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育猛禽,擅射競追逐。茂草藏灰兔,庖丁望月宮。”
收筆後,方南枝心有悵然。
灰兔與白兔之別,何嘗不是豪富者與貧民之別呢?
都為籠中兔,與世間爭渡,怎能還輕視踐踏別人性命呢?
她想再修改一番,最終還是算了。
暗梅幫她交了上去,隔壁包廂的少年們正好看見,一個個都有了些緊迫感。
那小姑娘,還真能寫出來詩啊。
“小姐,鼎香樓不僅肉好,酒水也不錯,這是桂花酒,您可以少嘗嘗。”
袁伯不知為何小主子就蔫巴了,但知道怎麼投其所好。
方南枝果然被暫時轉移注意力,桂花酒?桂花糕好吃,酒也應該不錯吧?
她品了一口,先是甘香,然後還是免不了酒的苦味。
她微微蹙眉,有點嫌棄。
可等全咽下去,又有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不錯,袁伯,我們走的時候帶兩壇,回頭送給先生們。”
“是。”袁伯笑著應下。
暗梅也回來了,三人大快朵頤。
“我覺得 子腿比較香,五花肉吃多了膩。”
說是這麼說,方南枝還是又夾了塊五花肉。
“嗯,兔子應該做麻辣兔頭。”暗梅一邊啃兔子腿,一邊點評。
袁伯可比他們務實多了,有的吃就抓緊,全是肉,都好吃,他不挑。
就是只吃肉確實膩,可以搭配薄餅。
他一手拿餅,將肉卷進去,還夾了些蔥絲,咬下去,嘶,真香,太上頭了。
三人吃的歡,都快忘了詩詞的事了。
隔壁包廂,也只有三個少年交了詩詞上去,包括司馬澈和羅弛。
其余的,要不是想不到,要不就是時間不夠,沒寫完。
有人嘆氣︰“枉費我苦讀多年,竟然詩詞上比不過一個小姑娘嗎?”
“她或許是亂寫交上去的呢?”
也有人安慰自己。
司馬澈瞥了他一眼︰“這眾目睽睽之下,若非對自己的詩有幾分把握,誰會交上去?”
也是。
鼎香樓的詩詞大比,也不是亂來的。
請了兩位童生老爺,一位秀才老爺當評判呢。
要是寫的太差,那還不如不上交,平白丟人顯眼一次。
“行吧,那今日我們幾人買單。”有少年苦笑。
羅弛卻搖了搖折扇︰“不急不急,不妨等等結果。”
其他人看他這樣,好奇了。
“羅兄是對自己詩有自信?還是覺得隔壁方小大夫真能得頭名啊?”
羅弛笑而不語。
他能怎麼說呢,只是隱隱有種感覺,那位方小大夫不簡單。
他妹妹昨日還說,方小大夫談吐不俗,會引經據典,跟她聊天頗有所獲。
樓下包廂里,寫了詩詞的都交上來了。
三位老者,一邊飲酒,一邊品鑒。
“不錯,司馬老頭的孫子,如今十六了吧,這詩詞上有點意思了,今年應該能下場試試。”
一位老童生夸贊。
司馬家是本地大鄉紳,司馬老爺和他是同鄉,交情不錯。
孫秀才聞言,探頭看了看,後搖頭。
“辭藻倒是華麗,但言不達意,勉強通順罷了。”
“老孫,那你要求就太高了,還是少年郎,哪能講究太多?”另一人笑道。
孫秀才一想也是。
人生有些體悟,確實要等年紀上來才有。
且,今日的詩詞全是臨場發揮,能有幾人有才情,在這麼短時間就潑墨文采的?
他笑了笑︰“有道理,我這兒有首詩,倒是更勝一籌。”
“我看看。”
另外兩人當即傳閱,然後摸胡須。
“庖丁望月宮,好一個望月宮啊,這詩立意可夠深的。”
“是呀,庖丁也是灰兔,也是世人。”
“整體用詞雖粗糙了些,比不上精心雕琢的,但詩的意境算是抓住了。”
兩位童生稱贊,覺得夠亮眼。
“看來這位,就是今日的頭名,本來我還覺得羅家小子的詩詞,可與司馬澈相爭,但這首詩一出,這兩位就顯的平淡了。”一人道。
三人統一意見,定下了頭名。
不過,再看名字,就覺得眼生了。
“方南枝?這是誰?倒是沒听過。”孫秀才疑惑。
很快,店小二當眾宣布,今日詩詞的前五名,還當眾將他們的詩念誦一遍。
“第五名,羅弛。”
包廂里,少年們沒心情吃飯了,他們中才學較好的羅弛,才第五,那前面的人,該何等厲害?
紛紛趴在欄桿上,往下看。
剛好,隔壁包廂也開了門,方南枝和暗梅也跑了出來。
她細細听完那首詩。
覺得用詞考究,確實有幾分不同。
“看來蒲柳鎮的有才之人,不少呀。”
旁邊,羅弛等人朝她望去,少女面容姣好,一雙眼楮水汪汪的,透著靈性和活潑。
確實有些不同。
這小姑娘也就是年紀尚小,再長開些,怕是能稱得上世間絕色。
許是察覺他們的視線,方南枝扭頭,朝著他們禮貌微笑。
少年們察覺失禮,忙朝她點頭,收回視線。
“第四名,張俊杰。”
“……”
“第二名,司馬澈。”
少年們惋惜。
“就差一點,司馬兄,錯失鼎香樓的優惠啊。”
“司馬兄的詩,已經將野兔寫的差不多了,不知頭名是怎樣的?”
“是呀,這次的題目太偏了,野兔,實在沒什麼好寫的,不過山間一野味罷了。”
“胡說,爾等不懂,先生說過,寫詩要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等最後才回歸,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就能大成了。”司馬澈笑道。
“听的我牙酸,不知司馬兄到哪一境界了?”
有人打趣。
司馬澈收了笑,老實道︰“我嘛,一個境界都沒看破。”
一群少年哈哈大笑,果然,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嘛。
“今日頭名,方南枝!”
樓下,店小二公布。
暗梅驚喜,一時間看向主子︰“小姐,您果然中了!您可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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