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東家你腦子活絡！我們頂多就想著養幾只雞鴨糊口。”秦家兄弟嘿嘿笑著。
“我就隨口一說。”周辰心里清楚，養娃娃魚可沒那麼容易。這玩意兒金貴，水質水溫要求都高。他琢磨著，到時候找個合適的荒島，最好有山洞帶活水，把魚往里一扔，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過個一兩年再回來看，要是成了，正好趕上娃娃魚行情起來。靠自然繁殖，沒個一兩年的確不行，但他等得起。反正老地主藏寶那個島上娃娃魚多的是，夠他抓的。等那邊抓得差不多了，這邊放養島上的也該繁衍起來了。
到時候就能兩邊都抓點。他倒沒想趕盡殺絕，每次都留點魚苗，讓它們接著生。當然，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美好想法，誰知道這些魚換了地方能不能活？
幾個大老爺們風卷殘雲，沒一會兒就把兩大盆娃娃魚掃蕩光了。二胖子又端上來黃桃罐頭，大家美滋滋地吃著。周辰邊吃邊交代二胖子︰“留四條娃娃魚帶回去，試著養養看。”
二胖子有點為難︰“哥，那得會分公母吧？咱總不能四條全是公的，或者全是母的吧？”
“哎？是這個理兒！”周辰一拍腦門。幾個人圍著剩下的幾條娃娃魚研究了半天，愣是看不出個公母。周辰一揮手︰“咱總不能倒霉透頂，四條全一樣吧？總得有一公一母！就挑這四條個頭大的，皮實，不容易死。回頭找到合適地方就扔進去。要是實在找不到，路上咱就把它炖了！”
“行！”大伙兒都同意。
事情定下，天也擦黑了。抬頭望去，天邊染成了橘紅，落日余暉灑在海面上，像鋪開一匹金燦燦的綢子，美得晃眼。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悠長的“嗚——”聲，像是什麼巨獸在低鳴。緊接著，一大群海鳥呼啦啦從他們頭頂掠過。
下一秒，“嘩啦”一聲巨響，海水猛地破開！一條無比巨大的鯨魚騰空而起，在橘紅色的晚霞里畫出一道壯麗的弧線！夕陽給它龐大的身軀鍍上了一層金邊，那景象，震撼得讓人喘不過氣。
周辰都看傻了︰“老天爺…這也太美了…”
鯨魚轟然落水，激起漫天水花。
“可惜了，要有照相機就好了，指定給它拍下來！”周辰忍不住嘀咕。
旁邊的秦家老大耳朵尖，好奇地問︰“東家，你說啥？手…手雞？是啥雞？”
“哦，沒啥，”周辰趕緊改口，“我是說要有照相機就好了，拍下來帶回去給人看看。”
秦家老大呵呵一笑︰“那玩意兒听說老貴了。東家你要買，你爹準說你敗家。” 他又咂咂嘴，“說起來，咱家好像還沒拍過全家福呢？回頭去鎮上照相館問問，看能不能請師傅來村里拍。”
船又開了一天，中途又撒了一網，撈了千把斤魚蝦蟹，也算不錯。到了碼頭，周辰把貨一賣，淨賺了兩千五百多塊。
他在近海還真找到個荒島，島上有個山洞，里頭有股清涼的活水，空氣也流通。他就把那四條寶貝娃娃魚放了進去。
至于它們能不能在這安家、生娃，那就全看老天爺賞不賞飯吃了。在地圖上仔細標好位置，周辰他們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周辰先跟媳婦甦桃桃親熱溫存了一番，然後說︰“對了媳婦兒，咱明天收拾收拾，拍全家福去！”
“全家福？”甦桃桃眼楮一亮，“好啊好啊！早該拍了！以前是沒錢，現在咱家日子好了，是該留個念想！”
“行！拍照片，好事兒！”甦桃桃挺高興。
周辰又去跟他爹娘商量。他爹累得夠嗆，回來倒頭就睡了——海上折騰，老爺子這把年紀確實有點吃不消。周辰琢磨著，再跟老爹跑個一兩年船，就不讓他出海了。
他娘正在院子里剝花生，听周辰說要拍照，也樂呵呵地同意了，不過又有點擔心地問︰“拍一張得多少錢啊？要是貴，咱就少拍幾張。”她最了解兒子，知道周辰肯定不止拍一張。
周辰確實打算多拍點︰“我問了，大概一塊錢一張吧。這年頭工業品都貴，照片估計也便宜不了。”
他娘一听，點點頭︰“行吧，反正你出錢，娘不操心。”
周辰又跑去跟他哥說。他哥不在家，就跟大嫂打了聲招呼，大嫂也滿口答應。接著，周辰就跑到鎮上照相館打听。
問下來，拍照確實是一塊錢一張。
听說他要拍，櫃台後頭一個年輕伙計挺熱情地問他是哪村的。听說他要拍全家福，還動員村里人一起拍，小伙子眼楮一亮︰“哥，你看這樣行不？我多帶點膠卷去你們村，給想拍的一起拍了，回來統一洗。省得大家一趟趟往鎮上跑，我也能多做點生意！”
周辰一听，挺劃算，就答應了，說回去問問村里人。
回村後，第二天早上，他直接跑到大隊部，對著大喇叭喊了一嗓子︰“鄉親們注意啦！鎮上照相館的師傅要來咱村拍照！想拍照的趕緊來登記啊！” 沒想到，願意拍照的人還挺多！周辰拿個小本本記了二三十個名字。
拿著名單又跑回鎮上照相館，年輕伙計一看，樂得合不攏嘴︰“哎呀！太好了！我在這店里干坐一個月了，都沒啥生意！早該下去跑跑！”
周辰也笑︰“可不是嘛！咱村里人忙，哪有空專門跑鎮上拍照？你啊，就得勤快點，多往鄉下跑跑才有生意！”
小伙子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剛從我爹手里接過這攤子，好多門道還沒摸清呢！以前我爹也老說我懶，我沒當回事。以後啊，我指定多往村里跑！”
說著他就收拾三腳架和相機，把東西都塞到了一個包里，東西準備完，他把門一關，便和周辰一起騎著車到村里了。
“這會去拍照正合適，天空中太陽大，光照充足，如果是下午那就不行了。”
他解釋了一句。
“我懂我懂。”
周辰也知道這個時代相機落後，拍照需要光線充足，不然就是一團黑。
很快他們就到了村里，先去了周辰的家里拍照，今天他們一家人都換了新衣服，還把自行車都擦干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