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落地,腐蝕得石磚滋滋作響,冒出刺鼻的黑煙。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壓得妖兵們幾欲窒息!
“該死!這是拼命的死戰之術!”
一名妖兵厲聲喝罵,手中妖器連連斬落,火花四濺,卻越打越心驚。
巴巴波音咬著牙,心中一片冰涼。
狄奎羅拋下他們,讓他徹底認清現實。
可同時,他的心底也涌起一股瘋狂的執念︰既然被拋棄,那他們唯有讓這片妖庭也跟著血流成河,才算不枉!
“瘋吧!全都瘋吧!”
他眼神通紅,咒語一字一句吐出,魔蚊群愈發狂躁,蜂擁著自爆、撕咬,形成血色的風暴。
這片地區之上,頓時化作修羅煉獄!
敖翝怒吼︰“全員布陣!穩住陣腳!不破此蚊潮,今日我等休想活著走出去!”
隨即戰鼓聲驟響,妖兵們腳步交錯,妖氣相連,硬生生撐起一片光幕,抵擋住瘋狂撲擊的魔蚊群。
光幕搖晃不定,每一次撞擊都震得大地顫抖!
戰場之上,血與火交織,妖與魔的嘶吼震天動地。
每一次對轟都爆發出如雷的轟鳴,碎石飛濺,殘肢橫飛。
空氣早已不再是空氣,而是血腥、焦糊與腐蝕的混合體。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毒火!
狄奎羅的分身已經逃遁無蹤,只留下巴巴波音放出來的黑蓮魔蚊孤軍奮戰。
妖庭的天空之上,血色的暮光漸漸彌漫開來,染紅了厚重的雲層,像是燃燒的火焰覆蓋在蒼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灼與血腥混雜的氣息,那是魔蚊群爆裂後留下的腥氣,被風卷著,撲面而來,叫人胸口發悶。
黑壓壓的魔蚊撲擊而下,翅膀煽動聲如同萬千戰鼓齊鳴,震得整個妖庭外圍的山川都微微顫抖。
敖翝帶領的小隊,正死死支撐在這漆黑的蚊海之中。
刀光劍影交織,雷火法術狂卷,每一次劈斬都能帶走數十只魔蚊的性命,可偏偏這群蚊子似乎無窮無盡。
前方剛剛清空,背後立刻又有新生的蚊群沖涌而來,黑壓壓的一片,將他們層層包圍。
“它姥姥滴!”一名隊員罵道!
“看著那群雜碎逃跑了,我不服啊!!”
這位隊員邊罵邊砍這些魔蚊。
“翝隊!不行啊!”
副隊長渾身是血,手中的長刀已卷刃,喘息聲如牛,額頭青筋暴起,
“這魔蚊簡直詭異!砍不盡,燒不絕!就像是從無底洞里不斷爬出來的一樣!”
敖翝目光冷厲,手中長槍閃爍著湛藍電光,每一次橫掃,都能卷起雷霆風暴,成片成片的魔蚊被撕成焦炭,落下如黑雨。
但他心中卻比誰都清楚——這種打法只是消耗自己的靈力。
副隊長說的沒錯,再這麼下去,他們的體力真的會被耗光!
另一名妖兵大吼著︰“兄弟們,我不行了!”
話音未落,便被幾只自爆的魔蚊撲上,瞬間爆裂,漆黑的血漿濺射在他盔甲之上,腐蝕聲嗤嗤作響,冒起陣陣白煙。
“穩住陣腳!”
敖翝怒吼,長槍一挑,將那名中招妖兵拽回,雙目通紅,恨不得將這群蚊子連根拔起。
就在這生死邊緣的焦灼時刻,遠在妖庭主殿的侯燁,早已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主殿金碧輝煌,檐角懸掛的妖火長明燈在夜風中獵獵燃燒,照亮了高聳的穹頂。
侯燁端坐在寶座之上,衣袍散發著淡淡妖氣,他的神念如無邊天幕,覆蓋整座妖庭。
每一處風聲草動,每一絲靈力波動,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他眯起眼楮,神情漠然中帶著一絲冷笑。
唇角微勾,吐出幾個字︰“好戲,開始了。”
蛛媛兒依偎在他大腿之上,方才還與他追逐打鬧,衣衫略顯凌亂,縴細的肩頭半掩半露,像是還殘留著方才的旖旎。
她的大眼楮撲閃撲閃,似乎不解,又似乎帶著一絲撒嬌意味︰“夫君,什麼好戲開始了?”
侯燁低下頭,伸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寵溺中帶著幾分無奈︰“你啊……只知道胡鬧。步下天羅地網,卻不關心外頭的風浪?”
蛛媛兒嘟起小嘴,嬌聲道︰“人家才不管什麼天羅地網呢,人家只管夫君是不是陪我……”
侯燁撫了撫她的發絲,目光卻已重新望向虛空,目光鋒銳如刀︰“黑蓮魔族、靈山禿驢,還有我妖庭……諸方角力,風雲驟起。若不能趁此機會分出高下,那才是遺憾。”
說罷,他的目光落向妖庭外圍的戰場。
那密密麻麻的魔蚊群,映入他的視野之中,如同鋪天蓋地的瘟疫,將天空遮蔽。
他的眼神冷峻,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戲謔。
就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所鋪設的一盤棋局。
而與此同時,被蚊海困死的敖翝小隊,已然進入生死存亡的境地。
副隊長再次咬牙開口︰“翝隊!再不想辦法,兄弟們真的要扛不住了!”
敖翝眼中雷光一閃,長槍重重戳入地面,一股雷霆之力瞬間擴散開來,將周圍數百米範圍的魔蚊一掃而空,炸得虛空震顫。
可就在這股雷霆消散之後,新的蚊群再度撲上來,前赴後繼,不知死活!
“該死!”
敖翝低罵,臉色鐵青。可是心底深處,他卻猛然想起父王的叮囑——妖庭從來不是孤軍奮戰的地方。
在這天地棋局里,任何外敵入侵,終究會觸發更深層的後手。
殿中燭火搖曳,映照著侯燁半隱在陰影里的俊逸面容。
他一手輕撫著蛛媛兒柔順的長發,唇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緩緩開口︰
“該輪到你上場了……”
聲音不急不緩,帶著一股篤定與從容,仿佛掌控全局的帝王在調度兵馬。
蛛媛兒原本還窩在侯燁大腿上,眼神中帶著幾分嬌懶與不情願,可當听到這句話,她心頭微微一顫,瞳孔深處閃過一抹幽亮的光彩。
“夫君,是要我……”
她欲言又止,仿佛已隱隱察覺到自己接下來要干啥了。
侯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指尖輕輕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沒錯,媛兒,這是屬于你的機緣。”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篤定而不可動搖的力量,讓蛛媛兒心底那絲懶散被一點點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