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婉神色凝重地說道︰“昨日,玉藏書院的一行人來到流雲宗,在宗內四處搜尋,仿佛知曉什麼隱秘一般,最終找到了隱藏在飛岩閣里的洞穴,而後他們便將洞穴里的東西全都搬走了。當時我們母女三人躲在暗處,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那熟稔的模樣,似乎早就對這些東西有所圖謀,此番前來,本就是沖著流雲宗所藏的這些寶物。”
楊靖的眉頭皺得更緊。
原本以為拿到鐵家祖傳寶刀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萬萬沒想到竟會生出這般變故。
此刻容不得他再多思索,身形一閃便如流星般朝著飛岩閣的方向疾掠而去。
轉瞬間,他已進入那殘破不堪的飛岩閣,徑直奔上二樓。
只見原本用以隱藏洞穴入口的石壁機關,此刻已遭破壞,洞口敞開著。
楊靖毫不猶豫進入洞穴,快步來到之前堆放暗魘神教物品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一沉,這里空空蕩蕩,所有東西果然已被洗劫一空,早已不見那鐵家祖傳寶刀的蹤影。
這時,孟清婉帶著兩個女兒也跟了過來。
見楊靖神色黯然,她輕聲安慰道︰“這洞穴里面原本存放的,皆是暗魘神教覆滅之後所遺留的寶物,也不知那玉藏書院是從何處得知這些寶物藏于流雲宗。公子若有心追回這些東西,我們母女三人願意與公子一同前往,略盡綿薄之力。”
寧彩霞和寧紅霞似乎也不像之前那麼拘謹了,見母親這麼說,兩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我們願意陪公子一起去。”
楊靖問︰“你們是否知道玉藏書院的人此刻在什麼地方?”
寧彩霞眼楮一亮,搶著回答︰“我听到他們談話說,這段時間他們駐扎在陽川鎮。”
寧紅霞說道︰“說來也奇怪,那個地方原本好好的,可不知什麼原因,老百姓竟全部都搬走了,整個鎮子冷冷清清的。”
听到兩位姑娘說的話,楊靖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
既然知曉了玉藏書院的下落,那追回鐵家祖傳寶刀之事便有了幾分把握,似乎也沒那麼棘手了。
事不宜遲,他當機立斷,就要動身前往陽川鎮。走出飛岩閣之後,卻發現孟清婉母女三人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他轉頭問道︰“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孟清婉神色坦然地回答︰“我們母女三人待在這個地方,本來就是為了等你。如今既然已經找到了你,此地對我們而言便沒了留下的必要。”
楊靖眉頭微皺,“那你們也沒必要跟著我啊。”
孟清婉理直氣壯地說︰“你與我女兒有婚約在身,從禮數上講,就是我的女婿。女婿有難,岳母與妻妹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不管遇到什麼,我們都理應出手相助。”
站在後面的寧彩霞和寧紅霞听母親這麼一說,紛紛跟著點頭,眼神中透著期許與堅定,仿佛已下定決心要與楊靖一同前行。
楊靖的目光投向寧彩霞,心中暗自思忖,這姑娘生得確實漂亮,眉眼間透著一股清純可愛之氣,清新動人。
可自己畢竟親手殺了她的父親,這血海深仇橫亙在兩人之間,若真選這個女人做自己的妻子,日後相處,難免心中會有隔閡。
而且之前紫霞那刁蠻無知的模樣,就像一道深刻的印記,烙在了楊靖的心里。
眼前的寧彩霞再怎麼說也是紫霞的姐妹,姓名也僅一字之差,楊靖總覺得在寧彩霞身上,仿佛能隱隱看到紫霞的影子。
或許她們性情迥異,但那千絲萬縷的聯系,還是讓他不自覺地心生顧慮。
“我一人前去就可以了,用不著你們幫忙。”
楊靖神色一正,堅定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希望孟清婉母女三人能夠打消跟隨的念頭。
孟清婉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楊靖會如此堅決地拒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寧彩霞眼眶瞬間泛紅,小嘴微微嘟起,水汪汪的大眼楮滿是委屈,可憐楚楚地說道︰“公子這是嫌棄彩霞嗎?”
那聲音軟糯,帶著一絲哭腔,仿佛一只受傷的小鹿,無辜又惹人憐愛。
楊靖看著寧彩霞這副模樣,心中不禁一軟,實在不忍心說出任何狠心的話去傷害對方。
他輕嘆一聲,語氣放緩了幾分,“那玉藏書院實力不凡,我此去免不了一場惡戰,你們跟著去實在太過危險。”
孟清婉趕忙接口說道︰“你與彩霞的婚書雖已撕毀,可那全是因紫霞生出的誤會所致,這婚約實際上依舊有效。你如今身為彩霞的夫君,無論遇上何事,彩霞都理當與你同生共死。哪怕前路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絕無半點畏懼。”
听到這話,楊靖心中暗自腹誹︰
哪有你這般當母親的?竟忍心將親生女兒往險地里推,還滿口說著讓她和別的男人同生共死,這算什麼道理?
不過稍作思忖後他又想到,當初那些求著師父簽訂婚約的人,無一不是想巴結師父。
孟清婉必然知曉師父的厲害,所以此刻才會態度如此堅決,這般模樣,倒像是生怕自己會棄她女兒而去。
寧彩霞目光灼灼地望著楊靖,態度同樣堅決,“不管前方有多麼危險,我都心甘情願與公子一同面對,哪怕赴湯蹈火,也絕無二話。”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中透著決然與深情,仿佛只要能與楊靖在一起,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足為懼。
一時間,楊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拒絕之法,思索良久後說道︰“如今婚書已經不存在,再無實物可以佐證。你我之間究竟是否存在婚約實難定論,唯有等我見過師父,向他老人家詢問清楚之後方能確認。所以你此刻著實沒必要跟著我涉險。待我從師父那里得到確切答案,自會前去尋你。”
听到這話,寧彩霞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中滿是慌亂與無助,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母親,似乎盼著母親能給出主意。
孟清婉抬頭看向楊靖,臉上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微笑。
“沒關系,在你得到確切答案之前,我和彩霞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多個人也能多份照應,你獨自前行,萬一遭遇什麼危險,身邊連個幫手都沒有,我們實在放心不下。”
她笑了笑,接著說道︰“我看你也是個可靠之人,既然與彩霞有這婚約,想必不會做出始亂終棄之事。可這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讓彩霞跟你一起,也好彼此監督,讓你早日確定心意,莫要辜負了彩霞對你的一片深情。”
楊靖實在是無語了,只感覺對方就是死纏爛打,非要把女兒嫁給他不可,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他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孟清婉說道︰“寧夫人,彩霞跟著我,好歹算是有些婚約的由頭,可你跟著我又是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