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到此為止,這次“工地鬼影事件”也算是完美的解決了。
由王芙蓉和嚴子電先行帶座頭離開,去給他找個臨時的住處,等明天一早再帶他去馬當那安排就職。
那袋子“恆河聖水”範春也沒扔,收藏起來留著將來害人用了。
目送著王芙蓉和嚴子電一邊一個,架著已經沒什麼力氣的座頭離去。
隨後,江上風和第二天一同將範春和輕舟送回了宮。
站在宮門前,目送著他二人結伴而去,範春松了口氣,心道。
‘這一晚上,好家伙...不過總算也是有驚無險,不僅招募了個阿三,還得到了一份“毒藥”,也算是沒白折騰這麼一回!’
但如此的志得意滿仍舊代替不了他此刻的小心翼翼,因為從之前開始,輕舟就已經沉默許久了。
印象中輕舟一直是活力四射的樣子,似乎從未見她有如此長時間的緘默。
這樣想著,範春小心翼翼的朝身旁瞥去。
只有兩寸相隔的地方,輕舟單薄的身軀矗立在那里,她深深垂首,在發絲和陰影的遮擋下看不清表情。
饒是知道此刻身旁的人是輕舟,可那沉默靜謐的模樣,一度還是感到恍惚,自己身旁的是不是輕柯。
由于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局面,範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又不能保持沉默。
所以片刻後他只得囁嚅著,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輕,輕舟...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如果是以往,可能輕舟早就喊著。
‘累死了!姑奶奶不等你們了!’
說著,便大步朝內宮奔去了。
可此時此刻,當範春的話語傳到她近前時。
輕舟卻身子微微顫了顫,默默的回了個。
“嗯...”
由于得到了現代文明的很多照顧,範春過去沒少補充蛋白質、維生素之類的,所以在黑夜中視覺要比古代人好上不少。
在他敏銳的觀察下,能夠看出輕舟的右手顫動的幅度更加大些。
“唉...”
範春無聲的嘆息一聲。
‘果然...’
他目光低垂,在心底喃喃道。
‘她還在在意之前那件事啊...’
這是當然的了,差點失手讓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手上,這放在誰那都是難以過得去的吧。
可此刻的範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該安慰還是該道歉?亦或是別的什麼?
他有些後悔回去的路上沒偷偷找江上風請教一下了,畢竟那家伙一定很擅長這個。
但轉念一想靠別人給自己支招,這種像查攻略作弊一樣的行為難道不是更加的不尊重輕舟嗎?
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挽回,那還不如什麼都不做,範春是這樣想的。
于是當下,他也只得默默的點點頭,打算往回走。
由于害怕輕舟不跟上來,範春哪怕是轉身動作都做的極慢,邁步時那更是一步三回頭。
不過好在,輕舟還是低著頭默默並排著跟上了範春。
“吱呀呀...”
伴隨著身後宮門緩緩關閉,走過了黑洞洞的門洞後,進入宮內,周身的光亮多了許多。
範春有些埋怨的看著周圍那些各式各樣散發著搖曳光亮的燈柱,心道。
‘沒必要點這麼亮吧?萬一...給人家夜行動物生物鐘搞紊亂了,耽誤人家捕獵,破壞了生物鏈可怎麼辦啊?!’
會這樣想,是因為他面對著沉默的輕舟,發覺相比于此刻月下幽色的環境,還是方才漆黑一片時壓力更小一點...
“我們...走,走吧...”
“嗯...”
‘好可怕!’
又是微微點頭,默默的一聲,搞的範春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仿若“折磨”的一路過來,範春從未覺得自宮門到達內宮這條路有這麼長過。
一直走到範春、輕舟和輕柯三人居住的建築前,自紙窗透出了光亮能看見大殿內仍舊是通明一片。
小茹兩腿伸直靠在門扉上早已睡得昏天黑地了,從她嘴角流出的口水和一臉的痴笑不難看出,她應該是有做什麼村姑逆襲的美夢了。
範春和輕舟無聲的繞開小茹,盡量不去打擾她,畢竟人家好不容易做個美夢,被打斷也是挺遺憾的。
來在大殿當中,範春與輕舟並排站在那里,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分別。
範春撓了撓頭,低下頭沉吟了良久,終于鼓起些勇氣小心翼翼的轉過頭看向輕舟,緩緩開口道。
“輕舟...你...還在生氣嗎?”
輕舟身子一震,片刻後帶著前所未有的低落和沉默的語氣開口道。
“我今天...是不是不該過去的?”
“啊?”
範春沒想到輕舟這麼說,當即愣在了原地。
輕舟咬著唇,接著說道。
“其實今晚有沒有我都一樣的,不...如果沒有我的話就不會,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是不是不該去湊熱鬧的,是不是多,多余了?”
“不!”
甚至沒等輕舟說完,範春就當即開口否認到。
情緒激動下,他下意識的想去抓輕舟的手,但手伸到半道卻又不免定在了那里。
範春目光微垂,片刻後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堅定開口道。
“絕對不是!輕舟的本意難道不是想幫助我們嗎?所以無論怎樣我們都要感謝才是!怎麼可能是多余的呢?!或者說,這要有輕舟在的場合,能看見輕舟的身影我就非常開心,甚至期盼著輕舟的出現啊!!!”
“期盼...你,你這家伙...”
當听見他的話後,在範春沒觀察到的地方,輕舟的唇咬的更緊了,細聲細語幾乎听不到的聲音喃喃到。
範春還沒說完,當即更加堅定的又開口道。
“所以輕舟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你有問題啊?”
言畢,範春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片刻後輕舟胸前深深起伏,隨後緩緩抬頭,任由發絲遮擋自己的眉宇沉聲道。
“這麼說...”
下一刻,她猛地轉過頭,朝向範春不住道。
“是你的錯嘍?!”
範春隨之定在了原地。
眼前,燭光映照著輕舟緋紅的唇,一如往常般靈動像是會說話般的雙眸倔強的一刻不停的盯著範春。
豆大的淚珠順著雙頰滑落,似乎在為自己主人傾訴著藏在內心無法開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