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承乾便和尉遲敬德、侯君集出發前往南扶州。
在碼頭上,听聞李承乾要走的黨仁弘親自來送行。
“太子殿下。”黨仁弘對著李承乾拱手,滿臉笑意的說道︰“嶺南總管馮總管昨日讓人送信來,說是他已經入朝面聖,所以不能來迎接太子殿下,特意讓臣跟您說一聲抱歉。”
果不其然。
听見這個消息的李承乾和侯君集互相對視一眼。
看來昨日的猜測一點都沒錯。
李承乾勾唇微笑回道︰“無礙,馮總管有馮總管該忙的事,孤有孤該忙的事,不沖突。”
說著,李承乾便轉身登上了等待已久的船只。
“恭送太子殿下。”黨仁弘帶著廣州府官員高聲喊道︰“祝太子殿下凱旋而歸。”
對此,李承乾做出了一個冷聲嘲笑的表情。
待所有人都登上了船只,開始慢慢離港。
李承乾、侯君集、尉遲敬德站在船沿,看著岸邊的人影越來越小。
一群官員依舊沒有離去,而是對李承乾再次躬了躬身。
忽然,尉遲敬德蹙眉問道︰“太子殿下,您說著馮盎什麼意思?您來嶺南,他卻去了長安,這是沒把您放在眼里啊。”
聞言的李承乾好笑的看了眼侯君集。
後者拍了拍尉遲敬德的肩膀道︰“馮盎是嶺南道總管,發生了這麼重要的事,終究是要去和陛下解釋清楚的。”
“解釋什麼解釋。”尉遲敬德不屑的冷哼︰“這要是俺,都沒臉去見陛下,一個僚人作亂都平定不了,馮盎這也不行啊。”
李承乾沒說話,而是自顧自的打開了剛剛收到的線報。
這是上船之前,紇干承基在碼頭交給自己的。
上面寫著陳龍樹如今正帶著幾百殘兵在懷德縣休整,後面僚人部落的追兵一直死咬著陳龍樹陳龍樹不肯放。
“太子殿下。”侯君集走過來,不敢去看李承乾手中紙的內容,而是拱手問道︰“如今南扶州已經被僚人所佔,那我們只能在潭峨縣下船了。”
在輿圖上侯君集研究了一晚上。
直接去南扶州肯定不行。
只能從入海口,直接逆著水流沿潘江而上了。
尉遲敬德卻大吃一驚︰“什麼,南扶州已經丟了?”
二人都沒有理會尉遲敬德,畢竟尉遲敬德沖鋒陷陣還可以,研究戰略,屬實是......一言難盡。
“嗯,就按照你所說的去做即可。”李承乾頷首道。
說著,他便雙手負背的轉身回了船艙當中。
尉遲敬德不可能去拉扯李承乾詢問,只能拉著侯君集的胳膊道︰“侯君集,你說南扶州是不是丟了?怎麼俺一點都不知道?”
聞言的侯君集冷笑兩聲。
“你這麼喜歡湊熱鬧,當然不知道。”
听的尉遲敬德老臉一紅。
不過侯君集還是嘆息著說道︰“我也是昨夜才知道此消息,太子殿下一直關注著南扶州的情況,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太子殿下該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就這樣,兩艘不大不小的船只前後呼應著駛向了潭峨縣。
到達潭峨縣已經是兩天後了。
因為逆水而上,所以比預計多花了半天的時間。
這兩天李承乾也算是美美的睡上了一覺。
一天睡都能睡五六個時辰,絕對的睡眠充足,因為他知道,未來的幾天,可能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行軍打仗,不可能睡的特別安穩。
“到了。”
外面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李承乾猛地起身,眼神如刀的看向了船艙之外,就像是準備迎接大戰的猛虎一般。
去突厥,那是有李靖等大將在。
而這次,只有他和侯君集,尉遲敬德。
僚人雖然不如突厥人那麼凶猛,可也不能小覷。
從史書上僚人是未開化的民族,可現在人家都能夠攻城略地,這叫什麼未開化的民族?
這明顯是開化的太早了。
“太子殿下,船馬上就要靠岸了。”紇干承基在外面敲著門道。
李承乾揉了揉眼楮,起身道︰“知道了。”
潭峨縣的碼頭很小,雖然李承乾坐的船不是那種大船,可對比潭峨縣的碼頭來說,依舊是大了很多。
這都不能稱為碼頭,估計就是停靠小艇的那種岸邊。
周圍百姓見狀紛紛看了過來,可也不敢靠近。
這趟來潭峨縣,李承乾可沒有通知任何人。
潭峨縣屬于南扶州管轄,如今南扶州城破,恐怕下面都亂的很。
不過還好南扶州百姓不多,按照戶籍登記,整個南扶州不足一千一百戶人口,也就是整個州只有四五千,五六千人。
這潭峨縣恐怕只有數百人。
船只靠岸,將跳板放下,直接形成了一個五十度的坡度。
能夠看出來,這碼頭真的是又矮,又小。
好不容易走了下來,李承乾呼的松了口氣,看了眼面前破破爛爛的潭峨縣,微微蹙眉。
“這就是潭峨縣?”李承乾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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紇干承基左右看了看,立即回道︰“回稟太子殿下,這里便是潭峨縣。”
听到了確切的答案,李承乾抿著唇久久不語。
總不能說大唐這個潭峨縣破破爛爛的吧?
听著總有種思聰罵自己酒店的感覺。
破破爛爛是當家人沒做好,酒店服務不好,那也是老板工作有漏洞。
等所有人都下船,紇干承基道︰“太子殿下,末將去縣城看看有沒有馬車......”
他是知道目的地去哪,潭峨縣距離懷德縣還有百余里地,總不能讓李承乾走著去。
不等紇干承基說完,李承乾擺手道︰“這潭峨縣你看著是像有馬車的地方嗎?走吧走吧,已經耽誤兩日了,趕緊找到陳龍樹要緊。”
“喏。”紇干承基听李承乾這麼說,也只能作罷。
不過還好,船上有二三十匹馬。
總不至于腿著過去。
為什麼有二三十匹,不是二三百匹。
那是因為船實在是位置有限,裝不下這麼多馬匹。
這二三十匹除了給李承乾和尉遲敬德、侯君集準備的,其余全都是斥候的馬。
身處危地,總是要有斥候到處去看看,不然危險來臨的時候都不知道。
剛下船就騎馬,李承乾的腦袋暈暈的。
不過他還是堅持了下來,為了緩解這種暈眩的感覺,只能找侯君集和尉遲敬德說道。
“侯將軍,尉遲將軍,兩日前孤得到消息,陳龍樹如今在懷德縣。不知道兩日過去了,他還在不在。但孤猜測他應該是一路向瀧州撤退。只要我們能夠往瀧州的方向而去,定是能夠遇到陳龍樹。”
听著李承乾的安排,尉遲敬德詫異無比。
侯君集頷首道︰“太子殿下考慮周全,那我們就朝著瀧州方向靠近。”
瀧州,後世的羅定市。
因為周圍沒有大的水域,只能夠步行。
剛走出去幾里路,便由猛虎營的斥候回來稟報。
“報,太子殿下,東北方向發現一隊僚人部落正在洗劫村落。”斥候小隊長說道。
李承乾微微蹙眉,看了眼斥候小隊長指的方向,確實升起了濃煙。
“太子殿下,我們眼下需要找都陳龍樹要緊,還是.......”
原本侯君集想勸李承乾勿要多管閑事,畢竟己方帶的人不多,萬一踫到僚人大部隊就完蛋了。
可李承乾直接打斷了侯君集的話,蹙眉下令道︰“紇干承基,帶一個排,解決他們。”
“喏。”紇干承基拱手領命,直接對後面的猛虎營道︰“一連一排,跟我來,駕。”
瞬間二三十號人沖了出去。
侯君集蹙眉嘆息,感覺李承乾沖動了。
要是這群僚人回去通風報信,恐怕他們搞不好會被追殺的。
尉遲敬德倒是欽佩李承乾這樣的做法。
“走,隊伍繼續前進。”李承乾一拽韁繩,夾緊馬腹,繼續緩緩前進。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李承乾一直憂心身後的紇干承基。
就在此時,紇干承基渾身是血的追了上來, 對李承乾拱手復命道︰“太子殿下,洗劫村落的僚人已經全部解決,可村落的百姓都......”
本來南扶州人口就不多,一個村頂多十幾戶人。
可都被僚人給殺了。
李承乾聞言,也是非常憤怒。可見識過突厥邊境那些事情後,他現在面對這樣的事情只有憤怒,卻沒有了沖動。
畢竟這些對受苦的百姓來說,說不定是一種解脫。
常年戰亂,別說生孩子了,生存都成了困難。
好不容易種點糧食都被搶了,這個時代的很多百姓真的是活不起。
後世李承乾記得一句話︰只要你肯努力,肯定餓不死。
在大唐,李承乾想說的是︰只要你肯努力,越富,別人搶的就越勤快。
這就是他來大唐之後,發現的一個問題。
戰亂異族來搶,和平世家來搶,再或者是山匪惡霸來搶。
生存在古代,能夠活下來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李承乾忽然覺得在大唐要改變這種狀況任重而道遠,他的方式方法可能只在京畿之地起了作用,可一些偏遠的地方,比如嶺南很多的縣和村落,根本不知道這些情況。
剛才那個滿目瘡痍的村落就能夠看出來,百姓過的真的不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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