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和瘦猴倆人直奔供銷社買行頭，結果撲了個空——那會兒供銷社成衣少得可憐！兩人只能掉頭往縣里的百貨商店跑，還好，縣里總算有。
兩個大老爺們兒結伴來買衣服，這景象可不多見。櫃台後頭幾個嗑瓜子的售貨員都瞅新鮮呢。周辰和瘦猴湊到櫃台前，張口就來︰“同志，麻煩問下，有沒有合適咱倆穿的衣服？這不，剛出遠門回來，尋思給家里兄弟捎兩件。”
理由早編好了，張口就來。
售貨員听了，這才露了點笑模樣︰“買衣服行啊，不過這會兒衣服可不便宜。”
周辰一臉不在乎地擺擺手︰“錢不是事兒！您先帶我們瞅瞅唄。”
“成。”這售貨員倒挺熱心腸，許是這會兒真沒生意，又或者人家今兒心情好。這年頭售貨員的心情可是門玄學，趕上臉難看的主兒，三句話不對付就能給你撅出去，你還真沒轍！誰讓人家端的是“鐵飯碗”呢，那可真叫一個“鐵”，大主顧來了人家眼皮都懶得抬。
倆人挑挑揀揀，總算把衣服置辦齊了。出了百貨商店，這“改頭換面”的活兒才剛開始！他倆找了個僻靜地兒，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小木塊往鞋底一塞，嘿，個子立馬拔高了幾寸！
這還沒完，周辰又買了根炭筆，對著兩人的眉毛就描開了，頭發也故意抓得亂糟糟。一通折騰下來，模樣是變了，可怎麼看怎麼別扭，有點四不像。
“瞅瞅，我這扮相咋樣？”周辰讓瘦猴看。這會兒他頭發亂蓬蓬地遮著腦門，又用炭筆在兩邊臉頰上使勁蹭了蹭——原理大概跟後世的修容差不多，就是畫點陰影顯得臉小。結果蹭完，他那張臉看著更瘦了，真有點尖嘴猴腮的意思。
瘦猴一看，直接笑噴了︰“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周辰，你這模樣比我還像瘦猴了！”
周辰沒好氣︰“別動！該你了！” 說著，他把炭筆在手上搓了搓，背過手就往瘦猴臉上抹。
瘦猴抹完掏出小鏡子一照，臉都垮了︰“我靠！你給我抹的啥？這臉黑的，跟剛從煤窯底下鑽出來似的！”
周辰瞪他︰“知足吧你！臉黑點好，省得人家記住咱模樣！行了，就這樣！還有，把這棍兒拄上，你現在的角色——瘸子！”
“啊？憑啥是我瘸啊？你咋不瘸？”瘦猴不樂意了，嘀嘀咕咕接過棍子，試著走了兩步，“我這大高個拄個拐棍兒，像話嗎？你比我矮，你拄才像那麼回事兒！”
“少廢話！讓你拄就拄！扯什麼高矮！”倆人互相嫌棄地斗著嘴，一路罵罵咧咧，總算挪到了銀行門口。
銀行門口冷冷清清，沒幾個人。他倆剛往里走，門口坐著的一個老大爺“噌”就站起來了，一臉嫌棄地揮手︰“噓！去去去！這地兒是你們來的嗎？瞅瞅你倆這臉黑的，跟要飯的似的！”
倆人趕緊堆上笑臉︰“大爺誤會誤會！俺倆剛從隔壁縣礦上趕回來，沒顧上拾掇，來取點急用錢。這不，存折在這家銀行，只能這兒取嘛。”周辰信口胡謅。
“隔壁縣礦上？”大爺狐疑地打量。
周辰心里一動，附近還真有煤窯？他立馬順桿爬，還給自己升了級︰“�砥@依錮先瞬×耍 庇們 獠唬 笊夏峭肥露 捕啵 麼跏俏易約焊齠 牛 換乩床恍邪。 幣 〈笄 翱蠊ギ剎恍校 米翱籩髏豪習澹 br />
這話一出，大爺眼楮都亮了︰“哎喲喂！那礦是您開的呀？”
周辰挺挺胸脯︰“啊，是！老爺子傳下來的基業。要不是家里出事，真不想動這錢。”
“哎喲，您快請進！快請進！”大爺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熱情得不行。誰能想到這銀行的“安保”就靠這麼一位大爺？隨便來個混子都能給他撂倒。
倆人進了銀行，里頭的櫃員顯然听門口大爺通風報信了，也一臉堆笑︰“喲！老板您來啦？”
周辰裝模作樣地嘆氣︰“唉，別提了，來取點錢救急。礦上出了點岔子，得拿錢擺平，另外還想擴擴規模，哪哪都要錢吶！”說著，就把存折遞了過去。櫃員接過來，也沒啥懷疑——那年代，存折丟了可是天大的事。
“您稍等啊，取這麼多錢，我得跟別處協調調撥一下，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
周辰一听“協調”，心里就咯 一下。
他最想拿了錢立馬走人，夜長夢多啊！可也沒轍，這年頭哪個小銀行能一下掏出四萬塊現錢？他只能強裝鎮定︰“行，您給協調著，麻煩盡量快點，家里急等著用呢！”說完，他麻溜兒地從兜里摸出十塊錢，塞到櫃員手里。
櫃員飛快地把錢揣進懷里，笑容更燦爛了︰“老板您放心！這事兒包我身上，保管給您辦妥！您先去縣里轉轉，下午三點，最遲三點！錢肯定到！對了老板，”他壓低聲音，“要不要看看我們這兒的郵票啥的？好東西……”
“下次吧下次吧！”周辰趕緊擺手，“家里事兒催得緊，處理完了，下次一定來照顧你生意！這錢也不一定全用完，多取點放身上踏實！”
“懂！懂！”櫃員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立馬跑去打電話了。打完電話回來，他說︰“妥了！那邊馬上就協調！那這存折先放我這兒？”
“行！那我們先出去溜達溜達。”周辰點頭。
旁邊的瘦猴一直憋著沒吭聲，眼神里可全是著急。等倆人一出門，瘦猴就忍不住了︰“媽的！取個錢這麼費勁？這麼大個銀行，連四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周辰瞪他一眼︰“小聲點！四萬塊是小數嗎？能存四千塊的人家都不多！等會兒吧，剛才咱倆演得還行。”
瘦猴還是不放心︰“你說……他會不會真去隔壁縣那礦上打听咱們？”
周辰撇撇嘴︰“打听？去一趟來回少說一兩天！他下午三點就得把錢給咱們，等他打听清楚？黃花菜都涼了！查就查唄，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