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燁回過神來,迎上那雙清澈而又帶著幾分狡黠的眸子,心頭一熱。
他不由分說地俯下身,在她紅潤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笑著說道︰“媛兒,愛死你了!ua!”
媛兒俏臉瞬間紅透,嗔怒中帶著幾分嬌羞︰“討厭!動不動就……哼!”
侯燁嘿嘿一笑,也不再解釋,反而伸手一拉,把被子輕輕一蓋。
寢宮內,燭影搖晃,空氣中逐漸彌漫出一股曖昧的氣息。
兩人之間的低語與笑聲,仿佛成了這妖庭最溫柔的旋律。
外界風聲呼嘯,黑蓮殘片依舊在系統空間中靜靜懸浮,散發著不祥卻又令人渴望的氣息。
而侯燁與媛兒,在這一刻,只沉浸在彼此的溫度與心意之中。
至于未來那完整的黑蓮子將掀起怎樣的風暴,他們暫時不願去想——反正,敵人送上門的寶物,笑納便是!
靈山一行人偷偷摸摸地穿梭在妖庭的邊陲。
天色陰沉,妖庭的夜空似乎永遠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霧氣之下,冷月模糊,遠處的群山如同鬼魅般橫亙著。
即便是再膽大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也難免會心頭發毛。
空相額頭沁出一層冷汗,手心緊緊握著那枚“菩提心鑒”。
那是一塊渾圓的玉盤,玉盤中心仿佛有著一條金色溪流流轉不息,時不時泛起波瀾。
只要有危險靠近,它便會嗡鳴示警。
正因為有這枚菩提心鑒,空相才察覺到——看似空曠無人守衛的妖庭,其實到處暗藏凶險。
他們每走一步,四周的空間仿佛就有無形的鎖鏈束縛著,一旦失足,就可能觸發某種可怕的禁制。
“妖皇,好個狡猾的妖皇!”
空相低聲咒罵,心底泛起一絲後悔,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和在入口見到那人一同行動,起碼有人接應。
如今倒好,我們就像是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蚊尊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抹焦躁。
正當他忍耐不住時,忽然指著前方,壓低聲音︰“你們看,那邊有炊煙!”
幾人順著目光望去,果然,在遠方的山腳下,繚繞升起一縷青煙。
煙霧在夜色中格外顯眼,伴隨著風的吹拂,裊裊散去。
“有人!”
蚊尊者眼神一亮,但隨即又謹慎地眯起眼楮。
妖庭到處都是陷阱,哪里會有尋常村落?
“走走走!他姥姥的,我都快餓死了!”空相卻不管不顧,眼中閃過一抹狂熱的饑意。
對他而言,若真有凡人村落,那可是絕佳的食物與血食。
“莫急!”蚊尊者伸手攔住他們,
“我們小心些,別忘了妖皇的詭計。”
可還不等他話音落下,一行人已經急匆匆地朝炊煙方向掠去。
數道身影閃動,踏過荒蕪的林間小道,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古舊的牌坊之前。
那牌坊殘破斑駁,上面爬滿了枯藤,石柱上裂痕縱橫,似乎隨時都會崩塌。
然而牌匾上那幾個遒勁的古篆,卻依舊清晰可辨。
“骨牙寨。”
空相盯著那幾個字,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字跡古老,透著一種陰冷與森寒,仿佛一口口森白的獠牙直刺人心。
空相卻不在意,嘿嘿一笑︰“名字挺嚇人,管他呢!進去看看,說不定還能飽餐一頓!”
“等等!”
蚊尊者再度喝止,而空相他的菩提心鑒此刻微微震顫,仿佛在提醒什麼。
但看著同伴們饑渴難耐的眼神,他心中一陣猶豫。
只見靈山一行人緩緩踏入了骨牙寨的大門,
本以為會見到森冷的白骨堆疊、陰風呼嘯的恐怖景象,然而眼前所見,卻與他們的想象大相徑庭。
寨子里炊煙裊裊升起,妖怪幼崽們赤著腳在村口追逐打鬧,
婦人們抱著竹籃往水井邊走去,幾個老人則坐在門檻上,正悠閑地聊著莊稼與家務,儼然一副祥和的田園氣象。
空相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冷芒,繼而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哼,障眼法嗎?小小幻術,也敢在本座面前弄虛作假。”
蚊尊者眼楮眯了眯,嗡聲道︰“這妖皇倒是謹慎,外表弄得陰森可怖,嚇退尋常人,沒想到里面竟是這般模樣。”
空相揮了揮手,低聲對眾人道︰“走,進去瞧瞧!不要打草驚蛇。”
他們挑了一戶人家走去,推開木門。
屋內,正是一家狼族妖怪,其貌雖帶獸性,但衣衫整潔,舉止儼然與凡人無異。
一家老小正在木桌前熱熱鬧鬧地聚餐,碗里盛著冒著香氣的粟米飯與野菜湯。
忽然見陌生人闖入,屋內氣氛驟然一滯。
狼三——這家的父親,眼底閃過一絲戒備,卻強自堆起笑臉。
他的聲音略帶沙啞,勉強擠出幾分恭敬︰“幾位遠道而來的施主,有何貴干?”
只見空相瞬間換了一副嘴臉,雙手合十,語氣溫和︰“阿彌陀佛,施主莫慌。我等路過此地,盤纏已盡,想請問可有空余的糧食,化一化齋。”
狼三眼角狠狠一跳,心中早已如擂鼓一般。
他偷偷朝自家妻子石月使了個眼色,語氣卻還算鎮定︰“道長客氣了,既然來了,便請入座。家中雖簡陋,卻也還有些粗茶淡飯。”
石月心頭一緊,立刻會意。
她轉身端菜時,趁機悄悄拉了拉兒子的手,將他引到廚房深處,低聲急急說道︰“小灰灰,快!
你立刻去祭壇,把情況告訴大祭司,說有外敵闖寨,讓妖皇陛下知曉!快,別回頭!”
小灰灰眼楮瞪得滾圓,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娘親……那幾個怪人……真的很危險嗎?”
石月咬牙,眼中閃過狠厲,壓低聲音︰“危險極了!這是妖庭的大事,你切不可耽擱,快跑!”
小灰灰聞言不敢怠慢,撒開小短腿,急急忙忙地從後門沖了出去。
而前廳,狼三看見兒子奔跑的背影,立刻做出一副怒容,
沖著門外嚷嚷道︰“這小孩,真是不懂規矩!還不快給道長磕頭認錯,怕是要撞到貴人了!”
說著,他大聲斥罵,掩飾兒子的離開。
石月則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粟米飯走出,神色看似鎮定,心里卻已是懸到了嗓子眼︰“幾位施主,請用些粗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