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紫曦小心翼翼的挖出一顆草藥,收入儲物戒指里,駐足在山道上,回望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山洞。
山風拂過她的面頰,帶著初春的涼意。三個月前,她還是個初入修真界的懵懂凡人,如今體內流淌的靈氣卻昭示著她已踏上一條不歸路。
"修真界..."她輕聲呢喃,從懷中掏出那本《引氣入體訣》,書頁已經因為反復翻閱而起了毛邊。這本功法是她根據玉簡里的內容,自己抄錄的,玉簡只能使用一次,雖然已經完全刻入腦海中,但她還是習慣性的使用書籍,將它抄在書冊上。
《引氣入體訣》雖然只能帶她走到築基期,之後的路,需要她自己摸索。但對她而言,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了。
腳下的山路漸漸變得平坦,遠處出現了城牆的輪廓。姬紫曦心跳加速——那是清河城,方圓百里內最大的城鎮,據說里面的修真者比青木鎮更多。
城門口,兩名身著皮甲的守衛懶洋洋地靠在牆邊,對進出的人群只是隨意瞥幾眼。姬紫曦學著前面行人的樣子低頭快步走過,心跳如鼓。她按照入城規矩,交了三塊靈石,順利進入清河城。
一進城,喧囂聲撲面而來。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不絕于耳。她小心地避開人群,目光卻被一家掛著"百草閣"匾額的店鋪吸引。
店鋪門口擺著各種曬干的草藥,濃郁的藥香讓姬紫曦體內的紫蓮微微顫動。她不由自主地走近,看見櫃台後站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用一桿小秤稱量藥材。
"小姑娘,要買什麼?"老者頭也不抬地問道。
姬紫曦被老者身上的威壓壓得有些喘不過氣,步入修煉者行列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修士之間境界差距太大的時候,對方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將低階修士殺死。
咽了口唾沫︰"老...老先生,您這里收藥材嗎?"
老者這才抬頭打量她,渾濁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精光︰"老朽這里主收靈藥,山野藥材收是收,不過要看品質。"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幾個竹筐,"放那里我看看。"
姬紫曦從包袱里取出幾株路上采集的草藥,都是她仔細辨認的珍貴品種。她剛要把草藥放入筐中,丹田內的灰石突然一震,一股奇異的感覺順著經脈傳到指尖。
"這是..."她驚訝地發現手中的一株"七星草"在灰石的感應下,竟然泛著淡淡的灰光,而其他幾株則毫無反應。
"怎麼?有問題?"老者皺眉。
姬紫曦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灰光反應的七星草單獨放在一旁︰"這株...可能不太新鮮。"
老者走過來拿起那株草,仔細端詳後冷笑一聲︰"眼力不錯嘛,這株七星草被蟲蛀過,藥效流失大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姬紫曦一眼,"小小年紀,倒是個識貨的。"
姬紫曦低頭掩飾眼中的驚訝——灰石竟然能辨別藥材品質!
老者稱完其他藥材,給出了一個還算公道的價格。姬紫曦接過靈石,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老先生,您這里...需要學徒嗎?我認識很多草藥,也會處理藥材。"
老者挑眉︰"哦?你懂炮制之法?"
"懂一些。"姬紫曦點頭,"我的姨母是采藥人,從小教我。"姬紫曦在心底對舜王偷偷說了聲抱歉,便一臉坦然的看向老者。
這里雖然是修真界,但凡人也很多,也需要藥材醫治,百草閣雖然主收靈藥,但普通藥材也是收的。以姬紫曦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長時間在野外生存。
之前的她初入修真界,到的地方也很偏僻,大多都是凡人,那里妖獸很少,等級也低,隨著她逐漸靠近修真界,修真者會越來越多,高階修士,高階妖獸也會更多。
在她還沒有自保能力之前,她必須先給自己找到一個容身之所。
"試試看。"老者從櫃台下取出一把曬干的黃精,"把這處理成飲片,我看看手藝。"
姬紫曦洗淨手,熟練地操作起來。她動作麻利,切出的飲片厚薄均勻,顯示出扎實的基本功。更令她驚訝的是,每當她接觸到藥材,體內的紫蓮就會輕輕搖曳,仿佛在呼應著什麼。
老者看著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微微頷首︰"手法不錯,留下吧。包吃住,每月二百靈石,做得好再加。"
姬紫曦欣喜若狂,連忙行禮︰"謝謝老先生!我叫姬紫曦。"
"叫我李掌櫃就行。"老者擺擺手,"後院有間空房,自己收拾一下。明天寅時起床,跟我學認藥。"
就這樣,姬紫曦在百草閣安頓下來。她白天學習辨認、處理各種藥材,晚上則偷偷修煉《引氣入體訣》。李掌櫃雖然嚴厲,但教得認真,短短一個月,姬紫曦就認全了店里三百多種常用藥材。
這天夜里,姬紫曦正在後院整理白天收來的新鮮草藥,突然紫蓮劇烈顫動起來。她驚訝地看向手中一株不起眼的紫色小草,這株草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讓紫蓮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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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草?"她小聲自語。
"紫靈草,煉制築基丹的主藥之一。"李掌櫃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得姬紫曦差點把草藥扔出去。
"李...李掌櫃,您還沒休息?"
老者沒回答,而是盯著她手中的紫靈草︰"你能從一堆草藥中單獨挑出它,不簡單啊。"
姬紫曦心跳加速︰"它...它顏色特別..."
"特別?"李掌櫃笑了,"在不懂行的人眼里,它和普通野草沒什麼區別。"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小姑娘,你體內有靈根吧?"
葉紫甦渾身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別緊張。"李掌櫃擺擺手,"清河城雖小,修真者還是有幾個的。老夫年輕時也曾向往仙道,可惜靈根太差,最終選擇了藥道一途。"
姬紫曦松了口氣︰"您...您能看出來?"
"紫靈草對木、火雙靈根有特殊吸引力。"李掌櫃意味深長地說,"你能感應到它,說明至少具備其中一種靈根。"
姬紫曦眼楮一亮︰"那您知道哪里可以測試靈根嗎?"
"城東"聚寶樓"每季度有一次靈根測試,要十塊靈石。"李掌櫃搖頭,"不過對你來說太貴了。"
姬紫曦暗嘆一聲,她現在全部身家加起來也不到三十塊靈石。
"如果你真想修真,"李掌櫃突然說,"百草閣背後是"青霖谷"的外門產業。做滿三年學徒,表現優異者可獲推薦參加外門弟子選拔。"
姬紫曦心跳漏了一拍︰"青霖谷?是修真門派嗎?"
"方圓千里內最大的修真門派之一。"李掌櫃點頭,"不過競爭激烈,每年上百人參加選拔,能入選的不過三五人。"
姬紫曦握緊拳頭︰"我會努力的!"
從那天起,姬紫曦更加勤奮。她白天學習藥道知識,晚上修煉不輟。三個月後,她已經能獨立處理大部分常見藥材,甚至開始學習簡單的配藥原理。
與此同時,她的修煉也有了突破。在連續九十九個小周天循環後,體內紫氣凝聚的紫蓮終于完全綻放,九片花瓣上浮現出玄奧的紋路。更神奇的是,山峰灰石表面也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石而出。
而她的修為,也順利突破煉氣二層。
這天,姬紫曦正在後院翻曬藥材,一位身著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進店鋪。男子腰間掛著一塊青色玉牌,上面刻著"青霖"二字。李掌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恭敬地迎上去︰"周仙師,您怎麼親自來了?"
"來取明年的定金。"男子聲音冷淡,目光掃過店鋪,在看到姬紫曦時突然頓住。
姬紫曦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仿佛被看透了一般。她體內的紫蓮和灰石同時震動,一股暖流自動運轉起來,抵抗著外來的探查。
"咦?"周仙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小丫頭有點意思。"
李掌櫃連忙介紹︰"這是新收的學徒,手腳勤快,對藥材很有天賦。"
周仙師走近姬紫曦,突然伸手按在她額頭上。姬紫曦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到一股熱流涌入體內,直奔丹田而去。
"住手!"她本能地反抗,紫蓮猛然旋轉,噴薄出一股紫氣,將入侵的熱流逼退。
周仙師收回手,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自行引氣入體?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姬紫曦警惕地後退一步,沒有回答。
李掌櫃趕緊打圓場︰"周仙師,這孩子是山野出身,不懂規矩..."
"無妨。"周仙師擺擺手,眼中閃爍著姬紫曦看不懂的光芒,"小姑娘,明年青霖谷招收弟子,你可以來試試。"說完,他取走李掌櫃準備的靈石袋,轉身離去。
直到周仙師的身影消失,姬紫曦才長舒一口氣,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你惹上麻煩了。"李掌櫃嘆息道,"周仙師是青霖谷外門執事,出了名的心胸狹窄。他看中你的資質,若你不去青霖谷,恐怕..."
姬紫曦心中泛冷︰"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
"修真界弱肉強食,沒有靠山很難生存。"李掌櫃搖頭,"你體內那點微末修為,在真正的修真者面前不值一提。"
當晚,姬紫曦輾轉難眠。周仙師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修真界遠比想象的復雜危險。她內視丹田,紫蓮靜靜懸浮,灰石表面的裂痕似乎又多了一條。
"你們到底是什麼?"她輕聲問道,自然得不到回答。
第二天清晨,姬紫曦正在整理櫃台,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拄著拐杖走進店鋪。
"去去去,這里不施舍。"李掌櫃揮手驅趕。
老乞丐卻不走,渾濁的眼楮直勾勾盯著姬紫曦︰"小姑娘,你身上有股特別的氣息。"
姬紫曦心頭一跳,警惕地看著老人。
老乞丐從懷中掏出一塊髒兮兮的破布︰"這個換一頓飯,如何?"
李掌櫃正要拒絕,姬紫曦卻鬼使神差地接過了破布。布上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看起來像是某種殘缺的地圖。更奇怪的是,她體內的灰石在看到這些符號時劇烈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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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給您拿吃的。"姬紫曦收起破布,到後院包了幾個饅頭遞給老乞丐。
老人接過饅頭,湊近她低聲道︰"紫氣東來,石破天驚。小心青霖..."說完,他轉身離去,步伐竟出奇地矯健。
姬紫曦愣在原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老乞丐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會知道她體內的異象?
李掌櫃走過來︰"那老瘋子跟你說什麼了?"
"沒...沒什麼。"姬紫曦收起破布,決定暫時不告訴任何人。
接下來的日子,姬紫曦更加努力地學習藥道知識,同時加緊修煉。她發現,每當她處理特定藥材時,紫蓮會釋放出絲絲紫氣,融入藥材中,提升藥效;而灰石則對某些礦物類藥材有特殊反應。
一個月後的深夜,姬紫曦正在房中修煉,灰石突然劇烈震動,表面的裂痕擴大,一縷灰光溢出,在她腦海中形成一幅模糊的地圖——正是老乞丐給的那張的完整版!地圖上標注著一個紅點,旁邊寫著"玄天"二字。
"這是...灰石在補全地圖?"葉紫甦驚訝不已。她仔細記下地圖細節,發現紅點位于清河城西北方向的群山深處。
正當她思索間,窗外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姬紫曦迅速收起功法,吹滅油燈。片刻後,一個黑影從窗前掠過,隱約可見腰間掛著青色玉牌。
"青霖谷的人?"姬紫曦屏住呼吸,直到確信那人離開才松了口氣。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個未知的旋渦。
第二天一早,李掌櫃神色凝重地把她叫到內室︰"姬紫曦,你最近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昨晚有人來打听你。"
姬紫曦猶豫片刻,將周仙師和老乞丐的事告訴了李掌櫃,但隱瞞了體內異象和地圖的事。
李掌櫃听完,長嘆一聲︰"果然如此。青霖谷最近在尋找某種傳承,他們可能認為你與此有關。"他沉吟片刻,"這樣吧,明天有一批藥材要送到臨城,你跟著去,暫時避一避。"
姬紫曦感激地點頭,同時心中暗下決心︰是時候去地圖上那個地方看看了。無論等待她的是什麼,都比坐以待斃強。
當晚,她收拾好簡單的行囊,將李掌櫃給的靈石和那塊破布都放進儲物戒指里。內視丹田,紫蓮和灰石靜靜懸浮,似乎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旅程做準備。
"玄天..."姬紫曦輕聲念著那個神秘的名字,望向西北方向的群山,那里雲霧繚繞,仿佛在等待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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