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說說笑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紅樹林邊的礁石灘。剛站穩腳跟,胖子那雙小眼楮就“唰”地亮了,一個猛子扎下去,再抬手,嘿!一只大青蟹張牙舞爪地被他攥在手里!
胖子翻過來一看蟹肚子,樂了︰“喲呵!是個‘姑娘蟹’!好東西!這膏蒸出來,又細又滑,美得很!”“姑娘蟹”指未交配的母蟹,膏呈細膩的流質狀,口感絕佳)他麻利地用麻繩把蟹鉗捆結實,往桶里一丟,美得直咧嘴。
瘦猴看得直眼饞︰“嘖嘖嘖!我就說小眼楮聚光吧?剛來就讓你撿了個大便宜!靠!老子運氣咋就這麼背呢?這次非得開個張不行!”
“行啦,有斗嘴的功夫,不如多翻幾塊石頭!”周辰笑著把他倆扒拉開。這倆活寶,從小斗嘴斗到大,結了婚還這樣,真不知道以後生的娃會不會也見面就掐。
周辰自己低頭在礁石縫里仔細搜尋。按理說台風過後“大貨”該露面了,可他左瞧右看,除了些小螃蟹小魚,愣是沒見著值錢青蟹的影子。
正納悶呢,旁邊的阿平忽然“咦”了一聲,指著不遠處一片水窪︰“快看!那閃亮的是啥玩意兒?”
周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好大一條跳跳魚!” 平常的跳跳魚也就兩根手指粗細,眼前這條,好家伙!足有半個手掌寬!肥碩得驚人!
這大跳跳魚膽子也肥,非但不怕人,還支稜著那對雷達似的鼓眼楮,好奇地瞅著他們。陽光下,它撐開的背鰭泛著青幽幽的金屬光澤,漂亮極了!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更絕的來了——只見這大家伙猛地一竄,蹦到一條小跳跳魚跟前,大嘴一張,“吧唧”一聲,那條小可憐就沒了蹤影!
“我……我操!”瘦猴使勁揉了揉眼楮,“我沒看花眼吧?這玩意兒還是跳跳魚?成精了吧!”
周辰眼楮放光,興奮道︰“沒看錯!這是‘大跳跳魚’!專門吃小跳跳魚的狠角色!平時難得一見,八成是台風攪和了水,才讓它們跑這淺灘來了!”
“值錢不?”瘦猴口水都快下來了,“我好像听人提過!不過這玩意兒跟閃電似的,難抓得很!阿平,你爹編的那種跳跳魚籠,能逮住這大家伙嗎?”
阿平搖搖頭︰“大跳跳魚是見過,可太稀少了。價錢是不錯,但用普通跳跳魚籠抓它?”他撇撇嘴,“籠口太小,它鑽不進去!要是把籠子改大,小跳跳魚又容易鑽出來跑了。專門為這幾條稀罕物下大籠子?劃不來!所以市面上才少見。” 他這麼一解釋,大家才明白為啥這“大貨”難上桌了。
眼瞅著水窪里又冒出好幾條肥碩的大跳跳魚,追得小跳跳魚們驚慌亂竄,瘦猴饞蟲直往上冒︰“靠!看著真眼饞啊!這要是裹上椒鹽,炸得金黃酥脆,咬一口……” 他咂吧著嘴,看向周辰,“辰哥,想想招兒唄?弄幾條回去下酒啊!”
周辰看著那些滑溜的大家伙,也犯了難︰“難辦啊……咱就拎個桶出來,赤手空拳的,拿啥抓?” 這“閃電”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
就在大家準備放棄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阿平,默默從後腰抽出一張折疊的細網。他三兩下把網撐開,用兩根結實的樹枝繃成個簡易網兜,開口道︰“要不……試試‘踩捕法’?”
“‘踩捕法’?啥玩意兒?” 仨人都好奇地湊過來。
阿平解釋道︰“我拿著這網兜,貓到下面水流平緩的地方等著。你們幾個在上面排開,使勁跺那些跳跳魚洞。它們受了驚,本能地就往下面水里竄。我就在底下張著網兜接‘餡餅’!不過,”他頓了頓,“以前都用這法子抓小的,抓這麼大的……沒試過。但今天一下子見這麼多,手癢,想試試!”
“試試!必須試試!”瘦猴一听就來了勁,“這兒少說七八十條呢!瞎貓還能踫上死耗子呢!” 幾人樂呵呵地把桶放一邊,麻溜兒地卷起褲腿,赤著腳就下了泥灘。
瘦猴在上面使勁蹦 了幾下,泥水四濺,那些跳跳魚“嗖嗖”地全縮回了洞里。阿平則貓著腰,悄無聲息地溜到下方水流平緩處,穩穩地張開了網兜,口子正對著那些洞穴下方的水道。
“踩!使勁踩!” 周辰一聲令下,仨人排開,光腳丫子在濕滑的泥灘上 里啪啦一頓猛跺!腳下的泥洞被震得直晃悠。
果然!洞里的大小跳跳魚受了這“地震”般的驚嚇,本能地竄出洞口,像一顆顆小炮彈似的, 里啪啦地往下方水道里猛跳!
“來了!” 阿平低喝一聲,穩穩端著網兜。只見一條條大小不一的“青影”嗖嗖地射入網中,撞得網兜直顫!
“成了!真成了!哈哈!” 瘦猴在上面看得真切,興奮地大叫,“好家伙!這一網下去,少說十幾條!大豐收啊!”
“走走走,接著搞!”
周辰招呼了一聲,三人繼續往前面走,阿平在這個退潮形成的小河水里往前走,結果走著走著,阿平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哎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