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前方工地旁，一堆用防雨油布蓋著的、剩下的沙子和幾袋未開封的水泥旁邊，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借著最後一點天光，能看清是兩個半大的小子，看著也就十七八歲。
他們正手腳麻利地把油布掀開一角，一人抬著半袋水泥，一人抱著一袋子沙子，正慌里慌張地往旁邊停著的一輛破舊架子車上裝！
“好啊！真他娘的活膩歪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周辰只覺得一股邪火“噌”地直沖腦門！自家花錢出力修繕祖墳，是給祖宗安家，更是給全族掙臉面！
難怪剛才的建築材料堆在路中間，估計就是這幾個家伙做的，想著攔一下來這里的人，方便他們行竊。
媽的！這還沒完工幾天呢，就踫上這種偷雞摸狗的蟊賊，偷的還是修祖墳的材料？！
這簡直是打他周辰的臉，更是褻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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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血氣上涌，周辰和周父幾乎同時動了！父子倆像兩頭被激怒的豹子，猛地撲了過去！
周辰的目標是那個正撅著屁股往架子車上放水泥袋的小子。
他一個箭步沖到近前，左手如鐵鉗般一把薅住那小子的後衣領，猛地往後一拽！那小子猝不及防，被拽得一個趔趄向後倒來，嘴里剛發出一聲驚叫︰“哎喲——！”
“去你的！”周辰的右拳帶著風聲，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那小子驚慌失措的臉上！
“砰！”一聲悶響！
“哎喲我的媽呀！”那小子慘叫一聲，鼻血瞬間飆了出來！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眼冒金星，一屁股重重地墩坐在地上，捂著鼻子疼得直抽冷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與此同時，周父也撲向了另一個抱著鋼筋的小子。
那小子反應稍快，听到動靜就想跑，但周父常年勞作，力氣極大，一把就攥住了他抱著鋼筋的胳膊！那小子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松，鋼筋“ 當”一聲掉在地上。
“小兔崽子！活膩歪了？！敢偷修祖墳的東西？！”周父怒目圓睜，聲音如同炸雷，震得那小子腿肚子直哆嗦！
兩個蟊賊，一個坐在地上捂臉哀嚎，鼻血直流；一個被周父鐵鉗般的手抓著胳膊，臉色慘白，抖得像篩糠。剛才那點偷雞摸狗的膽氣，早被這雷霆一擊嚇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周辰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拳頭，眼神冰冷地掃過這兩個瑟瑟發抖的小賊，又瞥了一眼那輛破架子車和散落在地上的贓物，心里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在這祖宗安眠之地，竟敢行此齷齪之事！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賊不可！
“媽的！管你是誰家的！偷到老子祖墳頭上了，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挨揍！”
周辰怒火未消，根本不听那小子“自己人”的哭喊，見那挨了一拳、鼻血糊了半張臉的小子還想連滾帶爬地躲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上前一步，作勢又要揮拳！
“別打別打！辰哥！真是自己人！我們是來幫你們清理垃圾的啊！叔！周叔！您不認識我啦？我是小王啊！隔壁村的王水明！”那小子嚇得魂飛魄散，抱著頭縮在地上，帶著哭腔拼命喊叫，試圖喚起一點“親情”。
“小王？哪個小王？天王老子的小王今天也得吃拳頭！”
周辰哪里認得什麼隔壁村的小王，只覺得這借口拙劣至極！偷東西被當場抓住還敢狡辯是“清理垃圾”？
“偷哪里不好，偷到我周家祖墳的頭上！你他媽真是活膩歪了！祖宗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說著，周辰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那自稱王水明的小子被打得嗷嗷直叫，蜷縮在地上，只剩下呻吟的份兒。
“阿辰！等等！”就在這時，一直抓著另一個小子的周父突然出聲，他借著最後一點天光，仔細辨認著地上那被打得鼻青臉腫、涕淚橫流的臉，眉頭緊鎖，帶著一絲不確定地驚疑道︰“咦？你…你不是隔壁下王莊，王老蔫家的…水明小子嗎？”
“是我是我！周叔！是我啊王水明！”
王水明一听周父認出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顧不上疼了，帶著哭腔連忙指著旁邊那個被周父抓著、嚇得面無人色的小子，“這…這是我表弟，陳陽！周叔，辰哥，我們真不是故意的！知道錯了！饒了我們吧！”
周辰喘著粗氣，收了拳頭，一臉狐疑地看向父親︰“爹，你認識？這也能算親戚？這幾把關系也太長了吧？”
周父皺著眉，在腦子里使勁捋了捋這彎彎繞繞的遠房關系，好一會兒才不太確定地說道︰“算吧，是你娘那邊，一個出了五服的姨，嫁到了下王莊，跟這王老蔫家…沾點邊兒。前些年過年串門，好像見過一面…也就一面之緣罷了。”
周辰一听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系，再看看地上這兩個偷雞摸狗的慫樣，心頭那股邪火“噌”地又冒了上來！他指著王水明，眼神凌厲得像刀子︰“媽的！知道我家跟你們家沾點親帶點故，還敢來偷？！專挑‘自己人’下手是吧？覺得好說話是吧？！”
王水明和他表弟陳陽嚇得渾身哆嗦，哭喪著臉，語無倫次地辯解︰
“辰哥！周叔！真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是我們豬油蒙了心！我們東西也沒搬走啊！您看，都還在呢！反正你們東西也沒丟，也沒有損失，就算了吧？”
“哎呦，挺有理啊？我⺪你嘛的！要是真被你們搬走了…我們該找誰哭去？”
周辰氣個半死，拎著他領子呵斥著。
“塞林木的，媽的，真要當著祖宗的面，被你們偷走了東西，祖宗晚上托夢都得罵死我們！”
提到“祖宗”，周辰心頭又是一堵！
在祖宗安眠之地行竊，簡直是莫大的褻瀆！他越想越氣，拳頭又捏緊了。
這時，周父卻走上前，一把拉住周辰的胳膊，把他往旁邊拽了拽，示意他借一步說話。周辰雖然不解，還是跟著父親走到幾步開外。
“咋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