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直到又一聲雷霆震動天地,把不少人驚醒,方才發覺敵軍蹤影。
“有人襲營!”
“快敲鉦!”
整個大營炸開了鍋,呼喝聲、銅鉦聲傳遍四方,激得人渾身顫抖,睡意全無。
高楷神色一凝,喝道“擒賊先擒王,把袁文毅抓住,一勞永逸。”
“是!”
三千人令行禁止,迅速殺向中營。一個個士卒猝不及防,死在刀槍之下。
“怎麼回事?”帳中,袁文毅本在安寢,忽聞吵鬧聲,猛然驚醒。
親衛慌忙道“大將軍,敵軍襲營,正往中營殺來。”
“什麼?”袁文毅大驚失色,“何來敵軍?”
親衛支支吾吾“黑燈瞎火,卑職瞧不清楚……”
袁文毅暗罵一聲廢物,喝道“點起火把來,召集諸將,迅速向中營集合。”
“是……是!”親衛連忙去了。
不多時,一束束火把燃燒起來,照耀半邊天宇。
有了光亮,眾人心神稍定,隨傳訊兵卒奔走,迅速向中營靠攏。
唐檢急切道“大王,這可如何應對?”
高楷望一眼天穹,淡聲道“全數散開,找地方藏起來。”
“是!”
三千人如一滴滴水融化在墨汁中,悄無聲息。
袁文毅等候許久,卻不見人來稟報,不由大怒“連敵軍是誰也不知道,要你們何用?”
“有朝一日,我于睡夢中被人割了腦袋,你們也後知後覺不成?”
“臣等無能!”眾人慌忙下跪。
戴雅賢輕聲道“大將軍息怒!”
“敵軍狡猾,善于隱匿,一時難以分辨……”
袁文毅揮手打斷“我早有交代,今夜巡視不可怠慢,都忘了不成?”
冉澤忙道“大將軍,今夜狂風呼嘯、電閃雷鳴,兒郎們心中畏懼,這才……”
袁文毅冷聲道“身為將士,就該听從軍令,莫要找借口推脫。”
“傳我令,今夜巡邏士卒處死,校尉、都尉,乃至郎將,懈怠者一律重責五十大棍!”
“是……”
不久後,一名親衛來稟,敵軍從西營突入,忽又不知所蹤。
“西營?”袁文毅眉頭一皺,“莫非是秦軍?”
戴雅賢不解“秦軍陷于暑熱,怎會突來夜襲?”
袁文毅沉聲道“高楷智計百出,絕不會墨守成規。”
“此時夜襲,超出我等預料,不無可能。”
冉澤拱手道“末將這就讓人巡視全營,一個角落也不放過,必能揪出他們真面目。”
“可!”袁文毅頷首,“秦軍若來突襲,人數必然不多,你派人守住各座營門,來個甕中捉鱉。”
“遵令!”
一隊隊士卒手持火把,走向東西南北四營,一步步驅散黑暗。
唐檢急切道“大王,若被發現……”
高楷笑了笑“來得正好!”
眾人皆是疑惑,剛要開口詢問,忽見狂風涌動,裹挾著密集的雨點,倏然墜落。
一束束火把陡然熄滅,整座大營再度陷入黑暗。
這暴雨驟雨之中,人人成了孤島,只能大聲呼喊以匯聚隊伍。
諸將大眼瞪小眼,靠著帳中油燈微弱光芒,方才辨出方位。
戴雅賢面露憂色“天公不作美,這可如何是好?”
只因風雨將至,才在此地滯留,沒想到,竟成了敵軍保護傘,掩蓋他們行蹤。
袁文毅抹了一把雨水,喝道“點起燈籠來……”
話音未落,天穹上一片電光閃現,照徹營地。
三千伏兵悍然殺出,猝不及防之下,不知多少人一命嗚呼。
“秦軍,是秦軍!”
這一番廝殺雖然迅捷,卻也讓眾人暴露。
袁文毅神色一震,不驚反喜“快,快殺了他們!”
“是!”
讓人尷尬的是,還未來得及出擊,電光倏然消失,天地間漆黑如墨。
眾人左右張望,都成了睜眼瞎。
為防一時不慎傷及己軍,只能放下長刀。
戴雅賢驚愕道“這電閃雷鳴,竟恰逢其會,仿佛主動為秦軍遮掩,這……”
這也太過匪夷所思!
袁文毅沉聲喝道“休要胡言亂語,動搖軍心!”
“電閃雷鳴為天時,怎會主動助人?”
“微臣失言!”戴雅賢連忙請罪。
冉澤建言“大將軍,不如退回城中,再做計議?”
袁文毅頷首“鳴金……”
話未說完,又一道電光閃爍,整個營寨一片煞白。
一聲聲急促的叫聲響起,秦軍再度殺來,激起一片慘叫、哀嚎聲。
借助這一瞬間的光亮,袁文毅倏然看清一人。
“夏侯敬德?”
這位高楷麾下第一猛將,長相自然為他所知。
他不由心中一沉,夏侯敬德來此,想必高楷不遠,甚至,極有可能正在這支伏兵之中。
戴雅賢忙道“快放箭!”
“不能放箭!”冉澤連忙勸阻,卻遲了一步。
電光消失,天地間恢復為一片黑沉,慘叫聲響徹夜空。
這一波箭雨,並未傷到幾個秦軍士卒,反倒射中己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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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雅賢面色羞慚,听聞夏侯敬德來此,他登時陷入恐慌。
這等猛將,倘若悍然殺來,誰能抵擋?
袁文毅咬牙切齒“定是高楷親來,借助天時掩飾,讓我軍不得安寧。”
戴雅賢迷惑不解“電光只能維持片刻,高楷如何發號施令?”
畢竟,這濃濃夜色,不光困住他們,也讓秦軍士卒目不能視。
冉澤遲疑道“末將方才凝神細听,隱約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