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討債了塵緣

第11章 田莊見三鬼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大川壩老奐 本章︰第11章 田莊見三鬼

    曹玄當晚回到申公山永安宮休息一宿,于第二天上午去玄廟村。他告訴了甦雅蘭和魏海明在天柱山懸崖路上發生的謀殺案,魏子杰是被李三娃和魯水蓮夫婦害死的。

    甦雅蘭听了,不禁義憤填膺,當下和公公跟著曹玄去碭山縣城,到縣衙擊鼓鳴冤。

    知縣升堂後,甦雅蘭將李三娃夫婦圖財害命,謀殺自己丈夫,又巧妙盤下魏記魯錦布匹店的情況詳細稟報知縣,並將李三娃夫婦簽字畫押的書面供詞上呈知縣。

    知縣立即傳喚犯罪嫌疑人李三娃、魯水蓮來廳審堂。衙役隨即出動,從李記布匹店里捉拿來李三娃夫婦。

    李三娃和魯水蓮到堂,見甦雅蘭和魏海明在廳審堂,立即明白是這兩位死者親戚狀告她們,夫妻二人頓時嚇得倒在地上。

    當知縣一拍驚堂木,向她們詢問五年前發生在天柱山懸崖路的事故時,李三娃昨夜被木人魏子杰勾魂審判,已招供了一切。現在又遭知縣審問,他倒也痛快,毫不保留的,一口氣供述完她們夫妻二人謀殺魏子杰的全過程。

    知縣見李三娃的供述與甦雅蘭提供的書面供詞完全一致,讓李三娃和魯水蓮在新供詞上簽字畫押,當場宣判對李三娃、魯水蓮斬首示眾,李記魯錦布匹店和李記布匹店歸甦雅蘭,上報宿州知府核定。

    曹玄見碭山知縣斷案公正,魏子杰冤情得伸,遂向甦雅蘭和魏海明告辭。向京城恆玄道觀方向走去。

    恆玄道觀在京城房山縣。曹玄走過天柱山,進入山東渮澤境內,一路向北而去。

    曹玄的行蹤就像野鶴閑雲一般四處漂泊,毫無定向。他這次接受道友溫丹的飛鴿傳書,十萬火急赴京城赴約,卻在碭山縣耽擱了三天時間。

    曹玄走在單縣官道上,見四處無人,他用木棍、木條制作四個木人,又用樹枝制作一頂轎子,縛綁在木人身上。

    曹玄施法,在轎子上帖一道符,指明方向。他坐上轎子,對著轎子吹一口氣,四個木人抬著轎子飛奔起來。

    曹玄從渮澤順著官道走濟寧,經過泰安,聊城,德州,進入直隸衡水境內。

    曹玄一路未停,日夜兼程,從衡水直奔肅寧,保定,直達淶水縣。

    這日上午,曹玄走到淶水縣九龍鎮。

    九龍鎮東南與京城房山縣的蒲窪鄉毗鄰,從九龍鎮走京城房山縣較近。按照曹玄的腳程,一日即可到達房山縣恆玄道觀。

    曹玄走在九龍鎮東頭,見左右無人,念一句咒語,對著四木人抬著的轎子吹一口氣,木人木條隨即散架。他步行走進九龍鎮。

    曹玄在鎮子東端看到一座新蓋的房子前鞭炮鳴響,不時有人擔著、提著禮檔進入這座新居大門。

    曹玄明白,這戶人家今日喜遷新居。

    這是曹玄在路途第一次遇見喜慶之事,他不由得多看一眼。這一看,他感覺這座新居那里有些不合適。

    這是一座正廳五間兩邊帶耳房的土木結構房子,坐北向南,東西走向,這些都沒什麼問題。

    曹玄掐指一算,今天是1898年10月12日,黃道吉日,遷居時間也很好。問題出在哪里呢?

    曹玄站在距這座新居不遠的路邊一棵樹下,用遁甲術觀察這座新房子。

    曹玄立即看到,有三股陰氣彌漫新居之上,倏忽之間匯聚成一個夫人和兩名二童人形,或蹲在房頂一角,或蹲在院子里直立的兩根長桿頂端。鞭炮硝煙飄上來時,這三個人形又化為三股黑陰氣鑽入院子里,不見蹤影。

    曹玄眼楮里射出的甲人影子隨即跟著三股黑氣進入地下,看到一口被填埋的枯井,在枯井底部有一女二男三具尸骨。女子為成年體型,二男尸骨呈少年狀,這三股陰氣就附著在尸骨上。

    曹玄探知到這座新居下面的怪狀後,收回甲人影子。

    曹玄自忖,在枯井之上填埋蓋房是建築之大忌。

    這枯井之下連通著地下水,而地下水又連通著江河湖海,所以,這井水來源于地下水,而地下水又源自于地表水,地表水源自高山和大江大湖,井水的通道就構成一個地下水世界。

    在這個地下水世界里,生存游弋著數千年甚至數萬年的上古生物和太古生命,這些生物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嚴酷環境里能生存至今,除了自身強大外,它們還具有比人類更靈通的智慧。

    可以說地下水世界的生物,有相當一部分是化石級的,精怪級的,未卜先知型的和能通人性的精靈。

    這些精靈通過地下水的出口,地表洞口,地表縫隙,地表斷裂帶,水井口等呼吸氧氣,維持生命。

    所以古人們一般不填埋大的出水口,洞口,斷層,地表裂口,水井等,以保證地下生物吐納運行暢通。

    就是已經干枯的水井,人們也不輕易填埋。

    現在這家人不僅填埋水井,在其上蓋房,並且這井下還覆蓋著三條陰鬼。有這些古老生物和陰鬼在房底下作祟,居住之人肯定不得安生,輕者生病,遭遇禍端,重者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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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玄作為一位術士,化凶為吉是其職責。路遇此非常之事,他自然不會熟視無睹,就向這家新居走去。

    曹玄走進這家大門,見院子里坐著四桌客人,吃喝正歡。

    見一位書生模樣的青年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走過來相迎。男子讓廚房里端一碗燴菜,拿兩個饅頭出來,讓書生吃飯。

    曹玄做陰陽先生給別人家做法事時,經常經歷這種場合。他對這位男子說道︰“小生不吃飯,請這家主人出來,我有話說。”

    中年男子進去,領著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出來,說這是主人家田泰來,今天喬遷新居的東家。

    曹玄把田泰來拉到院子圍牆邊一顆杏樹下,雙手抱拳說道︰“域外術士曹玄祝田家喬遷大吉,安居樂業!”

    田泰來作揖謝過。

    曹玄悄聲問道︰“東家喜遷新居,不知可遇怪異之事,夜晚廳堂院落安泰否?”

    田泰來見問,先吃一驚,上下打量這位年輕書生,故作平靜的說道︰“書生好眼力,老夫家里確實不太平,偶有小恙,不過,已請本家田先生安土鎮煞,再辦過這場喜事,以人之陽氣沖之,可保安康。”

    曹玄正色說道︰“吾觀新宅上空陰氣環繞,屋底三鬼不安,上躥下跳。田先生驅鬼無方,鎮煞聚陽乃權宜之計。欲保家宅平安,當用它法疏之散之。”

    田泰來見這位年輕書生言之鑿鑿,又胸有成竹,就拉住曹玄的手說︰“高士借一步說話。”

    田泰來說著,將曹玄請到一側的耳房坐下。

    听田泰來說,這個村子叫田各莊,莊里大部分人家姓田,他在田姓家族里輩分較高。

    田泰來家有120畝良田,全部租給佃戶耕種,他按莊稼收成收地租,日子過得充裕。

    田泰來和老伴生有二男二女,都在這個莊子里生活。四年前,大兒子田安娶本村費家女兒為妻,一家人擠在老宅里頗有不便,田泰來就找地方給大兒子蓋新房。

    正好田各莊東頭有田泰來家一壟田,不到半畝地,雖然地方有點小,但能蓋四間房,田泰來決定就在這里修建新宅。

    田各莊保長給田泰來建議,莊子東頭有一口老井,因井水干枯,已棄之多年不用。莊里孩子在那里玩耍,偶有掉進枯井者,非死即傷。莊里已在其它地方打井兩口,供應人畜飲水足矣。

    莊里原想填埋掉這口枯井,只是在連續雨天後,這口枯井里就有水冒出,牲口可飲用。

    保長讓田泰來將枯井填埋,把枯井周圍這點地方利用上,正好與田家那半畝地連為一體。

    田泰來見本莊保長這樣支持他,認為這是件大好事,就請來本家田木匠定向量尺放線,確定四至界限。

    田木匠說,田家那壟田加這口枯井的地方,正好呈四方四正地形,可蓋五間正廳,外加左右各三間耳房的一院新宅。

    田泰來大喜,當年就備料開工,年底修建完工。

    新宅建成後,大兒子田安兩口子就搬過去居住,這時,費氏已有身孕。

    田安一家住進新居一月余,就告訴田泰來說新宅不對勁,小兩口夜夜無法入睡。

    田安和費氏大多時間在晚上九點後入睡,夫妻二人剛剛睡著,就會被院子里“咚咚咚”的響聲驚動。

    田安恍惚中睜不開眼楮,卻能看到院子里有一位披頭散發的女子和兩位少年手拿?頭在掘地,傳入耳朵里“咚咚咚”的響聲就是三人掘地聲音。

    三人掘地後又砸門敲窗戶。費氏雖然閉著眼楮,但能清晰地看到一張面色煞白,鼻孔里流血的少婦臉面和兩張同樣煞白稚氣的少年面孔。她們的臉和手掌都抵在窗戶紙上,喊叫著,捶打著。

    這樣折騰一陣後,這一婦二少又進入客廳翻箱揭櫃,有時在客廳掘地。

    待田安或費氏掙扎著睜開眼坐起來,這一切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但耳朵里似乎還能听到“沙沙沙”的腳步聲。

    驚出一身冷汗的田安夫婦恢復平靜後,躺下剛入睡,這種情景又再次出現。

    可以說,田安兩口子整夜不能睡個安穩覺,夜夜如此。

    田安夫婦試著在枕頭下面放一把刀子或一串佛珠等闢邪之物,均無濟于事,這一女二少夜夜光顧于她們的淺夢中,夫妻倆整夜睡不好覺,第二天神情恍惚,無精打采,仿佛病夫一般。

    田安將新宅里夜夜發生的怪事告訴父親。田泰來請來本家陰陽田先生安土鎮煞禳治。

    田先生說是蓋房動土時震響太大,驚動了太歲,太歲震怒,夜晚跑出來犯主。只要安撫好太歲,就人神兩安。

    田先生呼喚請來本方諸神,做了一場法事,新宅里倒是安穩了七八天。之後,又一切照舊。

    半年後,費氏在坐臥不安中產下一子。

    費氏生孩子時發生大出血,田家手腳最麻利的一位接生婆費了許多周折,總算保住了費氏的命,但從鬼門關里過來的費氏身體損耗極大,極度虛弱。田泰來夫婦去新宅照顧,請來郎中抓藥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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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泰來夫婦在新宅居住期間,夜晚遭遇到的情景與兒子述說的完全一樣,老兩口也整夜不得安睡。

    孩子周歲後,田泰來老伴在院子里劈柴做飯時,被砍刀削掉左手食指、中指。失掉兩指的婆婆只好回到老宅休養。

    費氏母親過來照顧女兒時,同樣夜夜遭受著三鬼折磨。

    這年冬天,一次費氏母親挑水回來,在院子里被冰溜子滑到,腳踝骨折斷,木桶摔爛。

    費氏調養兩年,才慢慢能下地干活,田泰來也回老宅居住。

    也就是在費氏可以料理家務後,田安在院子里用斧子劈一大塊木墩柴,斧子滑落到他左小腿,斧刃深入小腿骨二寸深,只差一點將小腿齊齊砍斷。

    田安小腿骨折後,田泰來又請來老中醫接骨治療。田安在床上躺了四個多月,才能勉強下地。

    今年開春後,隨著氣候轉暖,已經會走路會說話的孫子在院子里玩耍,好好的孩子突然從台階上栽下來,手腳抽搐,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任憑田安和費氏聲嘶力竭的喊叫兒子,掐人中、拍腦袋,孩子一直不言不語,不醒來。

    田安趕忙抱起孩子到莊里老中醫那里救治,剛邁出大門,孩子就斷氣了。

    在接二連三的災禍打擊下,田安和費氏倒下了,再也不敢住在新宅,要搬回老宅居住。

    無奈之下,田泰來又請來田先生禳治新宅。

    田先生說是產婦血光沖撞了地煞,致陰陽違和,侵犯主人。且產婦濕氣太重,新宅地氣潮熱,兩相逆反,地煞屢犯,對婦人不利。

    田先生采取移陽鎮陰的辦法,讓田泰來一家與田安一家互換住宅。喬遷之時,請田家族人同賀,以喜氣陽氣鎮煞,即可安泰。

    田先生選定良辰吉日,于昨日做了一場法事,今天舉行喬遷之喜,于是就有了今日這番喜慶。

    听了田泰來的講述,曹玄嗟嘆不已,對田家的遭遇深表同情,對田先生胡亂施法,耽誤陰陽事所不齒。

    曹玄說︰“你這座新宅院子里原來有口枯井,就在客廳檐柱台階下面的那個位置。填井蓋房本就不宜,何況這口枯井還吞食過一位少婦和兩個少年,這三人皆含冤而亡,陰魂不散,想要報復世間。

    “之前在這口枯井周圍玩耍的人們時有死傷,就屬這三個陰鬼所為。

    “你家在這里填井蓋房,不僅堵死了地下水路,也堵住了三個陰鬼出入害人的路子,這對田各莊的群眾來說是好事,但居住在這座新居的家庭就要遭殃了。

    “吾觀你新居上空有陰氣黑霧籠罩,地下有一女二少三鬼犯上,直接侵害居住之人,讓你們離開,給它讓路。

    “你新居里發生的種種禍端都是三鬼作祟,若你家不搬走,將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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