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陳若槿這才對酈家幾個女婿長了見識,一個個的對酈娘子的奉承話張口就來,夫妻之間不停的互相夾菜,舉止親昵。
瞧著倒是一派的琴瑟和鳴、夫妻和順的景象。
只是他們這互相實在是有些熱情的過分了,倒顯得折淙和陳若槿兩人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二人從小接受的嚴格用餐規矩,女子以靜雅為先,男子以莊重為要。席間進食,皆當細嚼慢咽,小口慢食。
陳若槿微微垂眸,見折淙正持勺為她盛湯,她執起筷子,夾起一筷清炒時蔬,輕輕放到折淙碗中,“官人,這道菜清爽可口,你嘗嘗。”
折淙目光微抬,與她眼眸相觸,眼底閃過一絲暖意,“好。”
他夾起一筷菜,送入嘴中,微微頷首,“果真爽口。”
酈娘子見底下兒女如此給面子,面上的笑容更勝了些,折淙和陳若槿心底暗暗嘆了口氣,雖不像幾位姐夫妹夫般夸張,好歹也不會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飯畢,折淙帶著幾個姐夫去了書房,他將要離京,怎麼也得好好敲打敲打幾位姐夫。
女眷們都留在酈娘子的院子里陪她閑聊,見折淙帶走了她們各自的夫君,都有些擔心的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
對于這些事,酈娘子一向是不插手的,何況這是兒子給自己姐妹們撐腰,她心里只覺熨帖。
果然,家里有男丁和沒有男丁是不一樣的,自個兒的心氣兒都足了些,日後也不擔心女婿們有什麼花花腸子,總歸她們有兄弟撐腰,又有出身高貴的弟妹嫂嫂,也不至于孤立無援了。
樂善從用餐時起便一直郁郁寡歡,全然不似往日的活潑勁兒,姐妹們閑聊的話題她也壓根不搭話,只是,目光頻頻的飄向陳若槿。
她不說話,陳若槿自然只作渾然不覺,既不搭話,也不回望,只管低頭撥弄著茶盞里的浮沫。
她終究有些按捺不住,尋思了半天才緩緩開口,“嫂嫂,听說哥哥陪著你回門之後,立刻就要奔赴府州了?”
陳若槿听到樂善問這話,倒也不奇怪,此番英王確實打算帶小舅子楊羨上戰場歷練一番,也好謀個官職傍身,免得英王妃家里人全都沒個一官半職的,王妃也面上無光。
陳若槿點點頭,“的確如此。”
“是朝廷與遼夏又爆發戰事了嗎?怎會如此急切的就要讓哥哥回去。”
陳若槿捻了捻裙帶,安撫的朝她笑笑,“五妹妹放心,折家世守府州,何況公爹也在府州坐鎮,你哥哥不會有事的。”
酈娘子多少也知曉些內情,只是軍國大事干系太重,她在糊涂也不敢隨意說出口。
何況她兒媳必定比她知曉的多,既然她兒媳都未多言,那她就更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提,哪怕是做夢也得管住嘴。
要是因此誤了兒子的大事,那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听我家官人說,過幾日他要隨英王殿下出……”
陳若槿打斷樂善的話,面上仍含著溫和笑意,“五妹妹,五妹夫未成婚前,也是隨英王殿下去剿過匪的,他原本也是有軍職的。”
陳若槿點到即止,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