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各大宗門強者群情激憤,也紛紛附和,眼神中滿是憤慨。
一時間,呼喊聲此起彼伏,猶如洶涌的怒潮,仿佛要將九宮坊徹底淹沒。
血刀門長老也怒喝道︰“沒錯!九宮坊惡行累累,你鐘清玄今日必須給個交代!”
說話時,他臉上的橫肉因憤怒而不停抖動,周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將手中長刀猛地插入地面。
鐘清玄臉上的神色沒有泛起絲毫漣漪,耐心地等待著眾人的叫罵聲漸漸平息。
待四周終于安靜下來,他才緩緩開口,問道︰“你們想要怎樣的說法?”
衡天長老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緊緊鎖住鐘清玄,面色嚴肅地說道︰“事已至此,即便滅了你們九宮坊,日月輪回教和其他幾個宗門的掌門也無法再死而復生。況且你們九宮坊作為冀州境內的最強宗門,能發展到今日這般成果,也的確很不容易,我們也該給你們一個機會。”
衡天長老言辭沉穩,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深思熟慮,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只要你們九宮坊拿出適當的靈石作為補償,以慰藉那些受害宗門的損失與傷痛,我們便可以代表冀州六大宗門既往不咎,就此離去。”
听到這話的鐘清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其實在來之前,他心里便已經大概猜到了衡天長老的目的。
這些宗門雖然氣勢洶洶,但面對九宮坊堅不可摧的護宗大陣,短時間內也難以攻破,僵持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衡天長老無非就是想打破這僵持的局面,給各大宗門找個合適的台階下,好就此撤退。
雖然鐘清玄也希望盡快把這些人打發走,可若是對方獅子大開口,提出的補償數額巨大,自己也無法接受。
所以他並未急著表態,而是目光深邃地望著衡天長老,不緊不慢地問道︰“衡天長老覺得,我們要拿出多少補償才合適?”
這一問,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暗藏玄機,將難題又拋了回去。
“既然要談補償,那每個宗門至少補償兩千塊靈石。”
衡天長老語氣堅定地說道︰“之前被九宮坊殘害的有冀州六大宗門,如此算來,便是一萬二千塊靈石,這已經是我們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其實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為冀州六大宗門討回公道,不過是這些人隨意編造的借口罷了。
若九宮坊真的拿出這一萬多塊靈石,最終這些靈石只會進了他們自己的口袋。
雖說九宮坊憑借開采整座礦脈,現在家底頗為豐厚,拿出一萬塊靈石倒也不至于傷筋動骨。
但這畢竟也不是個小數目,鐘清玄心里也難免會覺得肉疼。
“衡天長老,這一萬二千塊靈石,實在是有些多了。您也知道,我九宮坊雖有些底蘊,但這些年為了維持護宗大陣,培養門下弟子,各項開銷也不小。”
血刀門那位長老一听,頓時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大聲說道︰“鐘清玄,你以為這是在市井賣菜嗎?竟然還敢討價還價!九宮坊犯下的惡行,豈是幾句輕飄飄的話就能揭過的?”
鐘清玄連看都沒看血刀門長老一眼,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們之間就沒有繼續商議的必要了。”
說罷他便緩緩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山門之外的各大宗門強者頓時急了,衡天長老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喊道︰“鐘坊主請留步!”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但仍努力保持著鎮定。
待鐘清玄停下腳步,他才接著說道︰“既然鐘坊主有此想法,那不妨直言,九宮坊願意拿出多少靈石來解決此事?”
鐘清玄臉上露出一副認真思索的神情,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片刻後,他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張開五指說道︰“看在諸位千里迢迢趕來,一路舟車勞頓的份上,九宮坊最多肯出五千靈石。”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仿佛這五千靈石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數目,卻又隱隱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強硬態度。
“但丑話說在前頭,這絕不是給予任何宗門的補償,我九宮坊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此次不過是略盡地主之誼,算作犒勞大家罷了。”
听到鐘清玄這番話,血刀門長老正欲破口大罵,卻被衡天長老一把攔住。
衡天長老微微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深意,血刀門長老立刻就反應過來。
他們根本就破不了護宗大陣,也攻不進九宮坊,現在能有個台階下就已經很不錯了。九宮坊願意拿出五千靈石,這對他們來說,的確已是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
在場眾人又何嘗不明白這一點,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衡天長老臉上,等待著衡天長老做出決斷。
衡天長老眉頭緊皺,臉上表現出一副非常為難的神情,仿佛在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掙扎。
許久之後,他滿是疲憊地重重嘆息一聲。
“罷了罷了,事到如今,孰是孰非都已經不再重要。既然鐘坊主有此誠意,那就請鐘坊主盡快交出靈石,我們也好早日返回宗門,不再在此耽擱。”
鐘清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身旁的蔣大通,“即刻去安排此事,莫要耽擱。”
蔣大通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便迅速轉身離去。
還未到日落,九宮坊眾多弟子便將五千塊靈石裝在一個個木箱之中,而後有序地擺放在山門之前。
木箱被打開,靈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照著眾人的臉龐。
各大宗門的強者們一擁而上,開始仔細清點,確認無誤後,他們也不再裝了,圍繞著靈石的分配問題,展開了一番激烈的討論和交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吵聲此起彼伏,互不相讓。
最後,還是在玉藏書院衡天長老的強行干預之下,這場紛爭才得以平息,各大宗門各自分了一部分靈石,然後整理行裝,陸陸續續離開。
奇怪的是,自始至終,竟沒有一個人提及被九宮坊俘虜的丁寶山和地龍宗強者,仿佛他們從來沒有來過這里,又好像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將他們遺忘了一般。
蔣大通望著眾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終于結束了。”
鐘清玄卻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蔣長老,你錯了。”
蔣大通微微一怔,“我錯了?”
鐘清玄微微眯起眼楮,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緩緩說道︰“腥風血雨才剛剛開始。恐怕有些人的歸途,不會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