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汽在洞窟穹頂凝成冰稜，楚雲指尖掠過石壁上泛著血光的抓痕，暗紫色符文沿著他的真元流轉方向逐一浮現。"仙盟的九宮鎖魂陣。"他屈指叩擊符文交匯處，岩層轟然裂開三丈寬的縫隙，"看來求救者被困在陣眼核心。"
董雪捏訣撐起冰藍色護罩，率先踏入幽暗甬道︰"當年沖虛長老主持修繕的鎮魔碑，用的就是這種鎏金沙。"琉璃燈盞映出兩側浮雕上扭曲的妖獸圖騰，魔氣凝結的露珠順著圖騰眼眶滴落，在青磚上蝕出縷縷黑煙。
第七道石門開啟時，兩人同時悶哼著後退。
門後懸著的青銅古鏡倒映出三十六重血色星圖，每顆星辰都連著貫穿他們丹田的猩紅鎖鏈。
楚雲體內系統光幕劇烈震顫，修為數值在煉虛巔峰與大乘初期之間瘋狂跳動。
"坎位兌宮，破軍移位！"董雪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冰魄劍劃出北斗七星的軌跡。
當劍尖刺入天樞星位時，楚雲袖中鎮魔碑碎片突然爆發出梵唱，鏡面浮現出三百年前仙魔大戰的畫面——那位本該隕落的青雲前宗主，正將鎏金沙撒向各派長老的慶功酒。
魔氣化作實質的荊棘從地底竄出，楚雲旋身斬斷纏向董雪腳踝的藤蔓，自己左肩卻被倒刺貫穿。
他借著疼痛催動系統吸收的魔氣，瞳孔泛起暗金色︰"這些禁制在模仿我們的招式！"話音未落，先前破解的六道石門突然全部閉合，門扉上的妖獸浮雕竟開始蠕動爬行。
當第十二只三首魔狼被斬成黑霧時，董雪突然踉蹌著扶住牆壁。
她束發的冰蠶絲帶不知何時染上墨色，順著發梢爬向脖頸的魔紋正貪婪吞噬護體真元。"不能...再用本門功法..."她艱難地結出佛門獅子印，卻見楚雲反手將魔氣纏繞的右臂插入心口。
"接著！"楚雲扯出半截纏繞著金光的脊骨擲向董雪，周身騰起的血霧里傳出系統冰冷的機械音︰【宿主強制剝離大乘骨，修為永久跌落至...】未等提示結束，他已然揮劍斬碎襲來的八爪魔物，被腐蝕的劍鋒劃過之處，空間竟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因果線。
董雪握住那截道骨的瞬間，周身魔紋如遇天敵般尖叫著蒸發。
她將冰魄劍插入地面，雙手結出連楚雲都未曾見過的上古印訣︰"洞玄太陰，照見幽冥！"寒潮自她足下席卷整個洞窟，所有魔物動作都變得遲緩，青銅古鏡表面凝結出霜花。
魔氣翻涌的穹頂突然睜開九只豎瞳，青面獠牙的守護者踏碎虛空降臨。
它左手持著與楚雲相同的佩劍，右手竟握著董雪的冰魄劍影，眉心瓖嵌的鎏金沙正幻化出兩人面容。"贗品終究是贗品。"楚雲抹去嘴角血跡冷笑，被剝離道骨的位置泛起漆黑旋渦，"連系統都復制不了的，才是真正的殺招。"
守護者揮出的劍氣突然在半空扭曲，它驚愕地發現楚雲傷口溢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裹挾著星輝的混沌之氣。
董雪抓住這瞬息破綻，將道骨按進楚雲脊背，冰魄劍化作萬千流光刺向守護者眉心的鎏金沙。
當劍尖觸及那抹暗金時，整個洞窟響起了鎮魔碑的悲鳴。
混沌之氣如星河流轉纏繞劍鋒，楚雲左肩傷口迸發的血霧竟在虛空凝結成篆文。
守護者眉心的鎏金沙突然龜裂，它手中兩柄劍影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就是現在！"董雪指尖迸發月華，冰魄劍碎片化作囚籠鎖住守護者雙足。
楚雲丹田處漆黑旋渦驟然擴張，系統光幕在識海炸成漫天金蓮。
他分明感受到三百年前仙魔戰場上殘留的殺意，那些本該消散的英魂正沿著因果線注入劍刃。
當裹挾著星輝與血焰的劍光劈開九只豎瞳時，洞窟穹頂竟顯化出浩瀚銀河。
"原來鎏金沙是仙界遺物..."董雪望著隨守護者崩塌而墜落的金色塵埃，忽然想起幼時在藏經閣見過的殘卷。
她來不及細想，楚雲已拽著她躍入陣眼裂縫——那里懸浮的鎏金鼎正在熔煉各派長老的本命法寶。
十二根刻滿魔紋的青銅柱環繞巨鼎，每根柱頂都困著面色青灰的修士。
楚雲瞳孔驟縮，他在鼎身浮雕上看到青雲宗現任掌教與魔尊對飲的畫面。
系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修為數值竟開始倒流。
"鼎中煉的是因果！"董雪突然噴出鮮血，冰魄劍不受控制地刺向楚雲後心。
千鈞一發之際，楚雲反手握住劍鋒，暗金色血液順著劍刃流入鼎中。
鎏金鼎突然劇烈震顫，鼎耳處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球。
楚雲長嘯一聲，周身毛孔滲出混沌之氣。
被系統吞噬的魔氣與仙道真元在經脈中踫撞，竟在背後凝成黑白雙翼。
他迎著鼎中噴涌的業火俯沖而下，劍鋒劃過玄奧軌跡，沿途空間層層坍縮。
當劍尖刺入鼎心的剎那，七十二道魔尊虛影自鼎壁浮現。
楚雲左眼淌出金血，右眼燃起黑焰︰"三百年因果，今日盡歸我身！"系統光幕轟然炸裂，化作萬千金線刺入虛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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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雪驚覺自己發間冰蠶絲帶正與青銅柱產生共鳴，當即咬破手指在虛空畫出太陰敕令。
鎏金鼎在陰陽二氣絞殺下迸發刺目光芒，各派長老的本命法寶化作流光回歸本體。
楚雲墜落在遍地狼藉中，望著掌心浮現的仙魔道紋輕笑︰"原來這就是系統真相..."
"楚大哥！"董雪飛撲而來，玄冰法衣還帶著未散的魔氣。
她顫抖的手指撫上楚雲胸口猙獰的傷口，卻發現那里跳動著星辰般的光芒。
楚雲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沾染血污的指尖勾起一縷霜發︰"阿雪可還記得，當年寒潭畔你欠我一個答案？"
洞窟外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正道聯軍終于破除外圍禁制。
而當眾人沖進陣眼時，只見楚雲單手抱著昏迷的董雪踏空而立，腳下是化作齏粉的鎏金鼎殘骸。
朝陽穿透崩塌的穹頂灑在他染血的衣袍上，竟在身後映照出仙魔交織的法相。
七日後，青雲宗鳴鐘九響。
楚雲倚在鎮魔碑旁擦拭新得的弒神劍，耳邊是山門外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董雪捧著藥盞走來時，發間多了支鎏金沙凝成的鳳釵。"妖族信使在紫霄殿跪了三天。"她將溫熱藥汁強塞進楚雲手中，"說是十萬妖眾被魔氣侵蝕..."
話未說完，天際突然降下血色驚雷。
兩人同時望向西方，那里有青色妖火直沖雲霄，隱約傳來熟悉的劍鳴。
楚雲摩挲著劍柄上新浮現的妖紋，嘴角勾起鋒利的弧度。
鎮魔碑突然震顫，碑文在夕陽下流淌出妖異的紫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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