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之巔，榮耀在望
誅魔戟的罡氣在楚雲掌心炸開血色旋渦，將三頭撲來的腐骨魔絞成碎末。
腥臭黏液濺在女子鈴鐺結成的幽冥陣圖上，瞬間被鬼火灼燒成青煙。
"三百丈外有七只血瞳魔蛛在結網。"女子指尖凝著冰晶，突然按在楚雲後頸，"戌時三刻方向，破綻在蛛腹第三道紋路。"
楚雲旋身斬斷襲來的骨刺，喉間滾動的戰吼裹挾著前世記憶的殘片。
誅魔戟橫掃的軌跡驟然扭曲，化作七道赤色流星精準穿透岩壁陰影。
伴隨著淒厲嘶鳴，七團燃燒的蛛形魔物從裂縫中墜落，尚未落地便化作焦炭。
"你倒是記得清楚。"他反手擦去濺在眼角的魔血，余光瞥見女子發梢纏繞的火凰虛影正與自己的罡氣相融，"當年抽你仙骨時，可沒這般貼心指引。"
"噓——"女子突然貼著他後背滑步轉身，白玉般的食指抵住他嘴唇。
十八盞幽冥燈隨著她揚起的廣袖暴漲，將撲來的魔潮暫時阻隔在光幕外，"現在說這些，小郎君是盼著我捅你命門？"
兩人糾纏的呼吸間，楚雲看清她脖頸處蔓延的淡金色紋路。
那些紋路與記憶中雪山之巔被誅魔戟貫穿的女子如出一轍，只是此刻正隨著鬼火明滅而流轉不休。
系統面板突然在識海瘋狂閃爍，斬殺值突破臨界點的提示震得他經脈發燙。
"要來了。"女子突然收攏五指，幽冥陣圖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九幽黃泉的守門人最喜吞噬..."話音未落，整片岩層轟然塌陷。
數以萬計的魔霧裹挾著腥風血雨傾瀉而下。
首當其沖的百目魔君展開三百對復眼，每只瞳孔都映出兩人糾纏的殘影。
楚雲感覺體內某種桎梏在嘶吼聲中崩裂，誅魔戟突然自主震顫著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玄奧軌跡。
"天道殺伐系統激活，修羅模式開啟。"
機械音在顱腔內響起的剎那，楚雲瞳孔染上赤金色。
暴漲的罡氣直接將女子震退三步，她踉蹌著扶住岩壁時，看見青年原本漆黑的發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霜白。
"這是......"女子指尖的冰晶突然融化成水霧，"他竟然提前覺醒了？"
楚雲已听不見任何聲音。
視網膜上滾動著瀑布般的數據流，每只魔物的弱點都化作猩紅標記。
誅魔戟此刻重若千鈞，揮動時卻輕盈如羽——戟刃穿透百目魔君第三百零一只眼楮時，整個魔淵突然響起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不夠！"他嘶吼著踹碎一頭熔岩巨魔的頭顱，沸騰的魔血澆在臉上竟開始汽化，"系統，給老子把痛覺屏蔽開到最大！"
女子怔怔望著在魔潮中化作血色颶風的身影。
那些需要她掐訣半刻才能破除的魔軀，在纏繞著電光的戟刃下如同薄紙。
當楚雲徒手撕開第七只血獄魔將的胸膛時，她腰間沉寂千年的合歡鈴突然發出清越鳴響。
"小心心魔反噬！"她甩出水袖纏住楚雲腳踝，卻被他周身沸騰的罡氣灼出道道焦痕，"你現在的狀態......"
"閉嘴！"楚雲反手擲出誅魔戟，旋轉的刃光將二十丈內的魔物攔腰斬斷。
他轉身時眼底跳動著不正常的金紅色，裸露的皮膚上浮現出與女子脖頸相似的紋路，"沒看見我正在殺個痛快嗎？"
女子突然咬破舌尖，含血噴在合歡鈴上。
鈴鐺幻化的鬼火鳳凰清啼著撲向楚雲，卻在觸踫他眉心的瞬間被血色紋路吞噬。
這個變故讓她終于變了臉色，腕間銀鏈驟然繃直成劍︰"楚雲！
你體內有東西在......"
後半句話被魔淵深處傳來的轟鳴吞沒。
楚雲腳下的岩層突然塌陷成旋渦，無數蒼白手臂從地脈深處探出。
系統面板在此刻瘋狂彈出警告，斬殺值統計的數字正在不受控制地飆升。
"終于來了個像樣的。"他舔舐著虎口震裂的傷口，任由鮮血順著戟桿流淌。
修羅模式倒計時懸浮在視野右上角，每跳一秒都有新的魔物在威壓下爆體而亡。
當旋渦中升起百丈高的骸骨王座時，楚雲在漫天血雨中笑得肆意張狂。
女子突然將銀鏈劍刺入自己心口。
噴涌的淡金色血液在空中繪成古老咒文，纏繞著撲向楚雲後背︰"以我半顆玲瓏心為引，給我醒過來！"
咒文沒入楚雲體內的剎那，修羅模式倒計時突然停滯。
他踉蹌著單膝跪地，看見誅魔戟尖端凝聚的血色罡氣正逐漸染上幽藍。
骸骨王座上的存在發出惱怒的嘶吼，整片魔淵開始向中心坍縮。
"你果然......"楚雲轉頭望向臉色慘白的女子，發現她脖頸的金紋正在快速消退，"還是當年雪山上的蠢樣子。"
女子嘔出口鮮血，染紅的貝齒卻咬住他耳垂︰"小郎君且記住，下次再被心魔吞噬，姐姐可沒有第二顆玲瓏心救你。"她突然抓住楚雲握戟的手，帶著他刺向正在坍縮的虛空，"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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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魔戟貫穿的節點爆發出恆星般的強光。
楚雲在意識模糊前听到系統冰冷的提示音︰"檢測到本源法則波動，開始解析......"
當光芒消散時，骸骨王座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深淵中的萬千星屑。
女子虛脫地靠在他肩頭，指尖輕輕撫摸他褪回黑色的發梢︰"接下來......怕是要驚動真正的老怪物了......"
楚雲剛要開口，突然感覺掌心傳來異樣觸感。
展開手掌，一縷纏繞著金絲的魔氣正在緩緩凝結成蓮花形狀——與系統面板上突然出現的某個封印圖標完美重合。
深淵盡頭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
楚雲五指扣住魔淵岩壁的瞬間，整座深淵的血霧驟然凝固。
誅魔戟嗡鳴著穿透三千里煞氣，將最後一只雙頭魔鷲釘死在倒懸的鐘乳石上。
系統面板在他視網膜炸開鎏金大字︰修羅模式斬殺數突破九萬八千。
"跑？"他舔舐著齒縫間的魔血殘渣，掌心金絲魔蓮突然迸發刺目光芒。
正在潰逃的數千只影魔發出淒厲哀嚎，竟被憑空出現的血色鎖鏈拽回戰場。
深淵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魔文同時亮起，將整片空間化作熔爐般的囚籠。
神秘女子踉蹌著扶住震顫的岩柱，發間銀鈴早已碎得只剩半枚。
她望著懸浮在魔氣旋渦中央的身影，突然想起百年前那位一劍鎮九州的劍尊——那人走火入魔時，眼中也是這般吞天噬地的赤金色。
"還不夠！"楚雲突然張開雙臂，魔蓮竟在掌心分裂成十二瓣。
每片花瓣都延伸出蛛網般的血色紋路，貪婪地吮吸著潰散魔物的本源之力。
系統提示音變得尖銳刺耳︰"警告！
能量載入超負荷......"
話音未落，整座魔淵突然上下顛倒。
正在融化的骸骨王座碎片逆流而上，在楚雲腳下重新凝結成漆黑王座。
那些被他斬殺的魔物殘骸化作磷火，如朝聖般環繞著新王旋轉。
當最後縷魔氣涌入體內時，他听見自己骨骼發出玉器相擊的脆響。
"恭喜小郎君。"女子抹去唇邊血漬，指尖輕點他眉心浮現的蓮花印記，"這魔淵自開天闢地以來，倒是頭回被人當煉丹爐使。"她話音未落，突然被楚雲掐住脖頸按在王座扶手上。
青年眼中赤金與幽藍交替閃爍︰"你早知道系統會吞噬魔淵本源？"纏繞著魔紋的手指緩緩收緊，卻在觸及她頸間金紋時驟然停頓——那些紋路正與魔蓮印記產生共鳴。
女子輕笑間，發梢垂落的火星點燃了楚雲半截衣袖︰"奴家若說兩百年前見過同樣的印記，小郎君可信？"她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處赫然是朵枯萎的魔蓮圖騰，"當年抽我仙骨之人，眉心開的可是並蒂蓮。"
楚雲瞳孔劇震。
前世記憶碎片突然在識海炸開︰雪山之巔的誅魔戟，女子墜落時破碎的嫁衣，還有......系統激活時那聲詭異的輕笑。
魔蓮印記突然灼燒般發燙，將王座扶手腐蝕出青煙。
深淵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
七十二根封魔柱自虛空顯現，柱身上纏繞的鎖鏈正在寸寸崩裂。
楚雲眯起眼楮，看到每根鎖鏈末端都拴著具晶瑩如玉的骷髏——那些骷髏額間，全都有蓮花狀的孔洞。
"看來老怪物們坐不住了。"女子指尖劃過楚雲胸口，勾出縷金絲魔氣，"小郎君現在有兩個選擇。"她突然貼近他耳畔，吐息間帶著曼陀羅的甜腥，"要麼繼續當系統的傀儡，要麼......"
話未說完，誅魔戟突然自主飛來。
纏繞著血雷的戟刃擦著女子耳垂劃過，將虛空撕開道裂縫。
楚雲在罡風呼嘯中看到熟悉的青雲宗山門，看到外門弟子練劍的廣場，甚至看到董雪正在擦拭他曾經用過的木劍。
系統面板突然彈出猩紅警告︰"本源能量不足，強制充能啟動！"魔蓮印記爆發出吞噬天地的吸力，整座魔淵的岩層開始崩解。
楚雲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燃燒，嘴角卻扯出癲狂的笑。
"原來如此。"他抬手抓碎虛空中的青雲幻象，任由魔氣在指尖凝結成新的戟刃，"既要當屠魔的刀，又要做噬主的獠牙......"王座下方突然升起血色祭壇，那些封魔柱上的骷髏竟同時睜開空洞的眼窩。
神秘女子突然甩出水袖纏住他腰間︰"快切斷能量鏈接！
這些骷髏是......"
"是歷代系統宿主。"楚雲嗤笑著揮戟斬斷祭壇鎖鏈，看著骷髏們化作流光沒入魔蓮，"難怪斬殺值沒有上限。"他轉身望向開始坍塌的封魔大陣，突然將誅魔戟插入自己心口。
女子失聲驚呼的剎那，魔蓮印記突然綻放出純淨白光。
七十二道骷髏虛影在楚雲身後顯現，竟隨著他的動作結出誅魔劍陣。
系統提示音變得斷斷續續，最終被劍鳴聲徹底淹沒。
當白光消散時，魔淵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巨坑。
楚雲單膝跪在坑底，看著掌心漸漸隱去的蓮花印記。
那些被吞噬的魔淵本源，此刻正在他經脈中與系統能量殊死搏斗。
"值得麼？"女子將半枚合歡鈴系在他腕間，"你本可以......"
"本可以當個听話的傀儡？"楚雲扯下染血的發帶，任白發在罡風中狂舞，"從今日起，我要這系統成為我的磨刀石。"他指尖突然凝聚出寸許劍芒，那氣息竟與青雲宗鎮派絕學"九霄驚雲劍"一模一樣。
深淵盡頭傳來鎖鏈徹底崩斷的巨響。
楚雲卻望著掌心輕笑，那里正有縷青雲狀的真氣在魔氣中沉浮。
當神秘女子準備開口時，他忽然捏碎真氣，任由迸發的劍意割裂方圓百丈的岩層。
"該回去了。"他轉身走向仍在震顫的封魔柱遺址，誅魔戟在虛空劃出的裂痕里，隱約傳來青雲宗的晨鐘聲，"有些賬，該用這身魔血算個清楚。"
女子望著他逐漸被裂縫吞噬的背影，突然將染血的發簪射入地脈。
簪子入土的瞬間，整片魔淵遺址突然開滿血色蓮花——每朵蓮花中心，都蜷縮著個與楚雲容貌相似的嬰孩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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