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羿“呸”地一聲將嘴里的青草吐到地上,斜睨了莊不卓一眼,毫不掩飾地說道︰
“你說這話可別帶上我,我指定是要好好嘲笑一番的!”
莊不卓轉過身,臉上也露出了幾分促狹的笑意。
“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你還真當我不會笑話他?”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兩人的笑聲在寂靜的山間回蕩著......
直到夕陽的余暉漫過天際,將整座峰頭都染成了一片金紅,劍閣外的空地上卻早已沒了半個人影。
就在這時,一道披著寬大黑色長袍的身影從遠處陰影里鑽了出來。
他整個頭都縮在連帽的陰影里,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楮。
看著鬼鬼祟祟。
先是故意放緩腳步,裝作路過劍閣的樣子。
目光飛快掃過周圍,見確實沒有半個人影出現,這才松了口氣。
躡手躡腳地來到劍閣前,從袍袖中取出一枚刻著劍紋的玉牌。
身影一閃,便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劍閣之中。
矗立在側的劍碑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表面閃爍起淡淡的微光,再次清晰地記錄下徐也今日的點卯印記。
嗖——嗖——
待人影徹底消失,兩道身影從旁邊的巨石後躥了出來。
林羿與莊不卓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好奇和疑惑。
“難怪總見不到大哥人影,原來都躲到太陽快落山了才悄悄來此。
害我在這兒苦等了整整一天!”
林羿揉著發酸的脖子,沒好氣地嘟囔道。
“耽誤我半日苦修,我若是三年內突破不到結丹三層,大哥這廝絕對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莊不卓盯著劍閣門口那層結界,抱怨著。
“有些奇怪......剛才那道身影不太像大哥啊!”
林羿捏著下巴,嘴里喃喃道。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可他手里拿的分明是大哥的劍牌啊。
對了,你不是一直吹噓自己眼神好,能勘破虛妄嗎?
怎麼連件黑袍都看不透?”
莊不卓斜睨著林羿質問道。
“廢話!當然看不透了!
我要真有這本事,這世上所有人在我面前豈不都與裸奔無異?”
莊不卓听到這話,隨即倒吸一口涼氣,眼神中竟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你......你當真看不透?”
“廢話!”
林羿翻了個白眼,“我要是能看透衣服,你在我面前待不到半刻,老子就得被你惡心吐了!”
“草!”
莊不卓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兩人罵罵咧咧地斗著嘴,腳下卻沒挪動半分。
顯然非要等到徐也從劍閣里出來問個清楚不可。
“啊——臥槽!!!”
“嘿嘿嘿......”
“啊——停停停!!!老子認輸還不行嗎!”
“哼,不過爾爾!”
“等下,我錯了,錯了!!!”
劍閣之內,時不時傳出金鐵交鳴的“叮咚”聲。
痛呼、戲謔、討饒的話語,隔著那層薄薄的結界,清晰地傳到林羿與莊不卓耳中。
兩人對視一眼,恍然大悟——這聲音分明是粗眉韓飛陽的,哪里是什麼徐也!
“怎麼會是他?”
林羿一臉詫異,“大哥的劍牌怎麼會在他手里?”
“嘶——我知道了!”
莊不卓眼楮一亮,語氣篤定地說道。
“定是大哥受不了劍閣里這等日復一日的苦修,才偷偷將劍牌塞給了韓飛陽,讓他代替自己試煉!”
他越說越覺得合理,忍不住拍了下手。
“難怪最近見不到人影,原來玩起來暗箱操作!”
“定是如此!”
林羿點頭附和,“依我看,以大哥的尿性,定然收了粗眉不少好處!
“簡直無恥,有這等方法竟然不與咱們分享!”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劍閣內的慘叫聲、兵器踫撞聲終于漸漸平息。
門口的光幕忽然閃爍了幾下,一道踉蹌的黑影再次出現在洞口。
只是相較之前,此刻的黑袍早已被劃得破破爛爛,衣不蔽體。
道道血痕交錯,看著觸目驚心......
“他娘的,這鬼試煉真不是人干的事!”
韓飛陽一邊齜牙咧嘴捂著傷口,一邊罵罵咧咧地抱怨道。
這幾日,都是他代替徐也進入劍閣接受試煉。
到現在也沒明白這試煉到底有什麼用,可他心里清楚,這等特殊待遇,整個劍宗也就他們四人有。
有用沒有先放一邊,但決不能白白放過這便宜。
有便宜不佔非好漢。
至于成果如何......呵,無所嬕葝C br />
嗖嗖——兩道身影突然從旁邊的巨石竄出,一前一後擋住了韓飛陽的去路前。
見狀,韓飛陽心頭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將身上本就破爛衣袍裹得更緊了些。
“粗眉,怎麼是你!”
林羿往前逼近一步,上下打量著他。
伸手就想去掀他頭上的連帽。
“我大哥徐也呢?他讓你替他來的?”
韓飛陽身子猛地向後一縮,避開林羿,故意壓低了嗓音。
“二弟,莫要胡鬧,我便是你大哥徐也啊,不過是換了身行頭罷了。”
“少在這兒裝模作樣!”
莊不卓上前一步,呈犄角之勢將他圍在中間。
“如實交代,大哥的劍牌怎麼會落到你手里?
你們倆私下里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三弟,你這話說的......”
韓飛陽努力模仿著徐也平日里的語氣。
“我當真是徐也,只是最近偶感風寒,不宜見人罷了。”
“你一個堂堂結丹修士,體內靈力充盈,百邪不侵,偶感你妹的風寒!”
莊不卓險些被他氣笑。
“少廢話,快說,徐也到底去哪兒了?”
韓飛陽還想再狡辯幾句,蒙混過關。
怎料二人已經在這兒等了整整半日,早就耗光了耐心,哪里還肯听他胡扯。
“敬酒不吃吃罰酒,揍!”
兩人一陣拳打腳踢,下手時還盡量避開傷口,彰顯殘暴之下的仁德之心。
韓飛陽本就在劍閣里受了傷,哪里招架得住?
沒幾下就被兩人扯掉了連帽,黑袍更是被撕得粉碎,露出了他那張標志性的粗眉大臉。
可即便如此,嘴里還在兀自辯解︰“別打了別打了!我真的是你們大哥啊......”
............
半晌之後︰“什麼?我大哥他偷偷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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