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著他走的那一條綠苗便是自行從他的身上松開,靠著自己的努力挪動到小棕的身上。
司空理胖胖的手往前伸著,他要把綠苗苗搶回來,可是他快不過綠苗的速度,“啊,啊,啊。” 回來,回來,回來,綠苗苗,你要去哪里,沒有洗澡水,你快回來。
直到綠苗苗趴在小棕身上不動了,司空理才黯然地縮回了手。
不理解他的綠苗苗陪伴了他那麼久,為什麼要拋棄他而選擇了那匹難看的東西。為防別的綠苗苗也離開,司空理一手摁住了自己身上的綠苗,不讓它們有離開的可能。
可他那只小手,能摁住一條綠苗都算厲害。
隨著一條綠苗的拋棄,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急得司空理在那里“啊,啊,啊”地叫,直到其中一條綠苗摸了摸它的臉,並把一截綠苗伸到他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時,他才閉上了嘴。
一共離開了六條綠苗,這些綠苗都到了小棕身上,等沒有再增加綠苗的時候,小棕才咬住這些綠苗,站了起來,把幾條綠苗扔了出去。
司空理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綠苗苗被扔了出去,又記得綠苗苗不許他“啊,啊,啊”地叫,眼框里注滿了淚水,然後一串一串地掉落,又被胸口的綠苗們接住。
摸摸他的臉,以示安慰。
外面的司空柔沒空管他,先讓他哭著吧,以後再補償給他好了。她用這一點靈氣,操縱著一截綠苗,在小棕的喝水盆里蕭景天剛剛給它端到那里的,里面是靈河水),用這些靈河水往地面鋪上“找我的黑玉佩”,六個字。
傻女人才從廚房里出來,就看到司空理坐在小棕旁邊,眼楮紅紅的,而後者躺在地面上,喘著粗氣。
這一人一馬,怎麼看都像是小棕被欺負吧,怎麼是小理紅著眼楮?
走過去把司空理抱了起來,“怎麼啦,這匹蠢馬欺負你了?要不要我打死它?”
司空理搖搖頭,他的綠苗苗自己跑到它身上的,才會被它扔了出去。想到這,司空理指著圍欄外面,他要去把綠苗苗撿回來,這一次不能再讓綠苗苗離開了。
傻女人驚訝,這個小丑娃很少會表達想出去玩的心,真是少見,難道是一直待在屋子里,讓他無聊了?
反正早膳已經煮上,既然他想出去玩,自己便把他抱出去走走,“你想出去玩是不是?行,我們走吧。” 她是以為司空理指著圍欄外面是要去玩。
誰知司空理搖了搖頭,手上握著一根綠苗,又指著圍欄外面,“啊,啊,啊。” 去那里把我的綠苗苗撿回來,它們遇上壞馬,被扔了出去。
傻女人是看不懂也猜不透他的意思,但不妨礙她抱著司空理,來到小棕挨著的圍欄邊上,“怎麼指著外面,那是大山,太危險,咱不能去的。”
想到之前那一次打獵,差點把大閨女給打沒了,她就後怕。她自己是不敢再上山了,除非有無所不能的小閨女陪著,嘻嘻。
“你的小姐姐什麼時候才睡醒啊,等她醒來後,我們帶上她,再上山玩好不好。”
司空理不是要上山玩,他要撿他的綠苗苗,所以他的手指堅挺地指著外面。
“不行,不行,要等你的小姐姐醒來再上山,我現在帶你去村子里走走,順便把你大姐姐和小哥哥帶回來吃早膳。”
農忙到了,所以顧小叔和顧小弟昨天回來後,就是半個月的農收時候。今天他們都要去田地里工作,所以顧盼兒和顧小弟會先來茅草屋填飽肚子後,再去田里忙活。
這一次農忙,顧盼兒要把屬于三房的那一份糧拿回來。以往都是只有出力的份,卻吃著米湯水,這一次可沒那麼好脾氣。
大房有多少,他們三房就必須有多少,收回來的糧食分五份,顧老頭和顧老太一份,大房,二房,三房和顧小叔各一份,共五份。
顧小叔未成家,他的那一份可以並入老兩口那里。
這些都是昨晚“討論”出來的結果,討論的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你的大姐姐和小哥哥,今天要去田地里,等你用過藥膳,我們跟著他們去玩好不好?”
顧盼兒是大姐姐,司空柔是小姐姐,顧小弟是小哥哥,蕭時月是月姐姐。傻女人自有自己那一套親疏關系圖。
司空理還是搖頭,一手握著綠苗,一手指著外面。
傻女人自己都是個傻子,哪能猜透司空理的想法,正一籌莫展的時候,蕭景天回來了。
“二哥,你快勸勸小理,他要上山玩。”
蕭景天把司空理抱了過來,“你在看外面是嗎?” 說完他就把司空理馱到自己肩膀上,讓他坐著望向外面。
司空理的頭一下子比圍欄還高,這高處的景色倒是把他嚇了一跳,原來上面的風景這麼好看啊。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把頭伸了出去,看了一圈又一圈,還有視線往山上看,越看越不可思議。
他的綠苗苗呢,別說他的綠苗,綠色都沒看著。現在早已入了秋,山上的青草都變枯草了。
“啊,啊,啊。” 我的綠苗苗呢,明明是被扔了出來,怎麼會沒有看到?司空理轉回頭看看地上躺著的棕色馬,又看看外面,他雖然年紀小,可是記性很不錯的,就是從這里被扔出去的。
剛剛已經哭過的他,不想再哭了,用手上的綠苗摁在臉上,手動撫摸自己的臉。表面沒哭,其實心里在大哭,他的綠苗苗不見啦。
“怎麼,還想出去走走?行,我帶你在圍欄邊轉轉。” 腳步一轉,蕭景天馱著司空理便出了門。
“小理早膳時要回來,知道不。” 傻女人對著兩人的背影喊了一句。低頭要回廚房之時,看到地上有幾個水跡字,“呀,閨女。”
用水寫字的定是她閨女,“二哥,我閨女醒了。”
已走到門邊的蕭景天轉過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