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柔搖了搖頭，管它是不是去報仇呢，這是小玉的私事，她懶得過問。
用小拇指的指腹摸了摸小白蛇的蛇鱗，對黃老頭問道，“你能不能給它瞧瞧是不是中毒了，或者說蛇有沒有皮膚病的？”
黃老頭額頭劃下幾條黑線，都說了很多遍，他不是獸醫，況且小白蛇這麼一點身軀，他老眼昏花的怎麼瞧，太抬舉他了吧。
“柔姑娘莫要為難老夫。”
“哈哈，開個玩笑，行啦，病瞧完了，我們也應該回杏桃村了。” 她還要趕時間去搭建竹屋呢。
“茅草屋不是被水淹了嗎，這棟宅子還有幾個空房間，柔姑娘大可留下來住幾天，等洪水完全退去再回去也行。”
“不啦，別人的地方再是精致都沒有自己那個狗窩舒服。”
黃老頭好笑的撫著自己胡須子，咳了一聲，“好心”地提醒她道，“你這兩晚也沒有住在你自己的狗窩里。” 她都住在蕭家的院子兩天了，怎麼地，蕭家的院子就不算是別人家？
那少爺听到，估計能笑醒。
雖然黃老頭說的是事實，司空柔卻沒一點被戳破的羞恥心，坦坦蕩蕩地說，“那在我的狗窩旁，能聞著我的狗窩味，我也是願意的。”
黃老頭不得不對她豎起大拇指，真是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羞澀與扭捏。但她要活得糙就算了，就是可憐了我的小理理，“小理，咱不跟著她住狗窩並且風餐露宿的，跟爺爺住在這里，爺爺給你煮甜甜的藥膳可好？”
懂事的司空理立馬爬到司空柔身上，扯著她的衣衫，“啊，啊，姐。”
司空理毫不猶豫地爬向他姐的行為刺傷了黃老頭，仿佛看到一支箭射到了他的心髒上，後者捂著心口嘶嘶嘶地抽著，“傷心了，傷心了，我們幾個月朝夕相處都不敵她回來的兩天時間嗎？”
他的傷心捂心口的行為，司空理沒看懂，但是黃老頭臉淒淒的表情卻是把他給逗笑了，學著黃老頭樣子，司空理也用一只手捂著小小胸膛，斜坐著並一手在後撐著上半身，眼角彎彎地露出他的乳齒，“啊，啊。”
要他叫“阿爺”時，他不叫，現在倒來“鸚鵡學舌”般學他的動作來戲弄他，更是嚷嚷得起勁，“沒良心的，沒良心的。”
黃老頭的聲音高坑一點，司空理的“啊，啊”也高聲一點，清脆的童音響徹房間。
司空柔抿了抿唇，咳了一聲用以緩解揚起來的嘴角。
去了二樓一趟沒有找到小白蛇，又見二樓的人已經淡定不尖叫，更沒有了打蛇殺蛇這樣的話，蕭時月便放心地回了三樓，剛進門便听到黃老頭在喊著沒良心的話。
“什麼沒有良心？”
黃老頭的一頓控訴，卻引來了蕭時月的白眼，“黃爺爺，你不要教壞了小理。” 還別說，這小小的人兒捂著胸口真是可愛。
蕭時月想上手抱抱司空理，被後者用一只手推開了，繼續學著黃老頭的姿勢。
蕭時月感嘆，居然用這種手段吸引小理的注意力，黃爺爺夠無恥的，鄙視。
然後轉頭對司空柔說，“柔姐姐，我們要回去了嗎？那我去二樓把傻姨和盼兒姐帶回來？還是我們直接去二樓找她們？”
“傻姨和司老夫人聊這麼久？有被司老夫人打擊到嗎？”
司空柔不知道司老夫人會不會把簡四姑娘代替了她嫁給了她未婚夫這種毀三觀的事情和簡三姑娘說。
萬一說了，柔柔弱弱的簡三姑娘怕是又要一暈過去，恨不得永遠不再清醒了吧。
蕭時月搖了搖頭，“沒有，老夫人有分寸的，問起簡家的事情，老夫人如實說了，至于代嫁的事情，老夫人沒說。听盼兒姐說，傻姨可能明天就不記得這些事情，沒必要刮她的心。”
自己妹妹代替自己嫁給了自己的未婚夫，想想就令人絕望。
“她想回簡家嗎？”
“不知道，我听了一半就出來了，一會問下盼兒姐。” 看她如此急切地找老夫人，怕是想回簡家的，可是她想回的簡家早就在她失蹤後，就不是她心目中那個簡家了。
現在別說回去，估計離開了新坦鎮，新一批殺手又過來了吧。
雖然不知道為何停止了殺她，但很大一個原因是她傻了，萬一知道她清醒過來，這一次不管是誰阻止，她都必須死才行。
傻才是傻女人的保命符。
“我趕著回去建竹屋，看看她要不要跟我們回村？”
如果不回去，那就讓她留在這里養病，等她病好了，自然要嚷嚷著回杏桃村。
“算了，一起下去問問她吧。”
讓蕭時月把司空理抱上，然後在前面領路，來到了傻女人和司老夫人聊天的房間。
在打開房門往里看進去，簡三姑娘傻傻愣愣地坐在位置上，眼神空洞，萬籟俱灰。
司空柔挑了挑眉毛，看她這個樣子，似乎是受不住現實的打擊啊。
“囡囡，你來啦，剛剛祖母太過于激動暈厥過去，是我的老毛病造成的，囡囡不要有心理負擔。”
不會內耗自己的司空柔不解地說，“我當然沒有心理負擔，又不是我把你打暈的。”
就算是訛人都訛不到她身上去，她好端端地站在木排上，啥都沒說，啥都沒做，中間又隔著欄桿，怎麼怪都怪不到她身上去。
活了一把年紀的司老夫人難得地噎了一下，听不出來自己只是說客套話的嗎？自己就是因為見到她太過于驚喜才暈厥的，她是原罪。
司空柔用下巴指了指傻女人，“她怎麼啦？”
司老夫人跺了跺手里的長壽棍，“有些事情我沒有明說，是她自己猜出來了，然後......”
“被現實的殘忍傷到弱小的心靈了？”
司老夫人點點頭，還想跟司空柔再敘敘舊，可後者又接著問，“顧盼兒去哪了？” 這人還會不守在她的娘親身邊，真是少見。
“在別的房間，有些事情不方便讓那個丫頭知道。”
也對，顧盼兒只是一名農家女子，那些事情被她知道了，對她們姐弟倆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