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頤宮側殿
梅太後坐在上首,盯著站在殿內正中間的曹正淳,“哀家讓你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嗎?”說完,自顧自用碗蓋撥弄著天青色的茶碗,喝了一口茶。
曹正淳看了一眼梅太後身旁站著的采薇,梅太後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說,“采薇是自己人,你盡管說就是了!”
“回稟太後娘娘,前段時間那兩位確實交代皇後娘娘一定要讓大皇子殿下成為太子!”曹正淳直截了當的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梅太後,緊接著,繼續低頭看著地板。
“哼!真是賊心不死!”梅太後恨恨地說完,可能是覺得不解氣,右手的茶碗立刻朝旁邊的地上飛去。
“太後娘娘息怒!”曹正淳和采薇齊聲道。
“這天下能者居之,那兩個蠢女人,我兒不好明著處置,
哀家身為我大秦的太後,可不能坐視不管,曹正淳,她們不能立刻出事,先收拾老的,準你見機行事!”
曹正淳若有所思,緊接著反應過來,“老奴明白!太後娘娘放心!”
“嗯,你先去吧!”梅太後擺擺手。
曹正淳領命告退。
梅太後之所以沒有命令戴權辦這件事,而是,讓曹正淳來辦這件事,一來,曹正淳武功高強,又是楊起的嫡系手下,
可以相信,二來,她怕戴權反復無常,畢竟他是見勢不妙,半路投靠過來的,尋常的事務交給他辦,倒也沒什麼,這件事則不同!
“娘娘,真的一定要讓那兩位上路麼?”采薇于心不忍的問。
梅太後看了一眼采薇,嘆了一口氣,“采薇,她們兩人身份不同,如今哀家是大秦的太後,
為了我大秦江山永固,她們不能留,哀家不能給我楊家子孫將來留下禍患,我大秦立國時日尚短,與大秦的千秋大業相比,犧牲任何人都微不足道,包括哀家在內!”
采薇听完梅太後的這一番肺腑之言,立刻跪下,“太後娘娘,采薇雖然只是一個弱女子,但是,也願意為太後娘娘分憂,為太秦犧牲一切!”
梅太後說的兩個蠢女人實際上就是指前朝的徐太後與劉皇後,此二人只要活著,就會有人想反秦復周的可能!
曹正淳從慈頤宮側殿告退出來,腳步匆匆卻又帶著幾分凝重。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心里反復琢磨著梅太後的話。“先收拾老的,見機行事”,這幾個字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
前朝徐太後,那可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她在舊朝根基深厚,即便如今大秦立國,仍有不少舊臣對她心懷敬意,想要動她,必須慎之又慎。
曹正淳回到自己的住處,關上房門,在桌前坐下,雙手撐著頭,陷入了沉思。
直接動手肯定不行,朝堂上那些老臣們定會群起而攻之,說不定還會引發一場不小的風波。
可要是不盡快動手,又怕夜長夢多,萬一徐太後呸呸呸,徐氏那邊有了什麼動作,自己和梅太後都不好交代。
“用慢性藥……”曹正淳嘴里喃喃自語,這或許是個可行的辦法。既不會引起太大的轟動,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徐太後。
可這慢性藥從何而來,又該如何下手呢?
他想到了自己的一個心腹下屬,此人精通藥理,平日里沒少為他研制一些特殊的藥物。曹正淳立刻派人將他喚來。
不一會兒,下屬匆匆趕到,恭敬地跪在地上,“見過督公,不知督公喚小人前來所為何事?”
曹正淳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說道︰“我需要一種慢性藥,能在不知不覺中要人性命,而且不能讓人輕易察覺。”
下屬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公公,小人倒是能研制出這樣的藥,只是這藥的效果需要根據服用者的體質和劑量來定,而且要保證不被察覺,還得想個合適的辦法讓對方服下。”
曹正淳眼楮一亮,“辦法我來想,你只管把藥給我研制出來,越快越好。”
下屬連忙點頭,“公公放心,小人這就回去著手研制,不出三日,定能將藥送到公公手中。”
曹正淳滿意地點點頭,“此事事關重大,你千萬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下屬嚇得臉色蒼白,連忙磕頭,“小人明白,小人定當守口如瓶。”
看著下屬匆匆離去的背影,曹正淳心中有了一絲底氣。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讓徐太後服下這慢性藥。
他開始打听徐太後的日常起居和飲食習慣。
經過一番打探,他得知徐太後平日里喜歡喝茶,而且有專人負責為她泡茶。這倒是個機會,可如何才能讓負責泡茶的人配合自己呢?
曹正淳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泡茶的人。他打听到此人叫阿福,是個老實巴交的太監,在徐太後身邊伺候多年。
這一日,曹正淳換上便服,悄悄來到徐太後居住的宮殿附近。他找了個機會,將阿福引到一個偏僻的角落。
阿福看到曹正淳,嚇得撲通一聲跪下,“曹公公,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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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淳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扶起,“阿福,別害怕,我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阿福戰戰兢兢地站著,“曹公公,您有什麼事盡管說,只要小人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曹正淳湊近他,壓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在徐太後身邊伺候多年,是個忠心的人。如今有個機會擺在你面前,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日後我定不會虧待你。”
阿福一臉疑惑,“曹公公,您讓小人幫什麼忙?”
曹正淳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這里面是一種藥,你找個機會每天放進徐太後的茶里,其他的你不用管。只要事情辦成了,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阿福瞪大了眼楮,驚恐地看著曹正淳,“曹公公,這……這可是要人命的事,小人不敢啊。”
曹正淳臉色一沉,“阿福,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以為徐太後哦不對徐氏還能風光多久?如今大秦已經立國三年了,
舊朝的勢力遲早會被鏟除干淨。如今沒有動徐氏和劉氏,只是……這些不關你的事,
你要是幫了我,就是為大秦立了功,我在太後娘娘面前美言幾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你不答應,哼,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後悔。”
阿福嚇得渾身發抖,額頭上冒出冷汗。
他猶豫了許久,最終咬了咬牙,“曹公公,小人答應您,但是您一定要說話算話。”
曹正淳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把事情辦好,我不會虧待你的。這藥不能一次下太多,隔幾天下一點,慢慢讓她身體垮下去。”
阿福接過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懷里,“小人記住了,曹公公。”
曹正淳看著阿福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得意。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
接下來的三個月里,阿福按照曹正淳的吩咐,每隔幾天就往徐太後的茶里下一點藥。
起初,徐太後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只是偶爾覺得身體有些乏力,但她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也就沒太在意。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徐太後的身體越來越差,她開始頻繁地生病,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太醫院的太醫們紛紛前來診治,但卻始終查不出病因。
徐太後身邊的人都十分擔憂,劉皇後更是心急如焚。她日夜守在徐太後的床邊,看著徐太後日益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母後,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劉皇後握著徐太後的手,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徐太後虛弱地睜開眼楮,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皇後,哀家怕是時日不多了。這天下已經變了,我們無力回天。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劉皇後哭得更厲害了,“母後,您不會有事的,太醫們一定會治好您的。”
可無論太醫們如何努力,徐太後的病情還是越來越嚴重。她開始臥床不起,連吃飯都變得十分困難。
曹正淳密切關注著徐太後的病情,心中暗自高興。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快要成功了。
昭寧三年 九月二十四,曹正淳進宮向梅太後匯報情況。
他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太後娘娘,徐氏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梅太後點了點頭,“很好,此事你辦得不錯。不過,在她咽氣之前,不要掉以輕心,以免節外生枝。”
曹正淳連忙磕頭,“太後娘娘放心,老奴定會小心謹慎,確保萬無一失。”
九月二十八,徐太後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她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眼神也變得十分黯淡。
劉皇後守在她身邊,不停地呼喚著她的名字,“母後,您醒醒,您醒醒啊。”
徐太後微微睜開眼楮,看著劉皇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皇後,別白費力氣了,哀家去意已決。你要好好活下去,保護好 兒!”
說完,徐太後緩緩閉上了眼楮,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劉皇後悲痛欲絕,她抱著徐太後的尸體,哭得昏天黑地。
曹正淳站在人群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知道,自己成功地完成了梅太後交給他的任務。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昭寧帝楊起的眼楮,“走了也好!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楊起獨自一人在思淵殿內平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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