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湛瞧著朱秀夫眼中熊熊的怒火,心中也是有了幾分懼意,但他作為堂堂一門之主,若是就此認輸,那他以後還如何服眾?
正當他準備繼續維持臉面的時候,天寒宗主的冷喝聲傳來。
“此事到此為止,你二人都是一峰之主,如今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宗主,我的逸兒••••••”
“本宗說了,此事到此為止!”
正當朱秀夫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天寒宗主釋放出強大的威壓,一瞬間就碾壓了朱秀夫的氣勢。
在真正的星皇境強者面前,星尊修士宛若螻蟻一般。
感受到天寒宗主真的發怒了,朱秀夫的神情晦暗不明,礙于天寒宗主的強大實力,最後不得不妥協。
繼續再糾纏下去,他討不著好處。
“盧湛,你可別忘了,你的兒子也進了天寒洞天,現在廣場上可沒有他的身影。”
朱秀夫沖盧湛冷笑一聲。
剛才見到朱秀夫在天寒宗主面前吃癟,臉上掛著幾分笑意的盧湛,神情頓時凝固下來,臉色陰晴不定。
他先前忙著嘲笑朱秀夫,還真沒來得及去感受自己兒子的氣息。
如今被後者這一提醒,他才猛然將神識向廣場上探去,果然不曾察覺到自己兒子的氣息,他的臉頓時綠了。
“諸位能從天寒洞天的歷練中存活下來,想必都是經歷了常人難以預想的考驗。但也正因此,才鍛煉了諸位堅韌不拔的品性。
而且,本宗能感受到在場眾弟子中,有不少人得了前輩的傳承,本宗非常欣慰。天寒宗的未來,是你們的。希望諸位不要懈怠,戒驕戒躁,繼續努力,為我天寒宗之強盛而努力修行!”
在一番老生常談的鼓勵之後,天寒宗主便準備讓眾歷練弟子各自回到各自的峰門之中,暫且散去,至于論功大會,改日再開。
“諸位且慢!”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像一顆炮彈落入水底,炸起驚天浪花。
本來散去的人群紛紛停下,目光看向那穿著黑色玄裳,容貌俊朗的男子。
“這人是誰啊?竟然敢在此等大場合下不知好歹的出聲。”
“估計是哪個想要出風頭想瘋了的弟子吧。”
“他怕是想要借此場合,得到更多峰主長老的垂青吧。你看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煉器門的標識嗎?”
“這小子從天寒洞天出來,便覺得高人一等了,心氣兒高了,怕是不甘繼續待在煉器門那破落地兒了。”
“原來是煉器門的人,那倒是不足為奇了。與其爛在煉器門那落魄地,還不如拼死搏一把前程呢。”
眾弟子均是議論紛紛,嘈雜聲不斷。
“這位弟子,是有何要事必須在此場合說嗎?若是胡亂開口,可知擾亂宗門秩序,沖撞各大峰主,是何等罪過嗎?!”
真武峰的峰主洪冠驀然開口,冷冷地看著季源,給他扣了一頂大帽子。
若是季源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的話,他便要以宗門規矩懲處他。
他不僅是真武峰的峰主,更是宗門執法殿的殿主,同樣是修為臻至星尊境大圓滿的修士。
他最看不慣像季源這樣投機取巧,不老老實實,按部就班修煉的弟子了。
尤其是今天他沒有在出來的人群中,沒有看到他真武峰的一名弟子,這意味著他真武峰進去的兩百多年輕弟子,全軍覆沒了!
他本就內心窩火,急于回峰宣泄情緒,沒想到被季源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聲給攔住了。
宗主都停下回頭了,他小小一個峰主,難不成還能自顧自走掉嗎?
“稟宗主,弟子有要事稟報。事關重大,不得不貿然出聲。”
天寒宗主負手而立,眼神深邃地看著季源,淡聲道︰“不知這位弟子有何要事不得不現在就說?”
若要說現在在場的眾人之中,誰的心情最不好,那非他莫屬了。
浩浩蕩蕩進去了兩三千弟子,如今就只有零零散散不到一百弟子回來,哪怕他們是有所收獲,但也無法彌補天寒宗主心中的痛。
要知道,進去的那兩三千弟子,可是他天寒宗年輕一輩的中堅力量啊,修為最低的也是四星星徒,進去的星王境大圓滿弟子,也有上百之數,如今九成多的人都葬身在了天寒洞天,他的心在滴血啊!
雖然天寒宗有他們這些老家伙在,還有不少已經晉升到星尊之境的弟子們在,整體實力不曾有多大的下滑。
但他們這些人已經達到了上限,很難再有所提升了。而年輕一輩的潛力和機會是無限的啊,他們才是天寒宗的希望。
但這希望,在天寒洞天之中,一下子折損了九成多,這對于作為宗主的他來說,是一次沉痛的打擊。
這意味著他決策的失誤!
季源毫不畏懼地與天寒宗主對視,他不能在此退讓,因為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將更為震撼人心。
“稟宗主,天寒洞天之中出現異狀,血月橫空,妖獸實力大幅度增強,洞天內的空間也極其不穩定••••••”
季源將天寒洞天內發生的大事,簡明扼要地說了出來。
他的話猶如一顆落進平靜水面的石子,激起巨大的波紋。
本來都急著回去詢問自家進入洞天的弟子,其中究竟發生了何等變故的峰主們,均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季源,後者在此地就將他們的困惑解決了七八。
“夏不凡師兄為了保護我們這些弟子,以身獻祭,才為我們取得了寶貴的存活機會。”
季源煞有其事地說道,反正知情者,已經全數死去,只剩下他身邊的許靈珊。
“他說的可是真的?”
有峰主忍不住,詢問起在場其余的幸存者,得到的回答與季源一般無二。
只不過他們並未遇到夏不凡,所以對季源的最後一句話,無法進行證實。
“此事本宗已知曉,若無要事上報,便散了吧。”
天寒宗主面色平靜地听完季源和其他弟子的訴說,只是他的眼眸深處是極為復雜的神色。
“宗主,弟子還有要事稟報!”
季源繼續開口,接下來,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所在。
天寒宗主看著季源的眼神冷然了下來。
“你說。”
他的聲音之中帶上了淡淡的怒意。
雖然季源說的情報的確很重要,但他如此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只會擾亂當下天寒宗的軍心。
這些事情,他本來是想私下里再一一詢問核實的,沒想到季源卻將其擺在了明面上,這擾亂了他的計劃,他的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