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焦易堂的話,林森那是一句都不信。他很清楚,焦易堂其實就是在為四大家族服務罷了。
不過,對方畢竟是國民政府委員,最高法院的院長,林森並不好把話說得太透,總得給對方留點面子,同時也是給他背後的人留面子。
林森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最好!不過,因為這個曲大夫至今沒有歸家,同時又音訊全無。
現在,外界有傳言,說是政府為了逼著他交出秘方,把人給關了起來!這對政府的公信力是極大的損害!那個曲煥章,在西南的名聲頗大。此事若是傳揚開來,對于工商業各界,將是極大的打擊!
如今,華東華北這些富庶地區都已經淪陷,政府抗日所需的軍費物資,往後主要得靠西南地區供應。人是你帶來的,若是工商業各界因此事對政府生出抵觸,這責任,誰都擔待不起!”
听了林森的話,焦易堂的心中鄙夷,心想不過是一個大夫而已,哪來那麼大臉面,竟然還能影響到全國的整個工商界!
他帶著一絲不滿,沉聲說道︰“林主席放心,我會立刻派人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此人在治療內外傷方面,確實頗有本事。若能推廣開來,必然可以挽救不少的抗日將士!”
林森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你看著辦吧,注意別把事情鬧大!另外,人要是找到了,就讓人趕緊回家去,再讓他發布一份聲明,願意大力支援政府抗日!”
林森的話,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接著,他隨意地翻了翻剛剛送過來的幾張卷宗,沒有過多停留,便離開了最高法院。
朱則讓張慶把車停在了樹蔭底下打盹,見林森出來後,便迎了上去,連這邊的大門都沒進。
回總統府的路上,林森把朱則叫進了自己的車里,對他說道︰“小朱,曲大夫的事情,我會繼續盯著的,估計要不了多久,人就會回來了。
你回去以後,讓繆蘭英不要到處亂說話,影響政府名譽,那樣對抗戰不利!”
“嗯,多謝林主席!我會轉告繆太太的!她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跟政府對著干的。”朱則信誓旦旦地說道。
听到這話,林森不由得笑了,打趣道︰“照你這麼說,你之前跟軍統那邊對峙,這樣說來,那你是個蠢人了?”
焦易堂是聰明人,因此林森並不擔心他不放人。相反,他擔心的是,會因為這件事,影響以後的抗日大計。
听了林森打趣的話,朱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另一邊,焦易堂在林森來過後,靠在椅子上思考著曲煥章的事情。
“該死的!曲煥章的事怎麼突然就被林森給知道了!這兩天姓曲的精神萎靡,顯然是要堅持不住了!他娘的,究竟是誰壞老子好事?我這馬上都要成功了!
不行!熬鷹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決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我得抓緊時間,林森親自到這邊,說明曲家人已經把門路走到了他那里。看來,擋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焦易堂起身翹班,離開了最高法院,開車前往軟禁曲煥章的地方。
來到為曲煥章安排的院子,焦易堂對著看守問道︰“里面那人怎麼樣?服軟了沒有?”
看守的幾人是焦易堂的親信,為首的人對著焦易堂回道︰“焦院長,這就是塊茅坑里的臭石頭!都得病了,還是一點都不肯服軟!要不咱們把他吊起來,用鞭子抽一頓,不信他不交出秘方!”
“不行!那樣做咱們跟土匪有什麼區別?老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這樣吧,這幾天,你們給他上點強度。飯菜減半,減少他睡覺的時間,停水停電。兩天之內,一定要讓他把秘方交出來!但是有一條,絕對不能動粗!”
焦易堂有些著急了,林森來過之後,他覺得軟禁還是有些溫和了。于是一發狠,顧不得曲煥章還生著病,決定用一些非常手段,逼他就範!
“是!”幾個親信听到要想辦法折磨人,眼楮都亮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如今的曲煥章正生著病呢,這時候只要稍微上點強度,比如停水停電,不讓他好好休息,馬上就該崩潰了。
于是從這天下午開始,曲煥章的情況急轉直下。
原本,他早幾天就出了大量的虛汗,昨天又得了痢疾,加上天氣炎熱缺水,很快便出現了中暑的癥狀。
晚上,看守的幾人準備騷擾曲煥章,不讓他睡覺的時候,發現他幾乎就要陷入昏迷。擔心出事擔責的他們,趕緊連夜去給焦易堂匯報情況。
“什麼?人快不行了?你們是干什麼吃的,怎麼就把人弄成這樣?”
半夜被叫起來的焦易堂,原本一臉的不滿,听到消息趕緊換上衣服,來到院子里查看情況。
當他見到曲煥章病懨懨的樣子之後,心里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他娘的!下午林森剛來,怎麼晚上人就成這樣了?不行!老子不能背這黑鍋!”
焦易堂鐵青著臉,對著自己的親信說道︰“快!把人放了,送醫院!決不能讓他死在這里!對!就送到大坪朱氏醫院去,那里離市區遠!就說你們是在路邊發現的他!
決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還有,你們記住,我從沒來過這里,你們也跟我焦家沒關系!”
這個時候,焦易堂突然感到有些慶幸,自從把曲煥章軟禁在這個院子之後,一直都是下面的人在替他辦事,自己從來沒出現過。現在,剛好可以把自己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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