王月走過去,“趕緊的,把勺子放下,回屋里,有什麼話自己家里人關上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