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湍急的水流之中，這來歷不明的蒼白巨型女性尸體移動的速度並不慢，確實稱得上是快速通道。
端坐在這尸體的掌心，林御卻又陷入了思考。
另一個世界的……尸體。
的確，荒原界很大概率是沒有“巨人”的。
雖說這尸體身上已經找不到什麼殘留的力量波動，但是這純白之色也確實不像是煉金術和相關能力的產物。
當然，認真研究開發起來，煉金術應該也能做到這樣的效果，但至少現存的煉金術沒有能輕松做到這一點的。
“既然是出現在‘水域’之中、而且這里的大部分水都是從其他世界而來，難道說是‘淨墟’或者‘霧島’嗎？”
畢竟那兩個世界相比于荒原，幾乎可以說是水多得成災了。
十界之間的聯系，似乎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復雜。
不過，林御暫時也不打算深入研究這個問題。
在這蒼白的尸體托舉著兩人逆著水流走了幾分鐘後，她停下了腳步。
這里，有另一條管道的一部分經過。
“到啦到啦！”
不夜天火杏說著，抬起頭來，瞄準了那管道的位置。
“咻——！”
她的袖口里彈射出了鉤爪，帶著金屬索抓住了管道凸起的部分。
隨後，不夜天火杏和那充當交通工具的女性尸體揮手作別，鉤爪的繩索收緊，帶著林御和不夜天火杏飛了上去。
兩人再次打開一個閥門，鑽進了管道之中。
“這上面就是渦輪幫的據點了，”不夜天火杏指了指管道上方說道，“渦輪幫的總部、他們黑產生意最大的集散地，都在我們的頭頂，等下在我證實我是‘妖精女王’面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因為賣的貨物性質特殊，所以渦輪幫的成員大多都很容易陷入無意義的瘋狂之中，一旦激起了他們的連鎖反應，那到時候我再亮出身份可能也來不及啦——到時候我們就只能被迫把他們都殺掉了。”
不夜天火杏告誡著林御，但是語氣卻听不出什麼嚴肅的意味。
就好像如果上去真的和渦輪幫大干一場，也在她的可承受範圍之內。
林御自然是不想的——畢竟，這個幫派還可能掌握著關于福爾波洛最重要的線索。
“那我們確實得小心點……他們有什麼忌諱嗎？”
林御繼續追問道。
“紅色和紅光、還有比較急促尖銳的聲音，這些都可能會讓他們抓狂，”不夜天火杏隨口說道，“除了這個，沒別的了。”
兩個人在管道里走著，不夜天火杏停下了腳步、就準備爬上一個向上的梯子。
林御抓住了她的手臂。
“首先，我走第一個；其次——你有沒有意識到你的頭發和裙子顏色對于渦輪幫成員來說，不太友好？”
不夜天火杏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禮服裙和頭發末梢，指了指林御“啊哈，提醒的好，差點就犯了大忌諱了！”
“還好這料子上我沒省錢。”
不夜天火杏擺弄了下禮服裙的胸針，伴隨著“ 噠”一聲，整個禮服裙瞬間“唰”的一下變成了潑墨般的黑色。
“調整完畢，接下來是頭發！”
不夜天火杏努力抓著頭發開始甩頭，很快頭發也變成了黑色。
“完成了！”
不夜天火杏笑眯眯地說道。
雖然林御有著更方便的手段，到那時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是怎麼做到的？”
“融合譜系的煉金術，小把戲啦，甚至是個公開的通用下級煉金術，有一陣子還有人拿這個開高端美容院呢，”不夜天火杏笑嘻嘻地說道，“只不過後面發現成本打不下來，就沒人搞啦。”
“但我覺得還蠻有趣的，就學會了。”
不夜天火杏說著，林御稱贊了一聲“厲害”，隨後轉頭爬上了通往上方的樓梯。
打開了上方的井蓋，林御發現自己並沒有出現在露天大街上、而是到了一個工廠似的地方。
雜亂的管線在地面上鋪的到處都是，各種簡陋的鐵質工作台上閃爍著電火花的光芒。
紋著身的幫派成員們熱火朝天地在生產著諸多煉金機械零件。
巨大的噪音讓他們幾乎都沒注意到，地上的井蓋子打開了並且鑽出來了兩個大活人。
听著吵嚷的動靜，林御回身順手拉出來了不夜天火杏，隨口問道。
“這難道不算是讓他們發狂的高頻噪音嗎？”
“當然不算，那種噪音是……哎呀，到了這就沒法給你學了。”
不夜天火杏遺憾地說道。
林御仔細觀察了下，最開始他听到不夜天火杏的描述，還以為渦輪幫是生產什麼違禁藥品的幫派，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所以，他們是在制造什麼？”
“他們在私造煉金動力零件——搭載了煉金動力零件的載具，購買需要六等以及以上的公民證件、而且每個人都有嚴格的配額，但是外城的下等人對于載具動力也是有需求的。”
“渦輪幫的建立者曾經是一名萬用商會和真理公司聯和公司生產萬用浮空車的員工，而他被工廠辭退之後，選擇了把技術帶到了外城。”
不夜天火杏說著，林御點點頭。
“原來如此……”
他感受到了那些零件里蘊含著很多“憤怒”的情緒能量，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還是忘記這里是荒原界了。
在荒原界，能讓人發狂的東西可遠遠不止違禁藥物。
“現在，我們該去找誰？這里完全沒有人在意我們啊？”
林御看著依然如火如荼生產零件的社團成員們——在他和不夜天火杏聊天的功夫，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兩人的存在，但是卻依然沒有人在意兩人。
“簡單，看我的。”
不夜天火杏說著，就近跳上了一張桌子，隨後大喊了起來。
“把你們老大喊來——我是妖精女王、我有事要通知他！”
說著，不夜天火杏 吧一聲扭斷了自己的脖子，讓腦袋向後彎折一百八十度依舊晃著以斷斷續續的聲音開口。
“快……去……！”
在不夜天火杏喊第一聲的時候，周圍的渦輪幫成員依然沒有特別在意。
但是當不夜天火杏扭斷了自己的脖子之後……
這些渦輪幫成員都停手了。
“真的是‘妖精女王’——快去通知老大，妖精女王的信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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