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涌動,寒氣凜冽,韓銘藏匿其中,望著猶如將死困獸的韓世岳,雙眸依舊沉寂無波。
其身形隱于冰寒之中,正欲施展手段,將韓世岳徹底鎮壓,卻有一股強大威勢陡然浮現,浩蕩恢宏。
霎那間,所有霜雪冰寒蕩空不復,整個擂台驟然清明,璀璨輝光映照徹亮。
而韓銘的意識也被沖刷得迷失不醒,待重新匯聚時,已然橫倒在地上,一道身影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所凝靈芒直指他眉心,正是同他交手的詭異修士。
韓世岳氣息孱弱至極,心神意志更是渾噩到身形有些搖晃,疲憊至極,而臉上卻露出輕佻笑意。
“我贏了。”
聲音虛弱無力,卻讓韓銘為之垂首,更是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果斷地消失于原地。
只是,即使是目睹對方離開,韓世岳也沒有放松半分,身軀依舊緊繃著,橫望四周擂台,就好似巡視般,待各方修士望而懼色,其這才就地打坐,以恢復心神意志。
化基大比只取三十六名,他方才爆發凶威,瞬息間鎮壓了韓銘,固然讓這些修士心生敬畏,但若是讓他們瞧出實際情況,為爭名次,也必然會將他先一步淘汰。
也正是如此,他才要虛張聲勢,趁著震懾之際,抓緊時機恢復心神,如此才能為義父多掃清阻礙。
尤其是現在‘武夫’還沒有完全暴露,就更要抓緊時機,等這些修士摸清了底細,那就算有‘武夫’加持,他也逃不掉落敗的結果。
畢竟,以他現在的意象造詣,冥想凝神尚粗劣薄淺,‘武夫’加持的偉力自然也有限,如今只能算是化基境之上,卻沒有達到玄丹層次。
像對付韓銘這樣,出其不意尚且還好說,若是踫上那些真正的天驕,尤其是底細暴露後,那必是慘敗無疑。
在其閉目養神的同時,各方修士也被方才那一幕震得驚顫難安,望向韓世岳的目光都發生微妙變化。
怎地也沒想到,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修士,竟有如此詭異強大的手段,不僅能將自己拔高到化基巔峰,更是能瞬間爆發遠超此境的恐怖偉力。
“這是哪來的怪胎,實力如此恐怖。”
“手段詭異強大又如何,他不過是化基中期,就算有如此手段,又能催使幾回,且看我破了他去。”
“是借力妙法?還是己為根本的冥想觀神?”
“有意思,當真是有意思……”
……
道衍宗道子張青崖矗立一方擂台,垂眸低望,另有一方陣盤在其身側懸浮,威勢玄妙奇異。
感受到韓世岳氣機變化,那陣盤隨之旋轉,但很快就又停了下來,其也不再注目。
“原來是另類武道。”
而在另一邊,一短發褐袍道人雙手合十,面色平靜祥和,其正是玄一教的當代天驕,曾度化百獸群妖的普渡法師。
在其腦後,一道朦朧神輪光冕若隱若現,雖只有數尺大小,卻異常恢宏偉岸,就好似冥冥中同什麼存在相牽連一樣。
玄一教作為隸屬于太玄仙門的神道勢力,其所修道統同修行界正統有所不同,並非所謂的修道執掌道則,亦或者說,其門人教眾所修並非天地道則。
其教眾門人所修道途,正是觀想冥思傳說中的世尊,行教義,凝玄心,聚神冕,直至成就明陀,為座下神只!
至于傳說中的世尊,其初代只是一位壽元耗盡的真君,為求香火延壽,這才開創了玄一教,整個教派都算不得強大;真正將此教派發揚光大的,乃是其後繼者,也即是二代世尊。
其二代世尊修行宏願一道,在繼承初代的玄一淨土後,便復用世尊之名,借其真法傳教,梳理規縛教義,更是以自身為源,使得座下信徒皆可依其修行,更可向上借力。
就連尋常凡人,只要德行符合教義,承蒙世尊垂憐,亦可成為其教中修士,引得那些黎民百姓歡悅神往。
也正是如此,玄一教壯大得極其迅猛,在短短數百年內,就于太玄地界遍地開花,廟宇散布,如今就連趙國都有其分教︰玄一教。
普渡法師作為這一勢力的天驕,腦後所顯光冕,所代表的正是該教的第二境界︰聚神冕。
而這神冕可凝聚七輪,實力相當于煉氣、化基二境,若是將神冕合一,甚至還要勝過三道參三秘法皆全的天驕些許,為此境絕巔。
“觀想凝神之法,倒是同我玄一教有相似之處。”
“若將此道法得來,未嘗不能為我玄一教大興助力。”
其眸光閃爍,隨後卻又恢復平靜,雖然韓世岳法門詭異玄妙,但他們玄一教為的是普渡眾生,救蒼生于水火之中,為這苦楚世間開創一方淨土,道途反倒是次要。
若為道途而舍本逐末,行棄忘本心之舉,又談何玄一救世。
至于楊元道、耶律長信、林雲津等人,雖然也對韓世岳法門萌生興趣,但也只是些許罷了。
畢竟,他們本身就是天驕,有自己的傲氣,亦有寬廣見識,就算‘武夫’所顯時間極短,他們也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就更不會趁著韓世岳虛弱之際,同其爭斗較量。
比試依舊繼續著,且隨著幾輪挑戰下來,各方修士或落敗或投降,擂台上只剩一百零八人,周文崇、周文偃儼然也在其中。
他們二人還有韓世岳,若是單論修為,在整個化基大比都為下下等,但憑借各自手段,卻是讓不少修士憋屈落敗,即便是那些大勢力傳人,都被逼得無從下手,也是氣惱大罵。
尤其是周文偃,其共戰了三場,皆是在登台後,就站在原地不動,擱那一個勁地催使玄毒,直至覆蓋整個擂台,最後逼得對手不得不認輸。
至于韓世岳,雖然施展神秘手段,將韓銘擊敗,看似沒有多少損失,但也引得旁人注目,先後有兩人尋其較量。
雖然憑借‘雷將’、‘武夫’,最後都了當取勝,但其底細也逐漸被各方修士摸清,處境也是愈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