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在離開永安城之後,並沒有立刻前往流雲宗取出鐵家祖傳寶刀,而是折道先去了陽川鎮北面的靈石礦脈。
因為近段時間,有許多冀州之外的強大勢力,出現在永安城附近,楊靖猜測這些勢力極有可能都是沖著靈石礦脈而來。
雖說九宮坊那邊,他已布置下護宗大陣,只要運轉正常,尋常的攻擊根本無法對九宮坊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保九宮坊在一定程度上安然無虞。
然而靈石礦脈這邊的情況卻截然不同,此地猶如一座沒有設防的寶庫,一旦遭遇實力強大的敵人,恐怕會招架不住。
楊靖覺得,自己與九宮坊聖女有婚約在身,于情于理都應該關注九宮坊的安危,若九宮坊真的遭遇困境,他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
當他抵達礦脈後,卻發現情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九宮坊的開采工作井然有序,絲毫沒有受到那些外來勢力的影響,九宮坊弟子依舊夜以繼日地輪班開采靈石。
楊靖在附近一番探查後,發現了好幾波鬼鬼祟祟的修行者,隱匿在暗處監視著九宮坊的一舉一動。
可奇怪的是,這些修行者雖然暗中窺探,卻並沒有對九宮坊的開采進行任何干涉,也絲毫沒有要搶奪靈石的意思。
這反常的現象,不禁讓楊靖感到疑惑。
他略作思忖,心中便如撥雲見日,大致想通了這其中的緣由。
這些從冀州之外千里迢迢趕來的各方勢力,雖對靈石礦脈覬覦已久,但細細想來,直接在此處開采礦脈著實困難重重。
他們遠道而來,根基未穩,諸多開采所需的資源與人力調配都極為不便。倒不如暫且按兵不動,讓九宮坊安心開采。
待靈石被大量開采出來,堆積在九宮坊之時,他們再一舉出動,直接掠奪,如此一來,不僅省去了開采的諸多麻煩,還能坐收漁利。
再者,無論哪個外來勢力貿然對九宮坊出手,搶奪靈石礦脈的控制權,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
各方勢力都盯著這塊肥肉,一旦有勢力率先動手,必定會遭到其他勢力的聯合襲擊,畢竟誰都不願他人獨佔這巨大的利益。
所以讓九宮坊先在此處開采,就如同讓它成為一個靶子,吸引各方注意力,而這些暗中窺視的勢力則可趁機觀察其他對手的行動,以謀萬全之策。
他們皆是心懷鬼胎,沒有人願意最先出手。畢竟大家都深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生怕自己在爭斗中損耗實力,讓其他勢力坐收漁人之利。
因此,即便諸多宗門勢力已匯聚冀州,且在礦脈附近布下眼線,卻都心照不宣地選擇了觀望,等待著那個最佳的出手時機。
楊靖心中暗自思量,看來九宮坊這邊,自己暫時無需過度擔憂。
只是那些不遠千里趕來的宗門勢力,若是打定主意非要等九宮坊將靈石開采得差不多了才動手爭搶,屆時氣勢洶洶地攻向九宮坊,卻突然發現九宮坊竟擁有護宗大陣,不知他們會是怎樣的反應?
到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肯定會非常精彩吧!
離開靈石礦脈,楊靖趁著月色前往流雲宗。
進入流雲宗山門之後,一股衰敗淒涼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曾經的流雲宗,何等的繁榮昌盛,然而此刻映入眼簾的,卻是滿目瘡痍。
山門已然坍塌,巨大的石塊橫七豎八地散落一地,曾經鱗次櫛比的建築如今大多化為斷壁殘垣。
牆壁傾頹,露出里面破敗的梁柱,在月色下投出扭曲的影子,有些地方還殘留著焚燒的痕跡,焦黑的木塊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與彌漫在空氣中的腐朽氣息交織在一起,令人窒息。
曾經熱鬧非凡的廣場,如今雜草叢生,被毀壞的練功石墩東倒西歪。
楊靖望著這一片荒廢的景象,想到自己曾經與紫霞的婚約,不禁幽幽嘆了口氣。
心想師父當年為他簽訂婚書的時候,不管哪個宗門勢力的掌門為女兒求婚,都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好似生怕他這個徒弟會打一輩子光棍似的。
站在那殘破不堪的大殿外,楊靖大致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後朝著飛岩閣奔去。
沒過多久,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這種被窺視的感覺是到流雲宗之後才突然出現的,不禁讓他心里感到奇怪。
因為流雲宗的弟子除了那些歸順九宮坊的,其余的早已被誅殺殆盡,在這個時候,跟蹤自己的又是什麼人?
楊靖不動聲色,刻意放慢了腳步,佯裝沒有察覺。
他來到了一處閣樓的廢墟,這里雖已被焚毀,但四周還殘留著半人高的圍牆,周圍堆滿了破碎的書卷和燒焦的木塊。
楊靖裝作在此處稍作停歇,靜靜地等待著跟蹤者現身。
果不其然,三道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從暗處竄了出來。
她們動作敏捷,手中長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眨眼間便形成合圍之勢,將楊靖緊緊包圍在中間。
鋒利的劍尖全部都直指楊靖,散發著濃濃的殺意。
月光如銀紗般傾灑而下,楊靖環顧一圈,借著這清冷的光亮,將眼前三人看得真切。
兩名年輕女子皆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宛如春日綻放的嬌艷花朵,散發著青春動人的氣息。
其中一位肌膚勝雪,眉眼如畫,雙眸猶如一泓清泉,清澈而靈動,流轉間似藏著萬千星辰,那櫻桃小嘴不點而朱,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縴細的腰間,微風拂過,發絲輕揚,更添幾分飄逸之美。
另一位同樣美得動人心魄,瓜子臉精致小巧,彎彎的柳眉下,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眼神中透著一股俏皮與機靈,白皙的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
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宛如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輕盈而優雅。
而那位婦人面容端莊秀麗,雖已年近四旬,但風韻猶存,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不僅沒有減損她的美麗,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威嚴,目光如刀般射向楊靖,冰冷的聲音問道︰“你是什麼人?深夜來流雲宗做什麼?”
楊靖心中暗忖,這三人來意不明,自己又何必理會。
他挑眉反問道︰“我來流雲宗做什麼,似乎與你們沒有關系吧?”
婦人見楊靖如此態度,心中頓時涌起一股無名之火,不禁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少廢話,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楊靖不屑地說道︰“要是我不回答,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他的語調不緊不慢,卻充滿了挑釁的意味,仿佛完全沒將眼前三人放在眼里。
婦人徹底被激怒了,面色瞬間漲得通紅。
“找死!”
她嬌喝一聲,手腕一抖,長劍挽出幾朵劍花,徑直刺向楊靖,凌厲的劍氣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切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