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天驕大比初創,雖然參加大比的修士並不多,且只有趙國及眾多勢力參加,但那一屆的風采卻絲毫不遜其他。
尤其是那一屆的化基魁首,光是其一人,便可冠絕往後數屆,其就是如今的天正門主,玄丹三轉劍道真君,明正侯徐子明!
徐子明成道不過百年,就成就三轉,就算是在一眾真君,也稱得上風華卓越。
要知道,其可同周平等真君一樣,也被牽制在邊疆,平日難以潛修。
而其道行之所以能如此迅猛,就是因為以手中法劍衡定一地,決斷上下,知行合一,可以說是貫行己道。
雖然其所為被各方勢力詬病,卻也深受那些滿腔抱負的修士敬仰,就連其所建立的天正門,如今也引得各方有志之士齊聚,傳言要打造人族真正的淨土。
如此真君,蓋壓往後諸玄丹,也讓第一屆的天驕大比有了特殊光彩。
而與之相比,韓銘作為那一屆的煉氣魁首,就顯得有些‘默默無聞’,除了天驕大比顯世,為皇族奪魁爭威外,就一直隱世不出。
這莫說是韓世岳,就算是雷將也不太記得其模樣。
望著面前威勢凶絕,冰霜連綿暴漲的神秘修士,韓世岳也不由犯起了嘀咕。
‘不愧是冠名整個人域的天驕大比,這隨便冒出來一個修士,實力就如此恐怖,化基境巔峰,修的還是冰寒一道。’
‘看來給義父掃清阻礙的活,不是這麼好干的啊。’
韓銘自立不動,眸光沉寂無波,就好似被冰寒凍住了般,凝望著面前這不過化基中期的修士。
冰雪霜寒激蕩蔓延,不斷凍結擂台,欲將其化作一方凍土。
“你不是我的對手,下去吧。”
聲音平靜冰冷,伴隨著洶涌寒潮便向韓世岳襲去,石岩凍得蒼白,瞬間就蔓延到後者兩丈範圍,但其卻是渾然不懼。
“是不是對手,得打了才知道。”
話音未落,其氣息瞬間驟變,更有一幅虛幻的奇異景象陡然在其身後浮現,隱隱像是一方天地!
遼闊蒼茫空擋無物,唯有一頭巨獸匍匐矗立,犬牙猙獰凶煞,背上則馱著一悠哉修士,而在浩瀚寰宇之上,雷雲漫天,霞霄恢宏,一神將掌御雷霆,罪罰巡天,一武夫矗立雲霄,尊容朦朧不顯。
如此奇異一幕,瞬間引得各方修士警覺,就連九重宮闕也有目光垂望于此。
“冥想觀神,以凝心中神只,倒是同武道最初的路子如出一轍。”
宋公明立在大位邊沿,望著韓世岳氣息變化,心頭也瞬間泛起諸多想法。
趙清聞聲面露疑惑,“武道初始?”
宋公明微微一怔,旋即啞笑,他倒是忘了,趙清雖然為天下人皇,實力冠絕玄丹。
但也只存世不過二百載,又要專于壯盛人道,無暇空閑,能夠知悉人族當下局勢,就已然極為神疲,又哪有時間去詳細了解過往歲月歷史,就更別說武道其中的變遷了。
“回陛下,武道開創之初,其實並不像現在那樣,修武意為道參,以求證天地。”
“而是完完全全地修行自我,就如元景武君那樣。”
“這其中,又分化出諸多流派,或觀天地,或觀至強,亦或是冥思本我,也算是百花齊放。”
听到這句話,趙清眸光頓時凝聚,他原以為周修武是武道另類彎路,卻不曾想,如今武道正統,竟然才是所謂的歧途。
“但可惜,天不遂人意。”
“武道第四境就如天塹,擋下不知多少先賢,就更別說那傳說比肩天君的第五境,自古無一人成。”
“不成就三境,命難延四百載,不登臨四境,難同玄丹較壽。”
“武夫道途短壽,天資卓絕者也難登高,道途無望矣,這才不得不舍棄諸法修派,演變成如今的天地武道。”
說到這里,宋公明臉上也不免露出悲感。
強族環伺逼壓,萬族假意作祟,就算是古淵、太蒼四族,也是利益驅使,而非真的同人族結盟,在這這紛亂大世,人族能靠的也只有自己。
為此,人族也是不斷自救,萬般摸索以求前路。
劍道如此,煉道也是如此,還有那險些脫胎獨立的槍道,以及這本該前途無量的武道。
但其中除了劍道,其他都因種種原因,或強族作祟,或妖王阻道,亦或是自身不足,而紛紛失利,終成遺憾。
包括武道,看似同強族毫無關系,好似只同自身難修有關,但那武道之祖臨終的含糊所言,也直指這背後隱有存在作祟。
武道最終演變成天地大道,也同其遺言有所關系。
趙清聞言陷入沉默,良久嘆息一聲。
武道失利原因究竟如何,他無從知曉,但其修到第四境,壽命才能同正常玄丹相比較,第三境更是只有三四百歲。
要知道,周家那位戰力堪比玄丹的元景武君,道行也不過武道三境,現在算來,其壽元也快過半,此生只怕是無緣武道第四境。
如此嚴苛難修的道途,就算沒有強族阻礙,想要登高也非絕世妖孽不可,又談何興盛。
“希望所在,只有人道,也只能看人道了……”
人族天命只剩七千余載,而現在各方勢力也漸漸穩定,天命又大多都加持到強者、億萬凡俗身上。
除非效仿昔日元府之舉,強行匯聚天命,不然很難再出至強者,就連武道、人道這類道途,都不太可能開闢出來。
而且,因為有初元劍尊這位至強者在,其就代表著人族大半實力,匯聚的天命極其濃郁,所以就算效仿昔日壯士斷臂,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人道是人族當下最有希望的前路,也極可能是最後的前路。
‘父皇,這就是您舍生散道,也要開闢人道的原因嗎?’
‘您,又望到了什麼……’
而在擂台上,韓世岳氣息翻涌動蕩,橫眉直望四周冰霜,旋即厲聲喝道。
“雷將,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