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壓軸物品來了，咱們看看會是什麼？”我不想在那問題上過多糾結，但要是按他說的那樣，倒確實有些離譜。
馮長老捋著頜下長須，眼底藏著幾分狡黠“這壓軸之物啊，說簡單，也確實簡單；可說不簡單……那是真不簡單。”
話音剛落，台下便有人高聲打趣“馮長老這話說的，怕是有幾分瑕疵吧？簡單便是簡單，不簡單便是不簡單，哪來的又簡單又不簡單？真要說清楚，簡單得有多尋常？不簡單，又能珍貴到何種地步？”
另一人跟著起哄“依我看吶，您這是看似說了些什麼，實則啥也沒說，淨是些繞圈子的廢話！”
滿堂哄笑聲浪翻涌，馮長老卻毫不在意，只靜等那番話在眾人心里盤桓出幾分癢意，才緩緩抬手示意安靜
“好了好了，不再賣關子——且看這壓軸之物究竟為何！”
隨著他指尖輕揚，身旁女子猛地扯開覆蓋的猩紅錦緞，一只瑩白通透的小玉瓶赫然出現在水晶展台上。
玉瓶周身流轉著淡淡光暈，瓶身雕琢的雲紋仿佛活了一般，細看竟似有流光在紋路間緩緩游走。
“此瓶之中，僅有十滴液體。”馮長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但這十滴，卻足以稱得上價值連城。諸位不妨猜上一猜，誰若能猜中，稍後拍下此物時，老夫做主，給個九五折！”
“還有這等好事？”有人眼中精光一閃。
“先別管好不好事，十滴液體就能當壓軸？這可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便是仙品靈泉，十滴罷了，也絕無資格壓這場子啊。”
突然，一個略顯遲疑的聲音劃破議論聲“莫非是……生命之泉？”
這話一出，二樓包廂里頓時傳出一片倒抽冷氣的輕響。誰都清楚，世間三大神泉，混沌神泉居首，卻只存在于古籍殘卷之中，見過的人一個也無，傳得神乎其神卻無實證，最是令人費解。
生命神泉雖不及混沌神泉神秘，卻也極少現世，每次露面必引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滴便足以讓修士瘋狂。
至于忘川神泉，那是冥界獨有的神物，能與生命神泉並肩，價值自然也深不可測。
“這位兄台所言極是！”立刻有人附和，“無論馮長老說的‘簡單又不簡單’，還是這珍貴程度，都和生命神泉對上了！”
“生命神泉啊……”有人嘖嘖稱嘆
“那可是能瞬間拉回瀕死之人的神物！哪怕只剩一縷殘魂，浸入泉中都能重聚肉身；斷了的肢體想再生，不過彈指間的事；便是枯木逢春、死物復甦，也不在話下。方才那株鳳凰草雖也神異，與它比起來，倒像是少了幾分逆天之力。”
“何止如此，”另一人補充道
“它還能洗去修士體內的衰老之氣、駁雜能量，讓肉身返璞歸真，重回巔峰；更能同時滋養肉身與神魂，讓生命本源直接躍遷，甚至能沖破壽元的桎梏！這等神效，鳳凰草可萬萬及不上。”
台下議論聲愈發熾熱，目光齊刷刷黏在那只小玉瓶上，連呼吸都仿佛變得小心翼翼，只等著拍賣正式開始。
“還有人要猜嗎？”馮長老掃過全場，聲音平靜無波，“最後十息——十，九，八……”
他臉上半點表情也無，根本看不出眾人的猜測是否沾邊。
隔壁里軒轅青開口說道“定然是生命之泉無疑了，賢婿你覺得呢？”
“恐怕沒那麼簡單。若是這般容易猜到，聚寶閣豈不是平白讓利？依我看，倒有可能是忘川神泉。”
話一出口，我下意識攥緊了脖子上掛著的天地壺——張心妍父親的身份，怕是比我想象的還要不簡單。他隨手送我的那瓶泉水，竟是這等世間難尋的神物。
“不會吧？”軒轅青衣低呼“那不是冥界才有的東西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沒接話，只朝著拍賣大廳揚聲喊道“是忘川神泉。”
馮長老聞言，目光驟然投向我們所在的包廂，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玩味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時間到！現在，正式開拍本場壓軸之物——忘川神泉！”
軒轅青衣猛地轉頭看我，眼神里滿是驚嘆“雨軒，你怎麼一猜就中？那我們要是拍的話，豈不是比別人劃算些？”
她哪里知道，我早已接觸過這神泉，只是從前也沒料到，它竟珍貴到這般地步。我搖了搖頭
“算了，這價格定然低不了，況且我這里還有些存貨，沒必要去爭。”
這話一出，張心妍父女倆都瞪圓了眼楮，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到底還有多少寶貝是我們不知道的？
就在這時，張家家主的聲音從斜對面包廂傳來，帶著明顯的質疑“馮長老，這不對吧？怎麼可能是忘川神泉？那可是冥界獨有的東西！”
“就是啊，冥界的寶物，怎麼會出現在咱們這人族的拍賣會上？”
“難不成聚寶閣要拿假貨糊弄我們？”
質疑聲從各個包廂接連傳出，馮長老臉上終于掠過一絲不悅，沉聲道
“端公吹牛角，道士吹海螺，魚有魚路，蝦有蝦路。它能出現在聚寶閣的拍賣台上，我們自然能保證其真假！聚寶閣這塊金字招牌，難道諸位還信不過？”
這話擲地有聲，眾人頓時啞了火。是啊，聚寶閣的東西向來價高，卻從無假貨，貴有貴的道理，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馮長老見眾人平靜下來，便朗聲道“這十滴忘川神泉不拆賣，打包起拍價，五百極品神石！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二十萬極品神石。現在，開拍！”
“八百萬。”之前那間神秘包廂中，率先爆出了高價。
“這人有毛病吧！一下就把價格抬高到八百萬，這最後成交價怕是高的嚇人啊！”
“九百萬……”
“一千萬。”
“一千一百萬。”
“瘋了，這些家伙徹底瘋魔了，一百萬一百萬的加，你看馮長老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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