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一丟筷子,猛地站起身,面色古怪的看著這個老太監。
老者又敲了敲筷子,淡淡道︰“坐下,好好吃飯。”
張衍又乖乖坐下,開始埋頭吃飯。
老者一瞪眼楮,一筷子敲在張衍頭上︰“哎,你還真吃啊?”
張衍捂著腦袋,欲哭無淚,忽然在這老太監身上,有一種師父的感覺。
店小二端著一盤子菜,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放在桌上。
老者揮了揮手,又說道︰“再來一壺上好的酒。”
店小二搓著手,弱弱說道︰“這位爺,這個這個……飯錢,還有……酒錢呢?”
老者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里,瞥了一眼張衍,含糊不清道︰“小道士,把飯錢和酒錢給付了。”
張衍黑著臉,問道︰“為啥是我付?”
老者直勾勾的看著他︰“問過了呀,你自己要加的菜啊。”
你他娘的,一個老太監這麼不要臉。張衍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這是他下山以來,第一次踫到這麼不要臉的人。
張衍問道︰“前輩,你好歹修為高深,一點臉面都不要的嗎?”
老者一臉不在乎道︰“我命根子都沒了,我還在這臉面干什麼?”
張衍啞口無言,索性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沒錢,我一個窮酸道士,哪來的銀錢?”
老者又拿筷子敲了敲桌子,抹了一把嘴道︰“你身上有銀錢,我看見了。”
張衍指著醉酒的書生︰“他也點頭要加菜了,你為什麼不找他付?”
老者反問他︰“你不知道酒桌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嗎?”
張衍一臉疑惑︰“什麼?”
“喝醉的人不用付酒錢飯錢。”老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喝醉了呀,剛才讓你喝酒,你又不喝。”
“你說現在你又能怪得了誰?”
你真不是個東西啊!你他娘的!張衍又有一種想拔劍砍死這個老太監的感覺。
就這一天,張衍不知道心里多少次罵娘,一路上行醫救病攢的功德,都快消耗的差不多了。
老者又抬起筷子,作勢又要敲下去。
“別敲了!”張衍崩潰說道,“我付飯錢不行嗎?”
老者笑了笑︰“行啊,誰攔著你了?趕緊付錢呀。”
張衍極不情願的,從懷里掏出錢袋,一粒一粒碎銀掏了出去。
好在店小二也懂得就坡下驢的道理,象征性拿了兩粒碎銀,便就此作罷。
張衍也不在乎了,直接拿了一盤菜,埋頭苦吃著,即使他剛才已經吃饅頭沾湯汁吃飽了,但還是要硬吃。
可這一桌子飯,畢竟是花的他的銀子。
老者細嚼慢咽的吃著,時不時喝一口小酒,自在愜意。
過了一陣子,老者突然停止飲酒,抬頭看向門口,笑道︰“呦呵,來的人還不少。”
“什麼?”張衍還在埋頭苦吃,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店門便被人一腳踹開。
緊接著,沖進來一大伙人,一把便掀了張衍的飯桌。
還在吃飯的張衍徹底懵了,手中還拿著筷子,不知所措。
一把鋼刀,劈面而來。
老者向後一躍而起,一把抓起發懵的張衍與醉酒的書生,躲過劈來的鋼刀。
老者落在一張桌子上,對張衍高聲說道︰“好徒兒,你且守好這名書生,為師去也!”
“等一下!誰是你徒弟?”張衍剛剛回過神來,又被這老太監一句話整懵了。
一大伙人為首的正是那位朱老爺與一位穿披厚重狐襖的猙獰男人。
朱老爺拍了拍手,笑道︰“周幫主,既然是徒弟,那就一塊兒殺了嘛。”
那個稱為周幫主的男人正是壓彪會的幫主,他的身邊還站著那位斷臂男子。
周幫主獰笑著看著張衍︰“那個小書生生得還算俊俏,歸我了。”
朱老爺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這座運順城,誰人不知道周幫主的斷袖之癖。
張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那老太監拉上賊船了。
壓根不想趟這趟渾水的他,剛想解釋︰“我根本不是他徒……”
話音未落,便有一名披甲兵卒,持刀向他劈來。
張衍堪堪躲過那一刀,再也忍不住了,沖著那個老太監,破口大罵︰“老東西!你他娘的叫什麼名字啊?!老子記你一輩子!”
老太監落在一群兵卒之中,高聲答道︰“沒名沒姓,只有個綽號,名為空行公公!”
一身酒氣四散開來,身形詭異,出拳如龍,快如迅風,眨眼間,殺人數十。
張衍咬牙切齒地拔出那柄青虹劍︰“他娘的!老子記住了!”
青虹劍上閃過細碎雷霆, 里啪啦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