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點頭“宮中人少,諸事皆順,你們兩個安心養胎便是,不必操心俗務。”
敖鸞湊趣道“表哥莫要忘了,鸞兒可非弱女子,亦能撐起半邊天。”
高楷頷首一笑“既如此,我把宮中安危都交給你了。”
“鸞兒遵命!”敖鸞笑靨如花。
高楷看向楊皎“身子可有不適?”
“妾身倒還好。”楊皎笑道,“不似懷著 哥兒時,嘔吐不止。”
若非今日早膳油膩了些,惹得她反胃,還真未發覺懷有身孕了。
“好生保養!”高楷細細叮囑,又看向薛采薇。
“可有不適之處?”
薛采薇摸著小腹,柔聲道“妾身一切安好!”
高楷囑咐道“若有不適,切勿瞞著。”
“有什麼想吃的,盡管讓膳房去做。”
“是!”薛采薇輕點螓首。
“梁公,宮中兩位孕婦,有勞你安胎,請平安脈。”
梁文仲自無不應“大王放心,微臣必定盡心竭力。”
“好!”高楷笑道,“傳我令,把這好消息,昭告全城。”
“遵令!”
張氏一迭聲道“給城中貧苦人家贈些粟米、布帛,為兩個孩兒祈福。”
“是!”
“還是阿娘想的周到!”高楷笑了笑,看向兩人,“你們都有孕,可讓兩位岳母進宮一敘。”
楊皎、薛采薇皆是大喜“謝夫君!”
宮規嚴格,即便是楊皎這個王妃,也不能時常召見母親,遑論薛采薇。
說起來,兩人許久未見家人了,著實想念。
翌日,文武百官紛紛上書道賀。
大王膝下只有一子,實在單薄。這時節,幼兒夭折率又極高,難免讓人憂慮。
此次,王妃與薛側妃一同有孕,著實好事成雙。
……
時光輪轉,已是天佑十六年,十月底。
兩儀殿,唐檢匆匆來報“大王,奉宸司傳來消息,袁文毅率軍五萬,進犯荊州。”
“同時,袁文通亦領兵五萬,窺視徐州。”
高楷面色肅然“傳令,讓甦行烈、薛績,謹守城池。”
“遵令!”
夏侯敬德冷哼“我們不去攻打吳國,已是邀天之幸。”
“如今,他們竟敢撩撥虎須,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建兆拱手“大王,吳軍悍然進犯,必須還以顏色。”
“這是自然!”高楷問道,“你們認為,先取江南西道,還是淮南道?”
封長卿回言“微臣愚見,先取江南西道為宜。”
“何以見得?”
“奪取江南西道,便可從長江順流而下,直取金陵。”
章瓊反對“江南西道位于吳國腹地,恐怕並不易得。”
“倒不如,先取淮南道。經揚州,直攻金陵。”
“況且,袁文毅頗有用兵之能,需暫避其鋒芒。”
高楷不置可否,看向右側一人。
“楊燁,你如何看待?”
楊燁斬釘截鐵“微臣和章秘書丞一致,先取淮南道。”
“為何?”
“淮南道與我秦國河南道、山南東道毗鄰,威脅中原腹地,不可輕忽。”
“拿下淮南道,金陵近在咫尺,必使吳國震動。”
高楷笑了笑“那便先取淮南道。”
“晏清、敬德,你二人鎮守長安。”
“褚俊,由你率領水師。”
“其余人等,隨我奔赴淮南道、申州。”
“遵令!”
待眾人告退,高楷走出殿門,佇立片刻,忽聞讀書聲傳來,不由笑道“這小兒,不知學得如何。”
大吉殿,歐陽銘一手拿著《千字文》,一手持戒尺,正朗聲念誦。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