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攥著雲決道袍的指尖微微發白︰“師父，你是上界之人嗎？”
雲決垂眸輕“嗯”，素白袖口滑落半寸。
“你應該有女人了吧？”她仰頭盯著對方下頜線，聲音帶了顫意。
“嗯。”雲決將茶盞擱在石桌上，青瓷相踫的脆響驚飛檐下雀鳥。
池清眼眶泛起紅霧︰“你難道就只是看上我的天賦了嗎？沒別的意思嗎？”
“你在想什麼？”雲決拂袖起身，衣袂掃落案頭未干的墨跡，“我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而且你的情況你自己清楚。”
滾燙的淚砸在池清手背，她蜷起手指︰“你對我有大恩，我不知道怎麼回報你。我知道你嫌我不是清白之身，但你要明白——”喉間哽住嗚咽，“我不是自願的。”
“那又如何。”雲決望著遠山層雲，衣擺被山風掀起弧度，“好好修煉，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我會努力的。”池清攥緊腰間玉佩，那是逃出魔窟時唯一帶走的舊物。
“有什麼不懂的，問你的師兄師姐，我就一個甩手掌櫃。”
“行。”她望著雲決背影，指甲掐進掌心。可笑啊，她在心底冷笑，為什麼沒有早點遇到他？記憶里那丑陋的糟老頭的臉又浮上來，只怪我實力不行，怪我的美貌……風卷起枯葉，她睫毛顫動，難道這就是命運嗎？也只能認命了。
以後不會讓師父失望的，如果再被其他男子玷污——她摸向藏在袖中的短刃，必自殺！
“別發呆了。”雲決突然回頭，金紋道靴碾碎腳邊枯枝，“你在下界有什麼人要見一面，要委托嗎？”
池清瞳孔驟縮，攥住對方衣袖︰“能跟我回一趟月華宮嗎？”
“行。”
“你可以牽我的手嗎？帶我去嘛，我求你了師父。”她仰頭時發間銀鈴輕晃，淚珠在眼睫上凝成冰晶。
雲決退後半步︰“你先洗個澡再說吧。”
水霧蒸騰的浴室內，池清望著銅鏡里鎖骨處的舊疤，指尖撫過時猛地將木梳砸向牆壁。
再出來時，她裹著月白綢緞外衫，小心翼翼地搭上雲決微涼的手背。
正要借勢撲進他懷里，雲決卻像觸到火焰般抽手︰“行了，給你摸了，別得寸進尺。”
月華宮朱牆在眼前驟然展開。眾弟子的議論聲如潮水漫來——
“這是失蹤千年的前任宮主！居然還活著？”
“旁邊那俊俏男子是誰？莫不是……”
“姐姐！”清越女聲穿透嘈雜。
渡劫巔峰的威壓裹著冰寒氣息撲面而來，池 素白裙裾翻涌如浪，眉間鳳紋泛著微光。
她盯著池清手腕的鐐銬痕跡，指尖凝成冰刃︰“這1千年你怎麼了？”
听完經過，池 周身騰起刺骨寒氣，連廊下燈籠都結了霜︰“這個老頭真的該死！謝謝你救了我妹妹，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
“打住。”雲決耳際浮現淡金數據流，系統提示︰池 渡劫巔峰），命格氣運之女，符合收徒條件。當前好感度80。
池清突然抓住姐姐手腕︰“可以讓我姐姐拜你為師嗎？”
池 耳尖泛紅，冰藍色眼眸盯著雲決腰間的玉牌︰“那個……前輩，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雲決揮袖卷起兩縷流光，“目前我存貨沒有適合你的功法，跟我去上界就有了。”
話音落時，月華宮漫天霜雪紛揚，池清望著雲決袖口垂落的銀線，悄悄將攥出血的掌心藏到身後。
“恭喜宿主，成功收徒！當前符合要求徒弟數量達三人，觸發千萬年收徒上限。”琦系統的電子音在識海炸響，“完成成就【桃李初成】，獎勵修為突破——仙君七重→仙王境！”
雲決指尖劃過丹田處翻涌的靈力潮汐，玄色道袍無風自動︰“這獎勵倒有些意思。”
他垂眸凝視掌心流轉的星輝，忽然輕笑，“不過終究還是有上限……也罷，慢慢來。”
“琦，好感度與忠誠度的本質區別？”他屈指叩響靈台，“是否好感度越高，忠誠度必然同步提升？”
“回宿主，好感度側重情感傾向，忠誠度關乎行為約束。”系統藍光在虛空中勾勒出數據流，“二者呈正相關，但非絕對綁定。”
“池 當前忠誠度？”
“90。檢測到其因血脈羈絆與救命之恩，將宿主納入‘絕對信賴’序列。”
雲決袖中玉牌泛起微光，轉頭望向正在打量上界雲霞的池清姐妹︰“跟我回上界。”
“我們願意！”池 攥著妹妹的手，冰藍色眼眸映著仙穹虹光。
“切記——”雲決突然頓住，周身寒意凝成霜花，“千萬別與你們六師兄劍無涯深交。否則……”
他望著天際掠過的雷劫雲，語氣森然，“連為師也未必保得住你們。”
池清睫毛輕顫︰“可是他……”
“原因日後自會知曉。”雲決揮袖撕裂虛空，墨色裂縫中透出上界仙宮的琉璃瓦，“現在只需听話。”
穿過罡風層時，池 偷瞥師父背影。只見那道玄影忽而化作萬千流螢，又在落地瞬間重聚真身——正是野雞宗門山門前。
“凡星。”雲決彈指召來內門弟子，“安排這兩位入住清霜閣。
功法、靈獸一應從優。”他余光掃過池清腰間舊玉佩，又補了句，“另取兩柄中品仙劍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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