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鎮心里更疑惑了。
絕對不可能產靈山山神。
現在的世界,除了四聖祠的取經人殘魂,決不可能還有其他神明留在世上。
“你開了靈智,第一次見到山神是什麼時候?”
“嗯——”黃臉漢子翻著眼皮,幻化出兩只手,掰著手指頭,努力回想,“應該有數萬年前了吧,這里是佛陀的講經道場,在這里做山神,能近距離接受佛陀真經的燻陶,對于自己的修煉簡直比每天煉丹吃藥,進步還要快。靈山的山神也好,土地神也好,甚至做這里的草木、蟲魚都是極大的幸運。”
“數萬年了,不是沒人想繼任靈山山神土地,而是他們根本不想動。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陸鎮打斷黃臉漢子的侃侃而談。
“現在的山神和過去的山神沒有變化嗎?”
“沒有啊!一樣慈眉善目,對我們這些低階的小妖,一向照顧有加。經常贈給我們一些小小丹藥,傳授我們一些修行的技巧法門,這麼好的頭領,我們忠心擁護。”
“我能見見你們的山神嗎?”
“不能!佛見笑妹妹告訴我的,你是天命人,是應天命而生的,但我還是不能違背山神之命,不能隨便放你進去。你哪怕殺了我,也不能從命。”
看著黃臉漢子閉目等死,一臉決絕,大義凜然的模樣。
陸鎮哭笑不得。
“我為什麼要殺你?你也是奉命行事兒。我不會殺你。”
“殺了我也無所謂,靈山廣闊無邊,土石妖殺不完,在這里你永遠不能施展土遁。”
“能告訴我,你那位好山神在哪里嗎?”
“地心附近!”
“離這兒遠嗎?”
黃臉漢警覺起來。
“問這麼詳細,你想干嘛?偷偷溜進去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我的修為是不是比你高很多?我是不是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你?”
黃臉漢坦然承認。
“我能殺你,而不殺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我不想得罪靈山所有的生靈,你們要是團結起來,我對付不過來。”
黃臉漢听了這話,高興的咧嘴直笑。
陸鎮的表態被他當成稱贊和服軟。
“告訴你也無所謂,山神爺爺的居所很好找,在地下一片熒光海的中間,那里有一座熒光精舍,他就住在里面。”
“知道了,告辭!”
陸鎮縱身跳出,駕起雲頭來到大殿門口。
化為人形的佛見笑坐在玉石台階上,嘟囔嘟囔的好像在自言自語。
陸鎮知道她在跟玉石妖、廊柱香炫耀。
炫耀自己不但化形,還能不受羈絆自由行走。
陸鎮落在佛見笑面前。
佛見笑嚇了一跳,看清是陸鎮,急忙起身行禮。
她能得到天大的造化,全是托了陸鎮的福,將孫大聖的六欲之魂剝離,才讓她邁上了修行的新台階。
陸鎮轉述了土石妖的話。
“你知道靈山山神嗎?”
“知道啊!但是我告訴你。”佛見笑湊到陸鎮耳邊,神秘兮兮的低聲道,“那個山神啊,十有八九是假的。只有土石妖這種愚鈍的傻蛋,才會听所謂山神的命令。”
“你對山神了解多少?”
“他在熒光海中間的小屋里住,幾乎從不出現,整天躲在屋里不知道干啥?他每次現身,能明顯感覺他的實力便強大一分。前兩天還發布全山令,命令靈山上的一切生靈,提防天命人的侵襲。”
“我就是天命人!我沒跟他見過面,沒打過任何交道,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哪里知道?你自己去問他!”
“土石妖盲目听從,我不會濫殺無辜。再說靈山土石多了,我不想惹下無窮無盡的麻煩。”
“這還不好說,你瞞過那個愚豬不就行了。你的手段變化多端,騙過土石還不容易。”
“多謝!”
陸鎮搖身一變,變成一只灰黑的大老鼠。
吱吱叫了兩聲,前爪在臉上胡擼了幾下,一頭鑽進旁邊的石頭縫里。
石頭縫中竟然是鼠穴。
不知道鼠穴通向何處?
陸鎮順著洞穴一直向前向下鑽。
鑽洞的同時,施展了技能“迷宮聖手”。
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立體地圖,展現的正是靈山地下縱橫交錯,密如蛛網般的洞穴的布局,走向。
有了地圖,陸鎮不再瞎撞亂跑。
仔細辨別了方向,朝著山谷附近鑽去。
陸鎮趕路時,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問題。
靈山深處,蛛網般的密集的洞穴得挖多少年啊,靈山這是住了多少老鼠啊。
釋門宣揚眾生平等,嚴禁殺生,一向主張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喝水都要紗布過濾,以免傷到水中的四萬八千蟲。何況這麼大的老了,更不可能滅殺了。
老鼠繁衍極快,適應能力又強。
靈山又是佛陀所在的洞天福地,這里的老鼠可以說從出生就能享受到開啟靈智的待遇。
按這個邏輯,靈山的老鼠肯定多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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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鎮行了半個時辰了,還沒踫到一只老鼠。
不應該啊!幾乎把靈山挖成篩子了。老鼠少了都辦不到。
老鼠都去了哪兒?
陸鎮想到地涌觀音。
她在靈山得道,肯定了解內情。
正好爬累了,趁著休息,聯系上了遠在桃下仙宮的地涌觀音。
听說陸鎮正在靈山地下的鼠穴里。
地涌觀音很緊張。
“你小心啊,如果看到老鼠存貯的果實,千萬別吃,無論內心多麼想吃,肚子餓壞了,也要忍住想吃的欲望?”
“為什麼?”
“這些果實有的是佛陀散下的,稱為離果。”
釋門不能殺生,但過多的老鼠已經影響到道場的正常運轉,給佛陀帶來很大麻煩,但佛陀又不能清除它們,只好讓人用最美味的食材制造了離果。
所謂離果,其實就是佛陀驅趕老鼠的果子。
這種果子在靈山到處都是,草叢、樹林、石頭縫、地下、水里無所不在。
凡有老鼠出沒,皆可見離果。
佛陀根據老鼠的食性,貪婪,特地催發了離果樹。
老鼠見到這種果子,就像犯了煙癮,餓的肚子抽抽,不吃上一口連步子都挪不開。
離果對老鼠的小命沒有威脅。
老鼠吃了,會被一股怪異的力量挪移,離開靈山,至于落到四大部洲的哪個地方,就看老鼠的運氣了。
運氣好的,會落到皇家、富戶的米倉里,吃喝不愁,差一點兒的,掉到窮苦人家,或者荒山野嶺。
最悲慘的莫過于,掉落後,身邊正好有貓、有狗等等。
不是被當場吃掉,就是被牛馬的蹄子踩死。
最最悲慘的,掉到水里淹死,掉到火中燒死。
陸鎮樂了。
佛陀是不殺生,但借其他的手段殺生啊。
地涌觀音嘆了口氣。
“盜洞,偷窺、破壞,啃咬家具都是老鼠的天性,老鼠的門牙一生都不停的生長,不停的啃咬為了磨牙,否則門牙長大到無法進食。佛陀是佛,自然有無數的手段避開老鼠的騷擾。漫天的神佛各自有避開老鼠的神通,但靈山的花花草草,種種弱小的蟲子沒有啊。佛陀既然講究眾生平等,當然要顧及到被老鼠殺死,啃咬的生靈。離果應運而生,就是為保證靈山老鼠與花花草草之間的平衡的。”
“靈山的所有洞穴,你親自走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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