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智靈根猜測的一樣,這擴建佛堂的工程的確是智遠和尚對楚河的考驗。
只是依照以往經驗,十萬的項目有個三成回扣也就差不多了。
聰明點的全部呈上,貪心些的黑個一成。
但現在問題來了,楚河拿出的這足足五萬靈石又是怎麼來的。
難道說,以前下面那些小子......
智遠和尚並未開口,打發了楚河出去。
走出禪房,楚河眉頭一挑。
真正的工賊,就是自己掏錢也得先把大伙卷死才行啊。
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青雲杰出弟子,卷死這小小皇宮不是跟玩一樣。
很快,在楚河的全力內卷之下。
他在佛堂的地位水漲船高,儼然就是智遠之下二把手的模樣。
這其中除了楚河的內卷外,還有多方因素影響。
首先,就是楚河的這副皮囊實在超模,這才讓智遠和尚早早就選上了他。
其次,因為大佛寺之事,後來新晉的講經都是經過了女官們的考驗。
如往常那般曲解佛經,酒肉和尚之事大為減少。
同時對于講經們的修行也不再看重。
甚至其中有兩位僧人是正兒八經的肉體凡胎。
考慮到這是長公主的意思,智遠自然也不敢忤逆,正需要一個新講經做副手以表態度。
何況楚河辦事實在漂亮,這些日子佛堂的回扣標準被楚河硬生生拔高了一成。
負責各項事務的僧人不是沒有反抗過。
但智遠才不管這些,誰若是辦不了,自有人能辦。
工賊之危害,就不在資本之下。
楚河的出現,無疑是在給腐朽落後的大周皇宮上上強度來了。
......
數月後,楚河提著個抽簽箱,看著下方整齊劃一的光頭心中滿是感慨。
“各位師兄,諸位大師。”
“大家也知道,下月就是為陛下大講經的時候,所以例行抽簽,打擾各位師兄清修了。”
楚河將抽簽箱放在桌上。
大講經,就是佛堂的主要業務,幾乎所有佛堂僧侶都會出動。
大家齊齊為周皇誦經祈福,講經說法。
如此露臉的活動,自然有大把油水可撈。
畢竟誰不想排次時坐的更前一些,在皇室面前多露露臉。
若是真被周皇或其他皇室族人看中了,單獨請去講經說法,那才叫一個起飛嘍。
故而每次排位時,都是一次佛堂內不見血的爭斗。
“小僧也是初來乍到,此次抽簽排序,因為智遠大師身子不適,才讓小僧前來主持。”
楚河的客套下方僧眾又如何會不明白。
這是智遠和尚看楚河辦事辦的好,才讓楚河來替他狠狠撈上一筆大的。
至于楚河本人,更是早早就內定坐在智遠身後的第二排了。
只是這次換了這個真小人來,大家怕是都要狠狠出血一次才行。
卻不想楚河接下來的話讓眾僧齊齊摸不著頭發。
“小僧此前就听說過,這大講經排序時常有師兄心懷不軌,私相賄賂之事。”
“但是小僧今天必須說明了,從今天起,那些暗箱操作的事就是舊黃歷了。”
“只要小僧在一天,這種事就決不準許再發生。”
說罷,楚河在一眾疑惑的僧人面前取出了第二個抽簽箱擺上。
這群僧眾幾乎都有修為在身,如何看不透這破木頭箱子的玄機。
大講經每次共有九排,每排九位,合計八十一位僧人入殿誦經祈福。
其中前四排的簽都在左邊箱子,後五排的簽都在右邊箱子。
楚河一手一個,按在兩個票箱的口子上笑對眾人道︰
“所以交了錢的師兄,請抽左邊,沒交的抽右邊。”
是,這確實不搞暗箱操作了。
這次是干脆明著來了是吧。
“三害師弟,這智遠大師旁邊的位置小僧都坐了這麼多年了,這次抽簽就不要動了吧。”
一位明顯是領頭人的僧人上前幾步,悄無聲息的將一枚儲物戒塞進了楚河懷里。
這位來歷確實不小,算得上之前智遠和尚的左膀右臂。
可明明被楚河搶了位置,此時卻依舊如此諂媚,不見半點怨恨。
足見也是位了不得的人才。
楚河感受了一番儲物戒內的內容,笑著打趣道︰“前輩說笑了,這第一排的位置前輩才坐了多少年啊。”
那人聞言如何不懂,一咬牙又塞上一枚儲物戒。
楚河這才松開手繼續道︰“不坐夠六十年,前輩你是哪也去不了啊。”
伴隨著最有價值的一號位,也就是智遠和尚右側的蒲團被抽走。
也為之後的抽簽定下了一個基調。
唯一的例外是,竟有一位僧人不打算行賄,上前後直接將手伸向左邊。
楚河當即就是心頭一怒,就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眼力的。
這玩意他楚某人不拿,上面的師兄怎麼拿?
上面的師兄們不拿,智遠大師怎麼拿?
大家都不拿,佛堂以後怎麼進步?
這不是在毀我佛堂千古聲名嘛。
卻不想那人發覺楚河眼色不對後連忙縮手低聲道︰“三害法師,我的禮趙公公說幫你先收著了。”
楚河皺了皺眉,看向不知為何專挑今天帶著幾個小太監來打掃的陳千帆。
稍一猶豫後,還是看在兄弟面上,放了此人過去。
......
當夜,楚河的禪房內,三害法師與趙高公公正在緊張地清點著收獲。
因為周皇信佛,所以皇室內上至後宮妃嬪,下至護衛太監都得跟著信佛。
佛堂的油水之大,遠超外界想象。
這位大師背後是太妃關照,那位小僧身旁有護衛統領站台。
誰家比丘的頭上又頂著個太監干爹。
就連楚河這批新入宮的講經,原本沒背景的進宮了也自有背景找上門來。
這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讓青雲雙璧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如魚得水。
所收獲的寶物更是不僅限于佛堂。
外面的事,自有與佛堂紅人三害法師同日入宮的趙高公公處置。
一番清點過後,兩人也是不由頭昏腦漲。
“老楚,這麼多人送禮,你記得住到底是誰送了嘛。”
陳千帆揉著眉頭問道。
光是送禮就罷了,關鍵這些講經背後都有靠山。
除了大講經時的排序外,更是宮內各方勢力的一次上貢。
事後趁著講經時幫這位後妃說上兩句其是如何虔誠為吾皇祈福。
替那個護衛寫上一筆這用心頭血寫成的佛經又是何等忠心。
這可都有人情世故在里面。
讓一向人緣不太行的陳千帆煩惱不已。
楚河放下賬本,瞥了陳千帆一眼回道︰
“你放心,誰送了禮我不一定記得,但是誰沒送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趙公公,你的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