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燒雞是知道方銅和方金真正關系的，所以語氣不太好。
要她說，姑爺明顯不喜方銅，小姐就該以夫為天，遠離這些骯髒人。
但小姐偏不，還，還重欲，都把文文弱弱的姑爺折磨成什麼樣了？
算了，買了藥，姑爺日子也能好過些。
方銅不在意她的小白眼︰“跟上次一樣，十顆，這藥越來越難得了，用過的人都說好，所以這藥價就漲了，現在已經四十兩一顆了。”
看著丫鬟變了臉色，方銅趕緊找補。
“就這十顆，還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頭一個就想到你家小姐了，畢竟也算實在親戚不是。”
呸！實在親戚還漲價？
燒雞翻個大白眼，沒好氣道︰“等著！”
又往後院跑，出來前，小姐就給了她二百兩，只能買五顆，萬一不夠用吶？
方銅看著她背影，摸下巴，覺得王地主家也就那樣，花四百兩就舍不得了？
摳門！
沒一會兒，燒雞就跑回來︰“要五顆！”
方銅有點失望，他還以為王姑娘依舊出手大方吶。
“行！”但他面上沒表現出來，拿個小瓷瓶遞過去，還好信︰“我堂哥在家不?有沒有留我在這兒吃個飯？都實在親戚，我大堂哥不能發達了，就不認我了吧？”
好大一張臉！燒雞在心里暗罵。
都那麼欺負我家姑爺了，還要吃飯！
她是真心疼姑爺，攤上這樣的家人︰“老爺不在，夫人倒是在，但孤男寡女的傳出去總是不好听的。”
燒雞到底不敢說出口，誰讓她只是個小丫鬟吶。
“行吧，那我下回來吃。”方銅故作遺憾的走了。
看著他背影消失，燒雞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才走的。
但方銅沒走遠，一會兒功夫，他又悄悄繞回來了。
讓二哥藏在牆角，剛好陰影投下來，能把人擋住，不仔細看就發現不了。
方銅則蹲在巷子口，一棵大樹上。
他看著不遠處的高牆大院，還有點遺憾。
可惜了。
不好爬啊！主要是在府城，這麼私闖民宅，萬一報官抓他就不好了。
“弟，我腿麻了。”方銀挪了挪身子。
“二哥，別急啊，一會兒方金就來了。”方銅安撫︰“咱都多久沒見方金了，不得好好切磋切磋？”
方銀听懂了。
打大哥嘛？嘿嘿，行！不知道為什麼，打別人都沒感覺，但一想著打方金，他就激動。
在樹上蹲了許久，微風一吹，方銅流出清涼的鼻涕泡，隨手從褲腰掏出折著的麻袋擦了擦。
奇怪，方金怎麼還不回來？
一直到傍晚，方金才回來，他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踱步，半點不急。
倒是小廝跟在他身後，時不時催促兩聲。
“老爺，門禁時辰快到了，您可不能磨蹭了，不然夫人……”
方金不悅。
夫人，夫人，夫人！就知道夫人！
夫人大還是老爺大！
“滾遠點！用你多嘴？”他發怒，小廝只能苦著臉，又往後退了幾步。
方金冷著臉往前，如果不是這門禁，他真不想回來。
可要是無視門禁，王富嬌就會動手，那五大三粗的虎娘們，他根本不是對手。
他還委婉找王地主說過這事，讓他教教閨女，什麼是賢良淑德。
但王地主裝听不懂。
再加上，王地主似乎和伯府搭上生意了，搞得他不得不顧及。
倒是方晴雅那個沒良心的，回了京城，一封信都沒給他寫過。
他派人去聯系，也是一點消息沒有。
方金重重嘆息一聲，外人都是靠不住的。
只有等他考上功名，好好振夫綱了。
“啪！”方銅瞅準機會，就從樹上跳下來，手里的麻袋精準套住了方金的腦袋。
然後他就一個回手掏，疼的方金失聲慘叫。
只是才張開嘴，就感覺有什麼涼涼滑滑的掉嘴里了。
小廝都驚呆了，他才想沖上來救人，冷不防旁邊就站起個高大身影，然後一榔頭就敲下來！
小廝直接倒地，兩眼一閉，昏迷不醒！
方銅還留意著吶，擔憂︰“二哥，你下手有分寸吧？”
別再給人敲死了！
方銀點點頭，點完似乎自個也不放心，還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廝鼻息。
這下確定了，沒死！
然後他就露出個陽光的笑容，沖向了方金。
方金早听到那句，二哥就知道是誰了。
恨一個人就是這樣，不僅能記住他的一顰一笑，還能記住他的聲音和習慣性的小動作。
“方銅！你……”方金大怒，才想說話，嘴里粘膩的東西順著嗓子滑下去了。
不知道啥，但不妨礙他惡心啊。
方銀已經過來了，他滿面興奮，然後試探性伸出一拳，輕飄飄的，起碼方金沒感覺。
方銅翻個大白眼︰“二哥，你磨蹭啥，舍不得啊！”
那當然不會！
方銀一咬牙，又是一拳砸向方金的小腹。
“噗呲！”一聲，好像方金肚子里有股氣息被打出來，然後他就飛著倒地了。
方銅有點懵，這啥情況？
方銀已經紅了眼︰“方金，你害我變傻，我也要把你打傻！”
說話間，一腳又踹了出去。
“ 嚓”一下，這是骨折的聲。方銅听出來了。
趕緊把二哥攔住︰“行了行了，差不多了。”
方銀不樂意，他還把人打傻。
方銅死命抱著他的腰，嚷嚷︰“二哥啊，你把他弄傻了，誰給方家老兩口養老？他們還不得訛上咱倆？又是一樁麻煩事。”
“過繼了，我不是，他們兒子。”方銀邏輯很清晰。
“那你想想，咱村吳老二沒兒子的，是不是老了靠佷子？”方銅提醒。
方銀認真沉思，最後還是放棄了，但是撅嘴，不高興。
見狀，方銅狠狠松口氣，然後小跑過去，給方金把麻袋取下來︰“大堂哥，你沒事吧？”
“我們剛才來你家串門，听說嫂子一個人在家，也不好進去，就在外面等你。”
“對了，二哥他跟人學武藝了，想告訴你這好消息，才拉你切磋的，你沒事吧，大堂兄？”
方金張嘴，想說話，卻先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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