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被星塵公子精心挑選的目標，要麼是仗勢欺人之輩，要麼是作惡多端之徒，擊敗他們不僅毫無心理負擔，反而有種替天行道的快意。
沈君澤始終安靜跟隨，看著妻主所向披靡的身影，眼中滿是驕傲。
只是每當星塵公子與姬紫曦交談時，他總會不自覺地靠近幾分，像是在無聲地劃定領地。
最後一戰結束，姬紫曦的排名已升至第八十九位。天色漸暗，三人決定在一處山洞休整，明日一早便可抵達聖境入口。
洞內，星塵公子布下隔音結界，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沈道友，你今日使用的術法，似乎並非尋常路數？\"
姬紫曦正為沈君澤梳理長發，聞言笑道︰\"星塵公子好眼力。這是我早年在一處古墓所得，名為"擒龍手"，專克各類法寶。\"
這當然是信口胡謅。實際上，這是她的獸寵重明體內的火鳳血脈覺醒後獲得的天賦神通\"焚天手\"，可熔煉萬物。只是現在身份偽裝，不便明言。
星塵公子若有所思地點頭，沒再追問。他取出一塊玉簡遞給姬紫曦︰\"這是北冥聖境的詳細資料，或許對你們有幫助。\"
沈君澤接過玉簡，神識一掃，臉色微變︰\"這...與公開的信息大不相同。\"
星塵公子淡淡道︰\"自然。靈月谷數千年探索，豈是外界傳聞可比？\"
姬紫曦湊過來看，只見玉簡中記載著聖境內數處秘地，其中一處標著\"寒髓火靈池\"的地方被特別標注。
\"這是...\"
\"聖境核心。\"星塵公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據說池中同時蘊含極寒與極熱兩種力量，若能同時吸收，對金丹修士有莫大好處。只是千百年來，無人能承受那種冰火交織的痛苦。\"
姬紫曦與沈君澤對視一眼，都想到了藏書閣中那個矛盾的記載。原來\"寒髓泉\"與\"火靈谷\"竟是同一處所在！
夜深人靜，星塵公子在洞口打坐守夜。沈君澤靠在姬紫曦肩頭，傳音問道︰\"紫曦，星塵公子為何如此幫我們？\"
姬紫曦輕輕撫摸他的發絲︰\"靈月谷與姬家素有交情，況且...\"她頓了頓，\"我答應了他，待宗門選拔賽結束後，無論成績如何，都會拜入靈月谷。\"
沈君澤身體一僵︰\"那我...\"
\"無妨，阿澤可以隨心所選，不必與我一般做同樣的選擇。\"姬紫曦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輕聲道。
沈君澤沉默，隨即傳音問道“曦哥哥很信任他？”
姬紫曦傳音安慰道，\"他若有惡意，早就可以揭穿我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明日進入聖境後，我們見機行事。\"
沈君澤點頭，卻暗自決定要更加警惕那個總用余光偷看紫曦的星塵公子。
翌日清晨，三人抵達北冥聖境入口。那是一座巨大的冰晶門戶，周圍已有近百名修士等候，都是啟靈榜上有名的天才。
見星塵公子到來，許多人上前見禮。作為靈月谷年輕一代第一人，星塵公子在修真界地位尊崇。
\"星塵師兄，這兩位是？\"一名靈月谷弟子好奇地打量著姬紫曦二人。
星塵公子淡然道︰\"散修沈曦與其道侶子澤。沈道友位列啟靈榜第八十九位，有資格進入聖境。\"
那弟子還想再問，突然冰晶門戶光芒大盛，一個蒼老的聲音響徹天地︰
\"北冥聖境開啟，持令者入！\"
所有符合條件的修士紛紛亮出一枚藍色玉令——那是啟靈榜排名的證明。姬紫曦也取出昨日戰勝對手後獲得的玉令，同時緊緊握住沈君澤的手。
\"記住，你現在是阿澤，我的道侶，身為我的契約妖獸，秘境不會排斥你，即將進入後不要離開我十丈範圍。\"她低聲叮囑。
幻化成子澤那張娃娃臉的重明鄭重點頭，心跳不由加快。他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他不能暴露自己妖修的身份，更不能讓星塵公子發現自己不是主人夫郎。
當冰晶門戶完全開啟時，星塵公子回頭看了姬紫曦一眼，那目光中竟含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擔憂︰
\"進入北冥聖境會被分散開，你們……自己小心。\"
……
眼前白光消散，姬紫曦雙腳穩穩落地。她第一時間展開神識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將沈君澤從混沌空間中放出。
\"還好，運氣不算太差，若是落到妖獸洞穴里，只怕是有一場惡戰。\"姬紫曦打量著周圍環境，半開玩笑地說道。
沈君澤剛從混沌空間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震撼。雖然在進入北冥聖境之前，姬紫曦帶他進入過混沌空間，如今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神奇空間，但每次都能感受到其中靈氣又濃郁了幾分。
他隱約覺得，妻主的這個混沌空間似乎不只是個儲物空間那麼簡單，倒像是一個正在成長的小世界。
\"這里靈氣好生濃郁。\"
沈君澤深吸一口氣，感覺體內靈力運轉都快了幾分。
姬紫曦牽起他的手，警惕地觀察四周。
參天古樹如巨人般聳立，樹干粗得需要十人合抱，樹冠遮天蔽日，只在縫隙間漏下零星光線。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香，偶爾傳來幾聲鳥鳴，顯得格外幽靜。
\"先別急著高興。\"
姬紫曦壓低聲音，\"北冥聖境每次開啟都會變換地形，星塵公子給的資料只能參考。我們先摸清這里的情況再說。\"
她心念一動，重明從雲端落下，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火紅小鳥，停在沈君澤肩頭。雖然體型縮小，但那雙眼眸中的銳利絲毫未減。
姬紫曦沒有選擇飛行，而是牽著沈君澤在地面謹慎前進。秘境中的飛行妖獸往往比地面妖獸更危險，貿然升空很容易成為靶子。
沒走多遠，沈君澤突然蹲下身，指著一株通體碧綠的小草︰\"曦哥哥，你看！\"
姬紫曦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那株小草葉片上有著銀色紋路，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光。
\"銀紋碧靈草！\"她眼前一亮，\"至少有三百年份。\"
這只是開始。
隨著二人深入，各種珍稀靈藥層出不窮——能煉制築基丹的月華芝、可解百毒的七心海棠、增強體魄的血靈參...這些在外界難得一見的靈藥，在這里竟如野草般常見。
\"難怪北冥聖境每次開啟都引得各方爭奪，還必須是啟靈榜排名前一百名才可進入。\"沈君澤小心采摘著一株紫靈花，\"光是這些靈藥，就足以讓一個小門派崛起。\"
姬紫曦卻搖頭︰\"這些不過是開胃菜。真正珍貴的是千年靈果和千冥寒液。\"
她指向森林深處，\"按星塵公子給的資料，這兩種寶物都在秘境核心區域。\"
正說著，前方灌木叢突然傳來沙沙聲。姬紫曦一把將沈君澤拉到身後，指尖凝聚一道劍氣。
一頭形似野豬卻長著象牙般獠牙的妖獸鑽出灌木，足有牛犢大小，渾身覆蓋著鋼針般的黑毛。它似乎也沒料到會遇見人類，愣了一下，隨即發出威脅的低吼。
\"豬牙獸！\"沈君澤低呼，\"看體型應該是煉氣十層。\"
姬紫曦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正好給阿澤練手。\"說著收起劍氣，退後兩步。
沈君澤會意，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青色長劍。這是他們離開姬家族地時姬紫曦所贈，名為\"青霜\"，木系靈劍，劍身蘊含一絲寒冰之氣。
豬牙獸見眼前人類竟敢挑釁，怒吼一聲沖了過來。兩根獠牙如彎刀般閃著寒光，所過之處草木盡折。
沈君澤不慌不忙，身形一閃避開正面沖擊，同時青霜劍劃出一道弧光，精準地斬在豬牙獸後腿上。
劍鋒與獸皮相踫，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只在表皮留下一道白痕。
\"好硬的皮！\"
沈君澤暗自吃驚。他雖只有煉氣巔峰，但青霜劍是上品靈器，竟未能破防。
姬紫曦在一旁提醒︰\"豬牙獸弱點在耳後三寸，那里毛發較軟。\"
沈君澤聞言，立刻改變策略。他腳踏七星步，身形如鬼魅般繞到豬牙獸側面，趁其轉身不及，一劍刺向耳後。
\"噗嗤！\"
這次劍鋒順利刺入，豬牙獸發出淒厲嚎叫，瘋狂甩頭掙扎。沈君澤緊握劍柄不放，同時左手掐訣，一道木錐憑空凝聚，射入妖獸眼楮。
豬牙獸吃痛，更加狂暴，獠牙胡亂揮舞，將周圍樹木撞得東倒西歪。沈君澤被甩飛出去，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落地，嘴角卻溢出一絲鮮血。
\"阿澤！\"
姬紫曦心中一緊，卻強忍著沒有出手。她知道這是沈君澤必須經歷的磨練。
\"我沒事。\"
沈君澤抹去血跡，眼中戰意更濃。
他忽然改變策略，不再硬拼，而是利用靈活身法游走，時不時在豬牙獸身上添一道傷口。
漸漸地，豬牙獸動作慢了下來，鮮血從多處傷口涌出，在地上匯成小溪。最終，它哀嚎一聲，轟然倒地。
沈君澤長舒一口氣，額頭已布滿汗珠。這一戰看似簡單，實則耗盡了他全部靈力。
姬紫曦上前，心疼地擦去他臉上汗水︰\"做得很好。\"說著取出一枚回氣丹喂他服下。
沈君澤搖頭苦笑︰\"還是太弱了。若沒有你提醒，恐怕...\"
\"經驗本就是積累的。\"
姬紫曦安慰道，同時熟練地取出豬牙獸最有價值的獠牙和膽囊，\"下次就會更順手。\"
二人繼續前進，遇到築基期以下的豬牙獸就讓沈君澤練手，高階的則由姬紫曦出手。她劍法凌厲，往往一劍斃命，連妖丹都完整保留。
半日過去，已有二十多頭豬牙獸死在二人手中。姬紫曦只取最有價值的部分，其余尸體隨意丟棄。
\"曦哥哥，這樣會不會太浪費？\"沈君澤看著滿地獸尸，有些惋惜。
姬紫曦神秘一笑︰\"就是要這個效果。\"
果然，不久後遠處傳來憤怒的咆哮，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回應聲，整片森林都震動起來。
沈君澤臉色微變︰\"它們發現了。\"
姬紫曦卻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就是要的這個效果。一會兒你坐在重明身上，我來對付這群豬牙獸。\"
\"曦哥哥想怎麼做？\"沈君澤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殺到它們服氣為止。\"
姬紫曦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將首領降服，讓它帶著族群前往秘境核心地待命。若是光憑你我二人，想要奪得千冥寒液可不容易，得把水攪攪渾。\"
沈君澤恍然大悟。
北冥聖境核心區域必然聚集了各方高手，單憑他們兩人確實勢單力薄。若能驅使一群豬牙獸制造混亂，確實能增加勝算。
地面開始震顫，遠處煙塵滾滾，顯然大批豬牙獸正朝這邊沖來。重明長鳴一聲，體型暴漲，化作三丈長的火鳳。
沈君澤躍上鳥背，重明立刻振翅升空，在樹冠高度盤旋。
姬紫曦獨自立于空地中央，一襲青衫無風自動。她不再掩飾修為，金丹後期的威壓如潮水般擴散開來。
最先沖來的十幾頭豬牙獸被這威壓所懾，竟硬生生剎住腳步，驚恐地看著眼前人類。
\"吼——\"
一聲震天咆哮從獸群後方傳來，豬牙獸們如蒙大赦，紛紛讓開一條路。一頭足有尋常豬牙獸三倍大小的巨獸緩步走來，兩根獠牙呈現暗金色，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金丹後期的豬牙獸王！\"空中的沈君澤心頭一緊。這種級別的妖獸，已經開啟部分靈智，實力堪比人類金丹巔峰修士。
獸王冷冷注視著姬紫曦，竟口吐人言︰\"人類，為何屠戮我的子民？\"
姬紫曦不卑不亢︰\"借道而行，它們先攻擊我們。\"
獸王獠牙一揚︰\"弱肉強食，本就是叢林法則。今日你殺我族人，就別想活著離開！\"
話音未落，它猛地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地。一道土黃色波紋擴散開來，所過之處大地龜裂，數十根尖銳石刺從地下突起，直刺姬紫曦。
姬紫曦早有準備，身形如柳絮般輕盈飄起，同時並指如劍，一道赤紅劍芒橫掃而出，將石刺盡數斬斷。
\"好一個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