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看到了。”
凌和抱著涅戈莉亞，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只能說戰況還是有些出乎凌和意料的。
此前凌和想過涅戈莉亞會贏沒錯，但完全沒有想過，涅戈莉亞這層王族外加真祖的身份，居然能直接收攏美食家公會的半壁江山。
僅僅只是一戰。
涅戈莉亞就從一無所謂的孤家寡人，成為了血族地界內第一勢力的領導者。
嗯，沒錯，第一勢力。
憑借美食家公會此前的體量，即使分裂成兩半，也遠不是血族第二公會能夠踫瓷的級別。
“說起來，陛下有沒有考慮過，拿下這場勝利之後，未來該怎麼辦？”凌和出聲問道。
“未來？”
涅戈莉亞簡單的想了想，然後勾起嘴角。
“當然是慶祝啦！”
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涅戈莉亞短暫的放下了殺賤民的想法，拽著凌和往遠處走去。
“老師，跟我來~”
在涅戈莉亞的拖拽下，凌和一行人兜兜轉轉，又重新回到了地窖之內。
此刻月蝕大公的兵馬全部落魄而逃，地窖已經陷入無人鎮守的境地。
因此一行人在地窖內行走起來通暢無阻。
......
“哈哈哈，干杯！”
地窖的會議室內，凌和與涅戈莉亞面對面而坐，手中銀質的杯具相互踫撞。
這當然是凌和最新送給涅戈莉亞的禮物。
既然純銀無法克制血族，那麼換一種思路，利用這種貴金屬做成的餐具，應該會很受血族貴族的歡迎。
事實也正如凌和所想。
涅戈莉亞早就厭倦了木質餐具的粗糙，見到這精美的銀質餐具後，立刻便愛不釋手。
此刻，听著銀杯的踫撞，感受著鮮血與果汁在杯中蕩漾，涅戈莉亞收回了與凌和踫杯的手，舉著銀杯小抿了一口鮮血。
“哈~這才是本真祖該過的日子嘛~”
“誰說不是呢？”
凌和也是抿了一口果汁，隨意的靠在寬大的椅背上。
連種族都不同的兩者坐在一桌，居然顯得無比融洽，沒有半分違和感。
飲下半杯鮮血。
涅戈莉亞輕輕放下銀杯，細細打量凌和的面孔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這是老師第二次送我禮物了吧。”
“人類好像有句老話，叫做來而不為非禮也。”
“本真祖，今天也送老師一個驚喜好啦！”
“哦？”凌和微微提起些興趣，“陛下你說。”
其實凌和並不覺得，以涅戈莉亞的財力，能拿出什麼讓自己驚喜的東西，但對方有這份心肯定是好的。
“哼哼。”
涅戈莉亞清了清嗓子。
“那我可就說了，老師你待會兒听完可別嚇一跳。”
“我準備令麾下的那幫賤民們，釋放所有人類輔助軍和血食，並從此禁止麾下血族以人類為食。”
“噗——”
听完涅戈莉亞的話，凌和一口果汁噴了出來，全部落在涅戈莉亞的臉上。
“陛下，你瘋了？”
在凌和看來，涅戈莉亞要是真的這麼做了，無異于自損根基。
首先美食家公會那幫領主們，就很難支持涅戈莉亞這樣的舉動。
雖然不靠人血，憑借其他血液，血族依舊能夠生存。
但那些人類也是美食家公會的領主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一點點收集起來的。
要讓他們將麾下的人類釋放，無異于在他們身上割肉，他們怎麼可能擁護這樣的決議？
退一步講。
就算受制于涅戈莉亞的身份和王族血脈，麾下的血族領主們順從了涅戈莉亞的命令。
數萬人類輔助軍放出去，那得是多麼恐怖的一支武力集團？
凌和可不覺得他們坐擁如此龐大的武力，會念及什麼所謂的恩惠。
如果這支武力集團，釋放後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專門與以涅戈莉亞為首的血族集團作對，凌和未來的商路必定會因此受到極大影響。
想到這，凌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不行，這個決議，我不同意！”
本來，涅戈莉亞被吐了一臉口水，還想要發怒。
見凌和率先發難，她的氣勢反倒是又弱了回去。
“我......我這不是想給老師你個驚喜嘛，干嘛凶我？”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凌和看著涅戈莉亞那無辜的小表情，扶額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這位紅月真祖，拋開全盛時期那一人成軍的戰斗力外，還會些什麼。
挖別人根基的凌和見多了，像涅戈莉亞這樣迫不及待砍自家根基的，還真是罕見。
“那......那老師你說，我該怎麼做嘛。”
在凌和的氣勢下，涅戈莉亞縮了縮頭，還是放棄了思考。
明明她只是念著凌和幫她復仇的情誼，想給凌和謀點福利來著，結果反倒惹凌和發飆。
既然如此，那她干脆就什麼都不想了，看看凌和自己想要什麼。
見涅戈莉亞這副模樣，凌和重新坐下，輕點著桌面開始思考起來。
其實涅戈莉亞這番話倒也提醒了凌和。
那幾萬名人類輔助軍的力量可不小，在這次戰役中，契約鬼戰士們不少的傷亡，可都是他們提供的。
如果不是這群人類輔助軍，僅憑尸鬼部隊的力量，說不準早就被全甲的契約鬼戰士給殺出個對穿。
現在的難點是，如果順著涅戈莉亞的意思，放出這批人類輔助軍，他們必然會成為接下來的心頭大患。
但若是留下這批人類輔助軍，他們又會成為涅戈莉亞手中的一道中堅力量。
假以時日，待涅戈莉亞逐漸回神之時，她就會發現，以她手中掌握著的力量，凌和將不再是她唯一能夠選擇的依靠。
這好嗎？這不好！
忽然，凌和輕點桌面的手指停下，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微微一笑，凌和對著涅戈莉亞說道︰“陛下可曾听說過，鹽鐵專賣？”
“鹽鐵專賣？”正在拿衣服擦臉的涅戈莉亞，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對，鹽鐵專賣。”
凌和伸出手指，指了指涅戈莉亞面前盛滿鮮血的銀杯。
“依我的意思，那批人類輔助軍，陛下非但不能放，反而要變本加厲，直接將他們打為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