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了這麼久,小兒子非但沒生分,反而還這麼黏他,看來他這個阿父做的還是很得兒子的心的。
文子端心里又軟又暖,小心翼翼地將阿曉往身側挪了挪,又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見孩子只是咂了咂嘴沒醒,才輕手輕腳地起身,慢慢踱出內室。
外間,溫辭和阿𤧷坐在靠窗的位置對弈。
阿𤧷看見文子端過來,立刻起身,“阿父。”
文子端走近掃了眼棋盤,見阿𤧷的棋路比從前沉穩了不少。
他忍不住點頭贊許“不錯,才幾個月不見,棋藝倒是精進了不少,連你阿母的棋路都能接住幾分了。”
阿𤧷望著父母相視一笑的模樣,那眼底流轉著藏不住的默契與溫情,他只覺得自己在這里待著十分多余。
他連忙找了個由頭,“兒子進去看看弟弟,免得他醒了找不到人。”
看著阿𤧷進去,溫辭撐著頭看著文子端,“殿下出征的這些日子過得很是逍遙啊!”
文子端震驚,他不是把阿頌的信件攔截了嗎?
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當初只急著攔截信件,只顧著得意了,還由阿頌身邊的暗衛送信,這不明晃晃的告訴眠眠他換了阿頌的信嗎?
他干的這是什麼蠢事?
他這腦子,當時只顧著得意去了。
更糟的是,這種蠢事他還干了不止一次。
難怪溫頌最後被攔時,半點不反抗,只輕飄飄問他 “想好回去之後怎麼和阿姐交代了嗎?”
所以那些信件是故意讓他看的,也是故意讓他攔截的!
他就說溫頌這小混蛋怎麼就不知悔改,明知他會攔,還一封接一封地寫,原來根由都在這里。
難怪舅兄每次在他威脅完暗衛後,看著他奇奇怪怪又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早該想到的。
還有子晟,他听說這事後一言難盡的神情,他怎麼就不想著提醒他一句呢?
文子端越想越氣,忍不住磨了磨牙,想著溫頌回雲諸前那得意的眼神,現在他向岳丈遞話好好揍一頓他還來的及嗎?
文子端握住溫辭的手搖了搖,“眠眠,我當時看著那些流離失所、無以為生的百姓心中實在難過,文氏立國不過十幾年,百姓生活如此困局,都城官眷貴女只知享樂攀比,佔據良田,興建莊園,我實在心痛……”
溫辭听著他的話,眼底的嗔怪漸漸淡去,只余下幾分心疼。
她反手握住文子端的手,“我沒有怪你,只是听東宮屬官和重臣們幾次傳回來殿下的消息,殿下幾次被叛賊私兵圍困,有一次幸虧霍將軍救援及時,否則……殿下也太不知保重自身了些。”
文子端一懵,好,還有那些重臣和東宮屬官的事兒。
一個個的平日里裝的都挺好,背地里都這麼會告狀,看來還是太過悠閑的緣故。
都給他等著,日後這筆賬總是要算的。
文子端認真道“我答應你,日後再也不會如此逞強了。”
溫辭瞪了他一眼,“可不敢有日後了,那些告狀的簡牘可比殿下的大軍回來的快多了,妾真怕阿𤧷學了這副作風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殿下可記住了。”
文子端被她說得心虛,下意識摸了摸鼻子,連忙點頭,“謹記太子妃娘娘教誨!往後定當三思而後行。”
溫辭被文子端這副作態逗笑,“還記得初見子端時,覺得子端不太好相處,性子也孤僻的很。”
起身繞到溫辭身後,輕輕將她攬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放得柔緩“我與眠眠的初見,是在雲諸的那場賞花宴上。”
“那日滿園繁花,可我眼里偏偏只看見了你,你站在花樹下,手心接著片花瓣,笑意盈盈的望了過來。那一刻,天地間的所有仿佛都成了背景,唯有你一人。我那時候心里就篤定,這合該就是我的妻。”
“年少輕狂,總覺得沒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總覺得沒有事情可以脫離自己的掌控,嘴上倔強不肯承認,心里早就服了軟了。”
溫辭握住他的手,“子端當時可過分了。我自認從來不是什麼賢惠女子,太子殿下這輩子是求不到什麼賢惠女娘了。”
文子端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賢惠有什麼好的,這天下賢惠的人多了,心口不一的也多了去了,只是這些于我又有何干呢?未來能和文子端同進同退、相伴一身的,能讓我心甘情願交付所有的,在這世間,只有一個溫眠眠而已。”
檐角的銅鈴被晚風拂得輕響,夕陽把庭院里的竹影拉得修長,落在溫辭與文子端相握的手背上,像撒了把細碎的金粉。
溫辭抬頭望他,夕陽落在他眼底,映得那雙曾帶疏離的眸子滿是溫柔。
往後余生,在這個世界,她依舊不會全心全意的的信任任何人,也做不到毫無保留地交付真心,但眼前這個人,她會真心的對他,與他並肩走下去。
溫辭朝著文子端溫婉一笑,側身依偎進文子端懷中。
文子端心頭微動,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輕吻,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梢,隨即收緊胳膊,將人緊緊攬在懷中。
兩人的衣衫交疊,伴著殿內若有若無的燻香,滿室的繾綣漫開來,時光仿佛在此刻停駐,只余下滿室的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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