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位陳局長,正是昨天,出現在總台的那位副廳級的二級警督。
當時還有總台的台長和春晚總導演陪著他,他帶著王武和葉倩他們,回局里做了筆錄。
這位陳局長叫陳冬青。
是總台所屬轄區公安局的局長。
京城雖是一個市,但所處的級別,和省是同一級別。
嚴格意義來說,比省級還要高,畢竟可是京城。
因此,京城所轄的區,就等同于其他省的市。
也就是說,陳冬青的職位,在其他省,相當于一個市級的公安局局長。
不過因為京城的特殊地位,陳冬青要是去地方上辦事,省委都得給面子。
韓秉德認為,兒子這事,把轄區公安局的局長給請來,還能擺不平嘛?
怕是都綽綽有余了。
打兒子的人,他昨晚就調查清楚了,是一個叫王武的人。
听說是個大才子,不僅會寫小說,還寫歌。
手里倒是有倆糟錢,在他們當地,也有些勢力和人脈。
算是個“地頭蛇”吧,一般人確實惹不起。
但那是在他們當地。
現在是來到了京城。
他韓秉德也不是“一般人”。
王武一個小地方的“地頭蛇”,還想來跟自己這京城的富商掰掰手腕?
真好笑。
做他的白日美夢去吧。
“快給陳局長倒茶。”
韓秉德趕忙吩咐保姆道。
“是,韓老爺。”
保姆連忙去倒茶。
陳冬青看了保姆一眼,擺了擺手。
“不必了,我不渴。”
韓秉德面上怔了下。
怎麼感覺,今天陳局長的臉色,不太對勁兒啊?
狀態也不怎麼對。
茶都不願意喝?
誰不知道喝茶是句客氣話,哪是口渴不渴的事?
嚴正拒絕喝茶,那就是不給情面……
更讓他奇怪的是,今天陳局長,是穿著警服來的。
按理說,他請陳局長來,陳局長該是低調些啊。
畢竟他這別墅是私人場所。
陳局長就這麼穿著警服大搖大擺地過來,豈不招搖晃市,讓人說閑話?
“陳局長,我一個南方經商的朋友,剛從徽山帶回來的毛峰,天下名茶出徽山嘛,您嘗嘗,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韓秉德一邊說著,一邊沖保姆使眼色。
言下之意,讓她接著去倒茶。
保姆趕忙沏了茶過來,給陳局長倒上一杯。
“陳局長,您用茶,剛沏的毛峰。”
陳冬青看都沒正眼看,也沒落座,就那麼站著,一言不發。
保姆只得先把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韓秉德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陳局長,今天怎麼那麼拘謹啊?來到我這寒舍,您還有什麼客氣的,哈哈哈哈。”
陳冬青笑了下,緩解下尷尬的氛圍。
“韓秉德,我今天可是來辦公事的。”
“公事?啊,對對對對對。”
韓秉德想著,今天請陳冬青局長過來,一則是對兒子法外開恩,二則,自然是對打兒子的人,繩之以法。
陳冬青局長說“辦公事”,也沒毛病。
“陳局長,昨天發生的事,我也做了了解,犬子是調皮了些,跑到台里,搗了亂,可他也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吧?那個叫王武的,把他給打成了那樣,這事,陳局長您看,該怎麼辦?”
韓秉德給陳冬青遞上一支煙,陳冬青沒有接。
他自己放到嘴里,點上,抽了口。
“韓秉德,你不必顛倒黑白,昨天的事,我們局里上下,幾乎一夜沒合眼,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事實證據明了,沒有什麼可說的。”
陳冬青淡淡道。
韓秉德心里“咯 ”一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什麼個情況?
這還是他認識的陳冬青嘛?
今天把他陳冬青請來,可不是說,他只能請得動陳冬青。
而是他要對付的那個“王武”,請他陳冬青來就夠了。
但怎麼听著,這陳冬青,話里話外偏向了王武?
難不成,昨晚王武先下手為強,打通了陳冬青的關系?
這也說不通啊。
陳冬青作為當地轄區的公安局局長,還不知道他韓秉德的實力?
而且,他可知道,昨天跟兒子一塊玩的那三個,一個姓黃的,一個姓李的,還一個姓趙的,他們爹都是京城商圈有名的大佬。
四個京圈大佬的面子加一起,還抵不過一個王武?
陳冬青為了王武,去得罪他們四個?
以後還想不想在京城混了?
“陳局長,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听不懂了呢?”
韓秉德的語氣,也開始轉變起來。
既然給你面子,你不要,哼,那就別怪我韓某人不客氣了。
“你哪句听不懂?我給你解釋。”
陳冬青淡淡道。
“沒有一句能听懂的,什麼叫我顛倒黑白?又什麼叫事實證據明了?陳局長,我韓某人哪里得罪了你,你今天要這麼針對我?”
韓秉德提高嗓門,“質問”了一句。
“你這話倒是讓我听不懂了,我今天秉公辦事,所說的話,也都是局里上下,依據事實做出的調查,又何來的針對?更談不上你得罪不得罪我。”
陳冬青不冷不熱,平淡道。
心說,韓秉德,你兒子這次,踢的可不是鐵板,是“冰山”!!!
你還沒弄清楚呢?
人家那邊,要搞的不止是你兒子,還有你!!!
這麼多年來,你發家的路上,做過多少事,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吧?
你手上是干淨的嘛?
都在去鬼門關的路上了,你還不考慮自己,反倒敢質問起我來了?
人狂自有天收,這次收你的人來了。
我可要跟你撇清關系,別一個不小心,被牽連進去了......
“行,那我倒是要听听,你今天過來辦公事,是什麼公事?說吧!”
韓秉德說著,坐在沙發上,身子往後仰,背靠著沙發。
雙腳翹到了桌子上,左腿墊著右腿,搖晃著。
一手端著茶杯,一手夾著香煙。
眼神斜視著,瞥著陳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