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吟道︰“那時候,我身上就有了流離霜葉的蠱,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的三個人也中了此蠱。”
“太傅歐陽疏家的嫡長孫,國師慕容離的小兒子。”南宮吟看著沈書凡繼續緩緩的道︰“安定侯府的小世子,那時候你應該才剛出生。”
沈書凡︰……真榮幸啊,自己還能成為如此重要的四人之一。
“等等,你說國師?慕容離?”
“師父以前是國師,神醫谷的前谷主失蹤後他才接手的,小師弟……不知道?”
沈書凡搖搖頭,他就是听了系統的話才半推半就的認了這個師父,看來暗衛要打听的事情還有很多啊。
南宮吟疑惑了。
老師和院長可是說過這個小師弟的勢力不小的,這種在以前的老人都清楚的竟然會知道?
沈書凡的腦袋扭向一邊,問︰“老師,您的嫡長孫現在如何了?”
南宮吟︰……他相信小師弟是真不知情了。
歐陽疏的臉上帶著悲傷,他看著搖曳的燭光,緩緩的說道︰“死了,蠱蟲活躍時那孩子受不了窒息而死,他走的時候,全身都是青紫的。”
“那……”
沒用沈書凡問出來,都道是子母蠱了,歐陽疏繼續道︰“母蠱是在我兒子身上,所以,那天他們父子倆是一同走的。”
“……老師,節哀!”同一天失去兒子和孫子,心情該是多麼的痛苦啊!
歐陽疏擺擺手,他的眼楮里早就已經布滿了淚水。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故意忽略。
可是那天的一幕卻怎麼也忘不了。
大兒子疼痛的扭曲的身體,孫子痛苦的嚎叫著讓自己下手殺了他的畫面,他還是歷歷在目。
但是,他必須活著。
歐陽疏用衣袖抹了抹眼楮道︰“我這趟來就是拜托你一件事。
書凡,你是狀元,以後會在京城行走,你幫我找到你師母他們,我,在有生之年要帶他們離開那個吃人的煉獄!
一切以你的安全為前提,若是有危險,就罷了吧。”
歐陽疏其實不想跟小徒弟說這些。
可是這麼些年,泰雲書院成為進士的人是最多的,但狀元卻是從來沒有過。
他清楚,這是東慶帝故意壓著泰雲書院的。
而沈書凡被點成狀元,還成了欽差。
最主要的是他與安定侯沈振翔是父子,哪怕是遺棄,那也是父子。
而當年歐陽家的其他人被押走的時候,就是沈家人出的手!
沈書凡一怔︰“師母?您是說歐陽家的人都在京城?”
“大概吧,除了京城之外的其他地方我都派人找過,沒找著!”歐陽疏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包裹的嚴實的包袱。
打開來,里面是一份京城的地圖,還有一份簡單卻已經十分陳舊的荷包。
地圖是手畫的,看得出來這是重新謄寫的,看墨就知道才寫過不久。
而上面有標注出來的一些地方。
南宮吟看了看道︰“這些地方都是各大衙門的牢房,有水牢,有地牢,還有暗牢?”
傅浩安點頭︰“沒錯,正是。”
“……”
沈書凡摸了摸下巴,難怪老師把南宮吟留下來。
要是說京城,那他可太熟了。
回京城之後,包括搬空丞相府等的那幾天夜里,其他的時候,沈書凡也是偶爾會抽空在京城各只個地方游走。
一是他要練玄力和輕功,再就是他要熟悉京城的各個暗道。
是的,就是暗道。
姜家的暗衛既然交到他手上,以後還用不用的再說,但暗衛的行動他作為首領還是要知道的。
比如平時遞送消息時的途徑,還有出入城所走的暗道。
那些暗道可以說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不客氣的說,沈書凡在京城各大官員的府邸以及郊外的小院子等處都轉悠過。
就是為東慶帝萬一要他的命的時候,他好跑路的時候用的。
不敢說全部轉到位了,但大部分是去過的。
可現在想來,貌似還有落下的地方,比如京城的這些牢房。
“老師,我辦差回來會盡力幫你找。”沈書凡並沒有大包大攬,這事兒的難度不小啊。
能讓這位有名的書院山長親自來找他一趟,那肯定是很危險的。
歐陽疏當然知道,他嘆息一聲道︰“有你這話為師就放心了,找到後就給國子監的孔祭酒說一聲,他會安排人和我打招呼,接下來你就不用管了。”
“弟子記下了。”沈書凡看向一旁的兩位師兄問︰“你們二位還有話要說沒?”
傅浩安搖搖頭,他就是陪著師父過來一趟的。
盧家那邊對他已經是自顧不暇,他用小師弟的法子,拿盧家試了試手,確實好用。
眼下盧家的那些嫡次子庶子的一大堆,可都在努力,那個盧浩清哪里還有精力來管他這個已經徹底與盧家沒關系的前嫡子的麻煩!
南宮吟道︰“我也沒有,我之前也已經說過了。”
欽天監的院長祁淵就是讓南宮吟來看看沈書凡的蠱有沒有動靜?
動靜?
當然是沒有的。
但南宮吟已經寫好了,寫的是沈書凡吃了點酒夜里就疼的睡不著覺,徹夜未眠。
確實沒睡著,不管是忙著處理事情還是疼的,反正徹夜未眠是一點也不夸張。
師兄南宮吟說的也沒錯。
在外面的來自神醫谷的吳名也是這個目的。
他就更安靜了,師傅慕容離讓他保護小師弟的,只要別死了其他的他不用管就行!
因為那流離霜葉的子蠱在每年的夏秋兩季特別活躍。
當年歐陽家和他慕容家的子嗣沒熬過去,慕容離也是怕小徒弟受不了的也死了,那他的家人就更找不著了。
正好得知歐陽疏老家伙要來,他自己走不開,就把吳名給派來了。
吳名在毒這上面的天賦,是整個神醫谷天賦很高的。
可吳名卻是有些自閉!
他是給小師弟把脈了,可是怎麼沒把出小師弟中毒的跡象啊!
明明在上次還是很明顯的。
等再回到屋子里的時候,歐陽疏他們已經又重新躺下了。
吳名躺下之後小小聲的問道︰“小師弟,你是吃了別的什麼藥物嗎?”
沈書凡的心頭一動,看了看吳名,悠悠的道︰“自然是,吃了,我這身板不吃藥壓制的話想來是不行的吧?”
這麼一個個的都這麼關心自己死沒死,看來以後不能太健康了。
抽空就時不時的咳嗽兩嗓子嚇唬嚇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