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過後,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听那架勢人還不少。
何晏神色一愣,抬眼看去,一大群人從洞門跑了出來。
手里拿菜的、抓餃子的、拿斧頭的、還有拿菜刀的,若說這些人有何共同之處,那便是身上都系了圍裙......
乍一看,還有些辣眼楮,他這是到廚子窩了?
“這是......”何晏搓了搓眼楮,總覺得拿斧頭和拿菜刀的兩個人有點眼熟。
再看一眼。
“!”他瞪大眼看向余南姝,不可置信問道︰“大小姐,那是、那是伯爺......還有漕運司衛大人?”
但他們為何做這副打扮?!
平日在朝堂肅穆不已,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威風,引得眾人直想頂禮膜拜的永寧伯,今日在同安縣系個圍裙,手拿菜刀?!
還有平日里豪邁不已,從不假以顏色的漕運司副都督衛闕衛大人,手上拿個斧頭,衣裳上還沾了碎木屑?!
這個世界瘋了嗎......
還有!
還有永寧伯身旁,正在指手畫腳讓他放下菜刀之人,他好像也在上京也看到過......
“工部的大人?”他喃喃道。
余南姝見他在辨人,自發給他介紹道︰“手拿菜刀的,是我祖父,想必你認識吧?”
何晏呆呆點頭︰“伯爺風骨,見過一次便無法忘懷......”
余南姝一听,那個牙酸的呀。
她又指向將斧頭丟向一旁的衛闕︰“漕運司副都督衛大人,今年也留在咱們同安縣過年,正在劈柴。”
何晏還是呆呆點頭。
余南姝又一一介紹道︰“工部梁大人,戶部沈大人,切肉和切菜。”
何晏看向那兩張越看越熟悉的臉。
連戶部那個“怪人”在同安縣都拿起菜刀切菜了?該不會被挾持了吧?
余南姝略過方子彥等人,伸出雙手介紹道沈箏︰“那位便是我沈姐姐啦,同安縣縣令,您此次要找的人! 不過......你上次沒來過嗎?為何方才一副找不著路的樣子?”
何晏看著走到前排的沈箏,囫圇答道︰“上次卑職不在上京,沒能隨以統領過來。”
眼前的沈大人......
與想象中,還有其他人口中描述的都不太一樣。
怎麼說呢?
——不像頭腦精明,運籌帷幄的女官,反倒像......
像什麼,何晏形容不出來,但他又看向余時章等人,突然明白了。
不僅是沈大人,而是眼前這些人,這一大群人,包括永寧伯,包括衛都督在內,都像是他路上見過的、與無數個大小人家一樣的、忙忙碌碌過新年的......一家人。
一家人?
怎會如此......
何晏不懂,分明有權勢的地方就有斗爭,他們羽林軍,便是暗中幫助朝堂,解決那些無法抬到明面上的“斗爭”之人。
他見過大戶人家的腌 ,也見過親朋手足為了權勢利益拔刀相向,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甚至永世不得翻身的模樣。
可他沒見過一群毫無血緣之人,卻宛若一家人一般,由骨子里透出一種親近與信任。
這讓他對眼前所見,甚至對自己存在的真實性,都生出了一股濃重的懷疑之色。
這些......
會是真的嗎?
正當他不知所措間,快步走來的女子神色變得肅穆,行禮道︰“同安縣縣令,沈箏。將士此次前來,可是陛下有所吩咐?”
肅穆正式的聲音,將何晏思想拉回現實。
眼前的女子......氣勢變了。
他頓了頓,趕緊回禮道︰“羽林軍何晏,俸陛下之命,傳陛下口諭。卑職見過沈大人,見過伯爺,見過衛大人,見過梁大人,見過......沈大人。”
沈箏听著他著一連串的問好,嘴角微抽。
這麼多官在這兒,也是為難他了。
正當她想著,何晏深吸一口氣︰“陛下口諭——”
“嘩——”
院子里跪了一地,眾人頭顱放低,又激動又好奇,靜靜等著天子口諭。
何晏高聲道︰“陛下口諭,伊始在即,大周民康物阜,政通人和,沈卿功不可沒。故......太後壽辰在即,特召沈卿回宮,參加宮宴。欽此。”
一陣靜謐。
看著磚縫的沈箏聞言猛地抬頭,看向何晏,確定道︰“您是說,陛下宣本官.....回京?”
“口諭宣完了,各位大人快快請起。”何晏可不敢受他們這麼久的跪,等他們起身後才道︰“正是如此,陛下還讓您與伯爺早些出發,切莫卡著時日前去,誤了宮宴。”
余時章眉頭一動,“本伯也要去?”
何晏笑道︰“您老人家自是要去的,也是陛下親口下的令。”
余時章聞言好像不是很開心,喃喃道︰“又要顛回去......”
下一刻他似是想到什麼,看向還在愣神的沈箏。
這樣也好。
若真讓她一個人回京,他還放心不下呢。
沈箏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第一個看的人就是梁復。
梁復也正在看她。
他們謀劃的事兒,快被抬到明面上去,真得加快進度了。
短暫的壓力過後,沈箏又陷入一股復雜不已的情緒當中。
上京......
她要去上京,她能親眼一見上京的繁華,還能住進之前天子賞賜的宅子當中,更能......親眼見一見這位明君。
但天子此舉之意,沈箏也猜測到了一二。
這位明君,在替她鋪路。
待她入了上京之後,必須謹言慎行,少說多看,不能辜負了天子的一番苦心。而她要面對的,也是一個全新的,未知的,充滿了陌生目光的環境。
一想到這,沈箏心口怦怦直跳,又激動,又緊張。
余時章以為她光是緊張,上前拍了拍她肩膀,神色認真︰“有本伯在,咱們全須全尾地去搓一頓,再全須全尾地回來便是,切莫憂心。”
何晏看著這位大名鼎鼎的永寧伯,跟安慰自己後輩似的安慰著沈大人。
又看著沈大人對永寧伯一笑,“有您與陛下在,下官不憂心,只是咱們這玻璃......真得快些了。”
玻璃?
何晏疑惑。
玻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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