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則的瞳孔迅速緊縮,他怎麼樣都沒有想到,昨天才去找的林森,當天深夜人就已經放出來了,而且,還送到了自家的醫院!
根據老丈人說的情況,應該就是焦易堂的人將人送去的醫院。他們並沒有隱藏身份,在將人送到醫院交了一點錢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爸,我這就聯系繆太太,您等我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醫院!”
說完,朱則便急匆匆地跑到會客廳,打電話到繆蘭英住的旅店。
馮貞也沒想到,自家姑爺正好就認識曲煥章的家屬,一邊吃著女兒給剝的雞蛋,一邊感嘆,造化弄人。
“爸,您不知道,曲大夫是上個月被人帶來的重慶,然後就失蹤了。據說,就是為了他手中的秘方。那個繆太太昨天中午剛剛來過,就是來求阿則幫忙找人的。沒想到,他剛一出手,人就放出來了。”
馮楠一邊說著,一邊將朱則掉在地上的蛋黃撿起,放到一邊,準備一會兒拿去喂狗。
听了女兒的解釋,馮貞嘆了口氣,說道︰“唉,說到底,都是一個錢字害人啊!當初听說阿則把一半的產量底價送給了蔣宋兩家,你媽還覺得他敗家,白白給人送那麼多錢。現在看來,幸好是給了他們,否則,哪有現在這麼大的家業。
對了,楠兒老實告訴我,上次跟軍統的事情,後來到底是怎麼解決的?”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最後是軍統那邊妥協了,如今阿則他在拼命想辦法增加手上的籌碼,目前看來,一切都很順利。以後,軍統再想打咱們的主意,就得先掂量掂量了!”
馮楠不敢跟自己父親說太多,怕他們擔心。當然,具體的事情,她也並不清楚。她只知道朱則現在正想辦法擴編武裝河南那邊的保安團。
為此,原計劃這幾天回來的譚麟,也不得不繼續留在香港主持大局。
很快,朱則打完電話回來了,他胡亂扒拉了兩口,便跟老丈人一起去了醫院。
僅僅過了半個小時,繆蘭英也趕到了醫院。看著昏迷在病床的上丈夫,她瞬間淚流滿面。
哭了一陣,她又跪在了馮貞面前,求他救自己丈夫一命。
她跟了自家丈夫那麼久,耳濡目染之下,也略知一些病理。如今,丈夫面如紙白,眼眶深陷,同時又骨瘦如柴,一眼看去,奄奄一息。
馮貞嘆了口氣,很是不忍地說道︰“曲大夫慘遭橫禍,已然病氣入體,我雖能給他吊著一口氣,不過,太太還是早作打算吧。”
听了馮貞的話,繆蘭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聲痛哭。
看著繆蘭英痛苦的樣子,朱則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母親。
他沒有勸她,因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這種無能為力的痛苦,誰也勸不了,這一點,朱則在穿越前就已經明白了。
當初外公外婆和阿姨過世,老媽傷心得差點進醫院。
“唉,我從那麼高的樓上掉下來,老媽怕是真的要進醫院了。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跟老爸老媽再見面的時候。”
待了一會兒,朱則沒再多待,只是安排了人照顧曲家人。在他看來,曲煥章命若懸絲,按照中國人的傳統,繆蘭英很大概率會趁著這個時候,帶他回雲南。
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到時候自己再幫他們一把,派一輛車送他們回去,事情就算是結束了。
至于追究責任,可拉倒吧,自己又不是苦主。而且那焦易堂是蔣家的人,自己跟軍統的事情又剛翻篇。這時候去趟這趟渾水,是自己飄了還是戴春風提不動刀了?
回到制藥廠,朱則剛泡上茶,譚小靈扶著肚子走了過來。
“回來啦。剛剛有電話過來,是法國人,說一會兒會過來。沒說干什麼,不過我估摸著應該是生意上的事情。”
聞言,朱則點了點頭,說道︰“肯定是生意上的事情!都快一周了,法國人可算是決定好了。我估計,他們最後應該還是決定跟我們交易,否則,根本沒必要特意跑一趟。
對了,上次車隊回來,帶回來的法國紅酒呢?還在不在?中午拿幾瓶出來招待他們吧。不需要太好,柏圖斯就行了。拉菲和羅曼尼康帝這些好的都留著,藏個幾十年,應該能賣不少錢。”
“好。”
說到最後,朱則一臉的摳門像,譚小靈則是一臉的無奈樣。
沒過多久,戈思默帶著翻譯和隨從,來到了朱氏制藥廠。
跟其他國家的人一樣,朱則依然是在外面樹蔭底下,接待的他們。
簡單說了幾句開場,扯了幾句閑篇之後,朱則主動提起了青霉素換軍火和糧食物資的事情。
他很是輕松地說道︰“戈思默先生,這次你們國內商量得可些久了,怎麼樣,那些大老爺們是怎麼說的?”
見朱則主動問起,戈思默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了笑說道︰“朱先生,你也知道,你的訂單排期太久了!為了這次的生意,我可是發動了不少的力量來促成本土那邊同意冒這個風險!”
朱則聞言笑了笑,明白對方實際上就是要好處來了!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戈思默上一次不貪,不代表這次就不會貪!
“我這邊有1000支藥劑,是我的個人私藏。戈思默先生,為了表示誠意,我打算無償捐贈給你們大使館。就是不知道,我要的東西,分別是什麼價格,什麼時候能到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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