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相信,即便藍星區整體實力在中心域屬于末流,但只要不被那幾家頂級勢力同時盯上,以傲世ソ天等人的手腕,加上《超星系聯盟》的集體力量和精心培養的“暗刃”成員,虛與委蛇,巧妙周旋,撐過這三天應該不成問題。
下定決心後,林峰自然不再猶豫,心念一動,便通過系統選擇了使用進入法則池感悟的權限。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沒有空間轉移的波動。選擇生效的瞬間,林峰眼前一花,周遭的一切——森林、玩家、神龍帝國的天空——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仿佛墜入了一片絕對的“無”之中。
法則池,名雖為“池”,實則是一片浩瀚無垠的虛空。這里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的刻度,只有永恆的寂靜與深邃的黑暗。
在這片黑暗的幕布上,點綴著無數細微的光點,如同宇宙初生時散落的星塵。它們大小不一,大的如乒乓球般醒目,小的則細若微塵,稍不注意便會忽略其存在。
更奇異的是,林峰發現自己失去了身體的實感。他感覺不到四肢百骸,感覺不到心跳呼吸,甚至連“存在”本身都變得模糊。
林峰唯一能確認的,是自己的一縷意識尚存,而這縷意識,似乎也化作了這虛空光點海洋中的一員——一個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極其微小的光點。
至于這片虛空的邊界在哪里?更遠處還有什麼?林峰無從感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里應該做什麼。
進入法則池的瞬間,林峰僅來得及捕捉到周圍這詭異的環境和自身狀態,緊接著,連那縷意識也仿佛被這片虛無同化、稀釋,陷入了徹底的沉寂,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恆,一個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如同穿透重重迷霧的微光,輕輕叩響了林峰沉寂的意識︰
“啟明星……林峰……林峰……啟明星……”
這聲音,正是他當初在35級時首次接觸到的那個柔和之聲!隨著呼喚,林峰那代表自身存在的微小光點猛地一顫,如同從深眠中驚醒,光芒瞬間明亮了幾分,體積也從微塵膨脹到了黃豆大小。
他“看”向自身的光點,那呼喚的源頭,赫然來自內部!
“你好,啟明星,又或者,我該稱呼你為林峰?”那溫和的聲音直接在他的意識核心響起,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林峰下意識地想問︰“你是誰?你在哪?”但他立刻意識到,在這片虛無中,他失去了發聲的能力,意念的波動僅僅讓代表他的光點產生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
“那麼,我還是叫你啟明星吧。”聲音的主人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困惑,主動解釋道,“我是室女座超星系團權柄的器靈……或者說,是器靈的一部分,是碎片之一。”聲音在“之一”這個詞上,帶著明顯的遲疑和沉重。
“之一?是因為權柄破碎,你也隨之分裂了?35級和40級時,我听到的就是你?”林峰努力凝聚意念發問。
“……可以這麼說。”器靈的聲音帶著追憶的悠遠,“听我說,啟明星,這里並非真正的法則誕生之地——法則本源。它雖然同樣能助你感悟法則之力,但本質更像一個巨大的‘誘捕場’。你若沉迷于感悟帶來的力量感,意識便會被這片虛無同化,最終成為這光點海洋中永恆的一員,失去自我。”
“什麼?!”林峰的意識劇烈波動,光點明滅不定,“指引呢?我進入前明明使用了‘領域修煉指引’!為什麼它沒有提示這個危險?!”
器靈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組織語言,然後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回應︰“啟明星,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你口中那所謂的‘領域修煉指引’呢?”
“……”林峰的意識瞬間凝滯,巨大的錯愕感席卷而來。
“你該不會以為,所謂的指引,會是一本冰冷的說明書或是一段預設的程序吧?”器靈的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滄桑,“事實上,若非你體內融合了我的碎片,這份‘法則池感悟’的獎勵根本不會出現在你的選項之中。你是所有持有我碎片的存在中,成長最為迅猛,走得最遠的一位。這份指引,是規則對你這份成就的額外恩賜。”
“我能為你做的,其實很有限。”器靈繼續道,“我所能呈現的,只是當年伴隨我主人時,他所感知、所理解的法則景象。你可以將其視為一段記憶的回放,一場沉浸式的體驗。至于你能否從中領悟出獨屬于你自己的領域之路,或者選擇沿著我主人曾經的足跡前行,那都取決于你自身的選擇與悟性。而這里,也將是我們最後一次交流。”
“最後一次?什麼意思?”林峰的心神被緊緊揪住。
“你還不明白嗎?”器靈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這法則池,名為‘池’,卻並非宇宙自然孕育的奇跡之地。它是被某種偉力‘創造’出來的。使用它,獲得力量的同時,也必須付出代價。你能進入這里,既是這場‘游戲’賦予你的機遇,也是它意圖吞噬你本源的陷阱!若非我此刻喚醒你,你有幾分把握能自行掙脫這片虛無的沉淪,保持‘自我’的清醒?”
器靈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對那些npc提醒的不屑︰“那些npc告誡你要保持‘人性’?呵呵,恐怕他們自己都未曾真正理解,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什麼才是真正需要堅守的根基。啟明星,記住,不要去刻意區分什麼‘人性’、‘神性’、‘獸性’……這些標簽不過是束縛你本心的迷障!你需要做的,自始至終只有一件事——做你自己!唯有真正地、毫無保留地成為‘林峰’,而非被任何標簽定義的存在,你才有機會掙脫一切桎梏,踏上通往真正偉大的道路!”
這段話如同洪鐘大呂,在林峰的意識核心中震蕩回響,充滿了顛覆性的力量。器靈沒有催促,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震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