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府南,趙斌這邊乘大鵬翱翔之勢,三軍人馬徑直向對面聯營席卷而去,馮先施火箭、郭博弄火丸,三百家火龍車橫鎖壕溝,兀術精心布置的聯營算是成為這些排頭兵的墳墓,伴隨著火光聲這些金兵那是哀嚎不斷,饒是阿典塞音合居高臨下大傳軍令,這金兵總算還有三分戰力,但是對于趙斌這幾十萬大軍來說,無非也就是耗些時間罷了。
而若說這南側是鵬鳥掠地,那黃龍府北的慧武可就是鯤魚出淵了。
卻說這章啟䉪攜軍令北上之後,將趙斌所想三路分兵之計說予熊霈,這三眼鯤鵬听過之後不由得搖頭失笑,“哎,咱家賢王還捧我是什麼長江第一,可水戰當年某就非賢爺對手,現如今這水軍排兵布陣我也略遜一籌啊。”
“熊將軍過謙了,賢爺意思他畢竟遠離戰場,具體這邊要如何操作,還是要您這位水軍都統親自坐鎮,臨機決斷!”
可熊霈一听這話,卻笑著擺擺手道︰“章帥您不善水戰,不知其中奧妙,賢爺這次派某前來時,或者說點將時就想好了這破陣之法。而賢爺所想這法子,也是對付眼下這金人水陣最為恰當的法子”,熊霈說著搖指賓州城,“我剛到肇州的時候章帥你去咸平了,所以我就孤身一人去賓州城外看了看。嘖嘖嘖,臨水陡崖四十丈啊,除了熊某這對分水鏨,恐怕也就是蒙將軍的飛爪能直上此城了吧?”
“如此,那咱們就依賢爺布置?”
“賢爺布置可謂恰當萬分,又展水卒之利,又保我軍士性命,只是水戰期間的細節還需略作修改罷了。”
“那將軍咱們就別在這客氣了,走走走,請眾將前來,你我一道再完善一下這分兵之計,決戰之日可就近在眼前了”
肇州城外,混同江上,橫江軍大小船只封鎖江面,那熊霈立在船頭之上,腦海中想著那日和章啟䉪商量的經過,一面小心的核對起其中的細節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疏漏之處,而也就在這時,立在熊霈旁邊的折彥質輕聲道︰“熊將軍,人來了,該是今日巡江的金兵!”
熊霈聞言也從沉思之內中回過神來,望著那江面上徐徐而來的船隊,熊霈展顏笑道︰“諸軍,也該讓金人看看咱們的威風了,這巡邏隊殺了咱們可就沒多少時間能耽擱了。”
那邊許賓聞言笑道︰“行了,熊霈,咱都等多久了,難得這次北地決戰竟然還有你我水卒施展的空間,走走走,咱們同往賓州一游!”
熊霈微微點頭,繼而將手中令旗左右這麼一揮,隨著他熊霈舞動令旗,身背後桅桿之上也有軍卒隨即搖動大旗,這江面之上大旗一揮,周圍大小船只上的軍卒都看的清清楚楚,當下就有十艘大船躍出船陣,一字排開攔在熊霈的頭船前面,而每個船頭上具都是呈三排持弓靜立的軍卒。
而在這三排軍卒身後每艘大船上則是兩架投石車,車旁堆滿了粗瓷大壇,壇內裝的具都是火油硫磺,壇外纏的是浸滿火油的麻繩,這也正是熊霈這次專門準備的猛火油雷。
也就在這十艘大船在軍前列陣之後,那邊大金派來的巡邏船便也到了近前,兩軍之間那是遙遙可望,隨著江水橫流,兩軍的距離頃刻間便到一箭之隔,熊霈展顏笑道︰“來啊,擂鼓!”
隨著熊霈這邊戰鼓聲響,船頭上的軍士們一個個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頃刻間一片箭雨籠罩對面金人船頭,一名名金兵當下栽落混同江內。
那邊金人見此也是慌忙張弓,只是熊霈他們今日列陣突然,而且熊霈等人的船上那都是按照沖鋒作戰布置,無論軍士亦或是各樣利器都布置在船頭之上,可那金人的巡邏船行走江面為的是巡查異常,順便過來襲擾一下肇州、會寧二城,因此船上雖有重弩、炮車,但是都安排在戰船兩翼。
這水戰不比陸戰,一道軍令下,各軍都能听命行事,一名名軍士自己去往自己的位置就是,但這戰船想要改變戰略,那就非要調轉船頭不行,可這戰船調頭又豈是一人就能完成,船上傳令、船下搖櫓,多少軍士齊心發力才能完成。
可現在這上面是箭雨陣陣,自家軍士的哀嚎聲不絕于耳,這些軍士哪里還能安心搖櫓,要知道這一個人慢,一個人快,三五個人統一節奏都不容易,更別說金人這巡江大船下那是幾十人在搖櫓駕船,要幾十人同心協力才能功成。
因此一時間那金人的大船在江面上是搖擺不定,熊霈這邊卻是箭雨不止,一時間船頭多少金兵都只顧低頭找尋可以存身之所,眼見如此情形,熊霈立時高呼道︰“飛蝗軍何在?”
一聲高呼,這大船兩側立時涌出數條走舸竹筏,緊鄰熊霈大船一左一右的兩個筏上,分立兩人正是那水底鰲魚柯柄、癲頭龜侯朝,兩人齊齊沖著船頭拱手,“飛蝗軍在此,卻不知將軍有何驅使?”
“二位,我看著金人的大船不錯,船頭那守將更是一絕,想來這金人在水道上的布置他該是爛熟于心,不知可否辛苦二位將軍,奪船請人啊?”
“還請將軍安坐,我二人願為將軍奪船!”
說完柯柄、侯朝微微向後一招手,數十艘走舸快船,百余架竹筏小舟便向那金人的巡江戰船而去,那你想這金人巡江無非七八條大船,每船連水手帶軍士二百人,也不過是千余軍士罷了,這柯柄、侯朝一軍可都是萬人配置,現在動用的船只水手更是連半數都沒有。
如此一來,隨著小船靠上金兵大船後,戰局自不用說了,那飛蝗軍的軍士拋飛爪、抖長索,雙腳踩穩金人船身往上就攀。
而那邊侯朝、柯柄更是雙腿蓄力,在自己的小船船頭重重一踏,只一下就把那船頭震的陷入水面,可隨著船尾軍士往下一壓,這小船船頭重新沖出水面,侯朝和柯柄二人也被拋向半空,緊接著就見二人將手中鋼叉一抖,徑直向前直刺而出,隨著叉頭釘穩船頭,二人手腕一抖,叉桿撲稜稜一顫,借著這股勁,這兩人便來到了這巡江船隊的頭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