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韜沒撒謊，他真的在努力。
“這件事，責任在我。”
張韜大包大攬，主動向張洪平認錯︰“是我沒提前洞悉張煦豪的想法。”
“事到如今，說這些都是放屁，你問秦逐沒有，他那邊對這件事怎麼看？”張洪平在電話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事已至此，追究誰的責任沒有意義。
張煦豪已經反了，合同都簽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根本無法改變。
接下來，必須要做出應對才行。
沒了餓了嗎，企鵝在o2o領域，相當于少了一條腿。
反觀阿里，則是如虎添翼，士氣正弘。
因此，張洪平身上現在也扛著很大的壓力。
“他倒是沒有怪我，還關心我的身體，怕我受刺激。”
張韜開口道，提及這件事，心頭又是忍不住涌現出一股暖意，很貼心。
“我不是問這個，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提出什麼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張洪平很想發飆，但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
都什麼時候了，鬼擔心你身體好不好啊。
老子現在只想知道，沒了外賣，你們現在準備怎麼搞下去。
“沒……沒有。”
張韜回應道。
張洪平聞言，很是郁悶。
“你要有點心理準備。”
良久之後，張洪平忽然開口道︰“米團的王星，已經在聯系我們了，有意要從阿里那邊過來，具體的細節，還在洽談。”
“我這邊還沒決定收不收，你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秦逐。”
“最好就是讓秦逐把他手下的外賣業務並入到新公司，這樣對誰都好，要不然，我們只能接受米團，時間不等人，你盡快聯系他。”
張韜一听，頓時一驚︰“米團也想學張煦豪？”
“良禽擇木而棲，張煦豪一去阿里，阿里基本上就沒有他王星的位置，他這樣做，也是想活下去。”張洪平解釋道。
听到這里的張韜，皺起了眉頭。
“所以現在企鵝的意思是，要麼秦逐把外賣業務並入進來，要麼，企鵝就接受王星？”張韜確認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張洪平坦白道。
“如果王星擁抱企鵝，那，以後企鵝給予團購端的資源，是不是就意味著，會優先給王星？”張韜再次問道。
張洪平那邊沉默了起來。
良久後，他才緩緩開口道︰“韜兒，咱們合作了那麼多年，相信你也能理解我現在的難處，整個資本圈的關注重點，都在外賣端，所以……”
“夠了！你別再說了！”
張韜的語氣明顯有些憤怒︰“說到底，你們現在就是在裹挾，是在搶劫！”
“韜兒，話不能這麼說。”
張洪平語重心長道︰“秦逐要是願意把外賣業務並入到新公司，那麼，一切都會跟以前一樣，而且，我還可以做主，把原本屬于餓了嗎那部分的資源，給到你們新公司。”
“放屁！你現在根本就是在用王星來威脅秦逐！”
張韜很是憤慨︰“我跟秦逐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伙伴、兄弟，你現在卻讓我去用這件事來威脅他？你把我張韜當什麼人了？”
面對張韜的指責，張洪平這邊也有了一絲不耐煩。
“不是老子把你當什麼人，而是你現在壓根就沒得選！”
張洪平怒氣沖沖道︰“簍子是你捅出來的，你想補救，只能選擇去勸秦逐。”
“這樣不論是對你還是對他，亦或者是對我們企鵝，都是最好的選擇。”
“否則，我也只能選擇王星，有，總比沒有的好，這就是現實。”
听到這里的張韜，頓時沉默，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
“韜兒，听我一句勸，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多想想你們新公司現在的處境，只靠團購，沒搞頭。”
張洪平見張韜這邊沒了動靜，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一絲。
“我再想想……”
說完這句話後，張韜便掛斷了電話，然後躺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並不是他感情用事。
而是他很清楚，秦逐不可能會把外賣業務並入到新公司的業務里頭。
如果秦逐願意，當初合並的時候，就不會把外賣業務拎出去。
雖然鎂團現在的外賣做得很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起色。
但，秦逐既然拎得出去，就證明，他有著自己的打算。
這種情況下，想讓秦逐把外賣業務拎進來，幾乎不可能。
沒有了外賣業務，新公司就失去了一根重要的支柱。
估值下滑先不說，在企鵝那邊的位置，也會變得很尷尬。
王星手握著團購、外賣，兩大板塊。
雖然兩大板塊都沒有佔據第一的位置，但，總得來說，他始終還是第一梯隊的平台。
以往在阿里，他得不到重視。
到了企鵝，怕是不亞于龍歸大海。
反觀他和秦逐的新公司，只有團購端的業務撐著。
長期得不到資源投入的情況下，怕是會被逐漸邊緣化，直到退出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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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張韜不禁開始審視，自己當初同意合並的決定，到底，有沒有做錯。
可他重復回想了無數遍，始終認為，那個時間節點，那種情況，合並，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甚至他都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比並購更好的事。
後續的發展，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他相信，秦逐也沒有料到。
畢竟，誰踏馬能想到，張煦豪連這麼離譜的決定都能做出來呢？
投靠里，可不僅僅只是接受阿里的融資那麼簡單。
餓了嗎還需要回購企鵝以及大眾點評手里的股份，還需要犧牲一部分自主權給到阿里。
這完完全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是，兩敗俱傷的選擇。
但，張煦豪就是選了，他寧可站著死，都不願意苟著活。
張韜思緒萬千，在辦公室一待，就是一個下午，直到晚上，他才重新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秦逐的電話。
“小秦，在忙嗎？”
“不忙，你說。”
秦逐剛開口，一旁的董志豪看著桌上秦逐一把扔到桌上的撲克牌，忍不住抱怨道︰“老板，你就放我們走吧。”
“待會再說，我在打電話。”
秦逐應了董志豪一句，然後重新對著手機說道︰“老張，你說。”
電話那頭的張韜，心頭震顫。
秦逐的處境，已經困難到這種地步了嗎？
手底下的員工，都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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