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寒滿是期待的目光緊盯著楊靖,仿佛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就等著從楊靖口中得到確認。
楊靖並未直接回答,淡淡地笑了笑,說︰“程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接著,他將目光轉向郭伯通,神色間帶著幾分鄭重,開口道︰“郭大師,我有些私事想與你單獨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郭伯通微微一怔,旋即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其余陣法師皆是極為識趣之人,相互對視一眼後,都心領神會。
“既如此,我們便先行一步,不打擾二位了。”其中一位老者笑道,然後便帶著其他陣法師一同轉身離開。
程香寒雖滿心好奇,但也不好多做糾纏,只得隨著眾人一起離去。
她的步伐緩慢,每走幾步便忍不住回頭望向楊靖,眼神中透著深深的好奇與不舍,直至漸漸走遠,目光仍時不時地飄向楊靖所在的方向。
郭伯通好奇的問道︰“不知楊公子找我有什麼事情?”
楊靖道︰“我知道鐵軍已經回來了,所以想向郭大師打听打听,他現在身在何處?”
雖說鐵軍通過客棧掌櫃傳話,約定會在萬花樓與楊靖相見,可楊靖卻不能確定對方是否會準時赴約。
所以在看見郭伯通之後,楊靖便想著順道問問鐵軍的行蹤。
畢竟郭伯通與鐵軍乃是結拜兄弟,鐵軍每年清明回永安城祭祖,連媚娘都不知道的消息,郭伯通卻清清楚楚,由此可見,郭伯通定是鐵軍極為信任之人。
听到楊靖的詢問,郭伯通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微微低下頭,目光躲閃著不敢與楊靖對視。
“這個……楊公子,我也不知道啊,鐵軍他這次回來沒有找過我。”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底氣明顯不足,還時不時偷瞄楊靖一眼,仿佛生怕楊靖看穿他內心的糾結。
楊靖看到對方這番模樣,心中已然明白幾分,微微一笑道︰“無妨,本來我與鐵軍前輩約好了明日相見,相信他是個重信用的人,應該不會食言吧。”
听到這話,郭伯通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下意識地問道︰“楊公子,難道你就是萬花樓樓主?”
听到這話,楊靖已然猜到郭伯通知曉一些內情,不過表面上依舊做出疑惑的樣子。
“郭大師怎麼知道?”
郭伯通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驚喜之色,“原來你真的是萬花樓主,鐵軍讓我帶話給萬花樓樓主,說他明日不能準時赴約,我還正準備一回到永安城就去萬花樓。”
楊靖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楮,“你不是說你沒見過鐵軍嗎?”
郭伯通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實在是因為情況有些特殊,鐵軍他受傷了,這個消息不太方便透露。”
楊靖的眉頭瞬間擰緊,“鐵軍前輩受傷了?”
郭伯通嘴角微微下垂,表情漸漸黯淡下來,“他現在傷得不輕,不過暫無性命之憂。”
楊靖問道︰“能不能帶我去見他?”
郭伯通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好。”
二人一路疾行,在黃昏時分回到了永安城。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們拐進了城西的青雲巷。巷子里靜謐幽深,唯有二人的腳步聲在青石板上回響。
郭伯通的家就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槐樹旁邊,門前掛著兩盞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盡管這一帶冷冷清清,周圍不見其他人影,郭伯通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他的目光謹慎地掃視著四周,緩緩走到門前,先是側耳傾听屋內的動靜,確認無異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一陣輕微的“嘎吱”聲響起,郭伯通側身回頭,向楊靖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公子,請進。”
兩人進入屋內,沿著狹窄的過道前行,來到里間的房門前。
郭伯通輕輕推開房門,人還沒走進去,一道寒芒便陡然射出,一柄金色長槍的槍頭如閃電般頂住他的喉嚨。
走在後面的楊靖急忙喊道︰“鐵軍前輩住手,是郭大師回來了。”
房間內端著長槍的人正是鐵軍。
听到楊靖的聲音,他緊繃的神情微微一緩,緩緩將長槍收起。
此時的郭伯通額頭上早已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楊靖出聲提醒,他才如夢初醒,身子微微一顫。
然後走進屋里,拍著胸脯,心有余悸地說道︰“鐵軍,你可嚇死我了!差點我就死在你手里了。”
鐵軍沒有回應郭伯通,拖著虛弱的身體,慢慢朝床鋪走去。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極為吃力,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
他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起皮,額頭上的皺紋因痛苦而緊緊擰在一起。
好不容易走到床鋪邊,他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床沿,將短槍放到了床邊的櫃子上。
抬眼看見走在郭伯通身後的楊靖,鐵軍原本就陰沉的面色瞬間變得更加冷峻,問道︰“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郭伯通漲紅了臉,神色尷尬不已,剛要開口辯解,楊靖已然笑著說道︰“鐵軍前輩,你就別為難郭大師了。我們原約好明日相見,可我听說你受了傷,行動不便,哪忍心讓你操勞奔波?所以我擅自作主,讓郭大師帶我前來,還望前輩海涵。”
鐵軍听到楊靖說的話,面色愈發不悅,“我與你約定的前提,是你得幫我尋到鐵家祖傳寶刀。若是尋不到,這約定便不作數。”
楊靖神色從容,不慌不忙地說道︰“鐵家祖傳寶刀我已然尋到,若不是如此,我又豈敢貿然前來見你。”
听到這話,鐵軍原本冷峻的臉上瞬間閃過驚訝之色,瞪大眼楮上下打量著楊靖,可仔細觀察一番後,卻並未發現楊靖身上攜帶任何類似寶刀的物件。
他的面色瞬間又恢復了冰冷,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憤怒,厲聲道︰“你不會是在戲耍我吧?當真尋到了鐵家寶刀?你倒是把刀拿出來給我看看!”
一旁的郭伯通,原本對二人的對話听得一頭霧水,此刻听到鐵家祖傳寶刀,臉上也不禁浮現出驚愕的表情。
他可是一路和楊靖從九宮坊返回永安城的,十分確定楊靖身上並未攜帶任何形似刀的東西。
而且他對鐵家祖傳寶刀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這鐵家祖傳寶刀丟失多年,下落不明,想要尋回談何容易。
只見他微微皺眉,轉頭望向鐵軍,無奈地說道︰“鐵家的祖傳寶刀丟失已久,你自己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半點線索,楊公子一介外人,想要尋找如同大海撈針,你讓他去哪里找?即便神皇殿介入此事,恐怕也難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