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見識過季長衍的厲害了，對季長衍的記憶力和表演能力，徐青山有百分百信心，只要讓他看過一遍沒刪減的二代鎮國公季黎的戲份，他就能直接演出來，完全不用任何人指導其演戲。
徐青山的內心倒是希望季長衍能夠直接開演，但是他也知道，季長衍季末少將這個時間來，要是再做妝造，怎麼也要下午三四點鐘才能開戲。
天都這邊天黑得比京市晚一些，他倒是不用擔心做完妝造季長衍季少將拍不了多少戲，可人家季少將不見得願意這麼趕著拍戲呀！
所以，徐青山怎麼想，都覺著他有必要詢問季長衍季少將一聲，是準備今天就開始拍戲，還是先接觸一下劇本，練習一下武戲後再開拍。
從進入劇組，目光就鎖定在季末身上，瞧著人這會兒正坐在椅子上休息，身側又是水果又是零食的，季長衍挪移視線，看向徐青山。
\"先熟悉熟悉劇本跟武戲部分吧，今天我來的比較晚，要是去做妝造，反而會耽誤拍攝時間。
徐導，我先去跟季教習打聲招呼。\"
其實比起拍戲就是更想跟季末相處，或者說，人就是沖著跟季末相處來的，研究劇本都是其次，季長衍對徐青山的態度很好，沒有半點兒他身至少將軍餃的倨傲，整個人看起來，既不惡而嚴，又平易近人。
同樣的，季長衍也沒有糾正徐青山對他的那聲稱呼，您，雖然在年齡上，徐青山比季長衍長了好幾十歲，比鎮國公季嘯禮還要年長幾歲，但按照地位算，季長衍的身份能被任何人都敬稱一聲您。
不是第一次接觸季長衍了，知道這位不怒自威的少將大人，平日里對人就是這種隨和的態度，早就猜到，人一來，絕對要去找季末說話，哪里有拒絕季長衍的立場，徐青山忙點頭應聲說好。
能被季長衍叫一聲徐導，徐青山能開心一年，看著跟自己點頭示意他人過去季末那邊的季長衍，徐青山掏出從接到季長衍電話，就開始設定的戲份安排表，將今天排了季長衍戲份的幾張紙撕掉。
既然今天季長衍季少將不會開戲，那這份戲份安排表就沒用了！徐青山內心的想法。
就知道季長衍一定會過來自己這邊，瞧著因為听到季長衍要過來他們這兒跟自己打招呼，而快速撒腿跑開，生怕晚了要跟季長衍撞面的自己大徒弟，季末心下覺著好笑。
看來當初軍營的事情給自己大徒弟留下不小陰影呀，這都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看見季長衍就跟小動物看到天敵一樣，不是要避開，就是渾身裝滿刺的嚴陣以待，她真好奇，當初在軍營澡堂具體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讓自己大徒弟記了這麼久！
到底不是親眼看到的季長衍和田岳對打，季末也只能靠著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進行細節想象，實際情況如何，就只有季長衍和田岳兩個知道。
好奇脫光一個四歲孩子的衣服，追著他滿澡堂跑，要打他屁股真的能讓這個孩子留下陰影嗎？季末注視季長衍向自己走來，直至人來到自己面前。
\"姑奶奶。\"老祖宗。
\"長衍，按照爺爺想法。\"長衍自己的想法。
\"要將二代先祖的角色演好。\"來劇組探究真相了。
\"今後這段時間，可能都要在姑奶奶面前惹嫌了。\"今後十來天的時間，要觸踫到一些有關老祖宗您的秘密了。
前半句是季長衍對季末說的話，後半句是季長衍內心所想。
跟季末面對面，季長衍再次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要不是他善于偽裝，即便內心再波瀾激蕩也能很好隱藏自己心思，就季長衍的這個激動狀態，肯定已經暴露他內心想法了。
到底是被鎮國公府和老國公爺精心培養三十余年的接班人，又做到了少將這個位置，季長衍的承受能力還是較常人強非常多的，哪怕他再震驚于季末的真實身份，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激動反應，也同樣想季末承認她自己是他們季家的老祖宗轉世，季長衍也不會像吳迪那樣，一個情緒不受控，就交待了自己的所有底牌。
沒有絕對讓季末否認不了身份的證據，季長衍是一定不會跟季末坦露底牌的。
他現在會如此急于證明季末的身份，想找出更多真相，完全是因為，他想在自己爺爺還在世的時候，讓他老人家跟季末這位老祖宗轉世相認。
他相信，自己爺爺只要知道季末老祖宗的身份，一定會非常非常開心。
在季長衍眼中看到了異樣的光，那並不是單純想要演好一個角色的光，可以百分百確定季長衍的奇怪，卻摸不透他奇怪在哪里，季末將一直拿在手上的乳酪紅豆奶茶放下。
不動聲色觀察著季長衍，想要在他身上找到更多奇怪的點，最後，卻也只是發現了一開始那麼一點點的異樣，多余的問題季末沒發現一點兒。
\"在劇組，你還是稱呼我名字，或者季指導，季教習吧，省得一聲姑奶奶喊出來，驚得劇組的人都不會演戲了。\"
這話季末可沒有夸張，她跟鎮國公府以及老國公季裕祿的關系，目前為止，知道的圈子就僅限于能接觸到鎮國公府消息的人家，外加一些門路比較寬，能打听到春晚會場上發生什麼的豪門家族，娛樂圈的消息，尚且不全。
大秦戰將劇組的人，包括徐青山，丁叮他們在內，听到的消息也就是一知半解，只是說她季末跟鎮國公府關系匪淺，根本就不清楚里面有一個被老國公季裕祿承認的季長衍，季長羽他們姑奶奶的身份。
這要是季長衍當著大秦戰將劇組人員的面喊上一聲姑奶奶，估計這一下午時間，他們整個劇組都不用干別的了，淨討論她季末是老國公爺季裕祿的妹妹，他季長衍季少將的姑奶奶了！
再加上娛樂圈消息傳播的速度，季長衍在組這十一天不會有事兒，畢竟所有人都簽了補充保密協議，劇組里的事情，從現在開始，一條也不能往外傳，可一旦劇組殺青，她敢肯定，不出半個小時，整個娛樂圈的人都會知道她季末跟老國公是\"兄妹關系\"！
可沒忘記，之前那些說自己跟鎮國公府，跟季家有關系的話題都是怎麼被高高掛在熱搜上的。
說這里面沒有鎮國公府的縱容，打死季長羽季末都不信。
可以預想得到，一旦自己姑奶奶這個身份被劇組的人知道，之後網上又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可不想被人當稀奇玩意瞅，季末認為，在劇組，還是讓季長衍稱呼自己季教習或者季指導的好。
也許有人會問，之前季長羽和吳迪兩個來劇組探班那一個月時間，季長羽不是在劇組里跟吳迪互懟的時候，叫過季末姑奶奶麼，還特意氣過吳迪，怎麼大秦戰將劇組的人卻不知道季末這個季長衍，季長羽姑奶奶的身份？
那就要怪季長羽和吳迪兩人，站到一起，就是倆兒冷氣制造機器，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靠近了。
現在本就是冬天，冰天雪寒的，兩個不對付的爺，周身冰凍數尺，好像靠近他們都會被波及冰封一樣，都不敢湊上前去觸兩個大爺的霉頭，以免自己的演藝生涯被迫終止，劇組里的人還不是季末和季長衍他們，能耳听八方，識別唇語，兩個互相不爽的大爺湊在一起說了什麼，大秦戰將劇組的人，當然就不知道了。
季長羽那為數不多的幾次稱呼季末都是聲若蚊蠅，在人前，好面子，也不想叫季末姑奶奶的季長羽更是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去叫人，季末是季長衍，季長羽姑奶奶這件事兒，也就瞞到了今天。
對于季末的要求，季長衍當然會無條件服從，特別是知道她是自家老祖宗轉世一事後。
當然了，他也確實不想叫季末姑奶奶，因為他知道，季末就不是他姑奶奶，而是他要叫老祖宗的人，沒有半分不適，季長衍直接答應了季末的要求。
\"好。那季教習，我們待會兒就開始？也不知道這一次我需要準備幾場武戲。\"既然老祖宗不想我稱呼姑奶奶，那我就不叫，反正老祖宗也不是真正的姑奶奶不是麼？
早就對大秦戰將的劇本躍躍欲試了，想要看到里面的內容都寫了什麼，會不會跟自己的夢重合，季長衍將目光移動到季末放在旁邊桌子表面的整部劇本上。
又捕捉到了季長衍眼神中的異樣，季末奇怪，難不成，跟清仁源氏那陰損皇儲一樣，吸引季長衍這大聰明的東西是大秦戰將的劇本？
覺著很有這種可能，因為季長衍跟著清仁源氏的步伐，找到了鬼谷所在的山脈，甚至之前他還特意跑來問過鬼谷，她的劇本中就有鬼谷，調查的東西跟劇本重合，他會好奇很正常。
暫時姑且算季長衍是沖著大秦戰將劇本來的，或者可以說是沖著調查鬼谷一事來的，季末如季長衍所願，先將自己旁邊那本兩部片子的完整劇本遞給季長衍。
\"大秦戰將第九部，第十部片子里，季黎的戲份不多，有一多半是武戲，徐導原本是準備刪減掉這一部分的，不過既然你參演了，他可能只會增加這一部分的戲，不會刪掉任何部分。
這是兩個片子捏在一起的全部劇本，第190場，203場，458場，459場......，有你的戲，你可以先看劇本熟悉一下，待會兒午休徹底結束，我拍完下午的戲份就會過來教你武打動作。
這期間，你的任務就是記台詞。\"
可不管季長衍的少將身份，在季末這里，沒什麼人訓不得，將劇本交給季長衍，季末就開始說有關劇本和之後她對季長衍的安排，季末對季長衍的態度，跟對別人沒什麼兩樣，完全做到了無視季長衍的軍餃，將其于普通演員一視同仁。
季黎，季黎！
听著季末張口就是一句季黎，半分敬意也無，就好像是在叫什麼小輩名字一般，已經知道季末秘密的季長衍陷入沉思。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季末老祖宗對季黎老祖宗的稱呼都是直呼大名呢！
也是一葉障目了，要是早發現，或許他對季末老祖宗的身份早就有所察覺了也說不定。
不過季黎，這個名字在季末老祖宗口中說出來，真的非常好听。
哪里能意識到，自己已經從姑奶奶死忠，轉到老祖宗死忠了，且死忠屬性，以本人都未察覺到的每分鐘往上倍增的速度在瘋狂增長，季長衍盯著跟自己說話的季末都有些微微出神。
還好季長衍能裝，也就是讓季末看出了他在愣神，具體因為什麼愣神，季末沒瞧出來。
唯一季末可以肯定的是，季長衍有古怪，且短短幾分鐘時間，季末已經確認過這件事三次了。
徹底將大秦戰將劇本交給季長衍，季末又拿起了剛剛被她放下的那杯奶茶，以及奶茶旁邊，錢紫茹給她準備的飯後甜點。
說到錢紫茹，這會兒她正陪著田岳在遠處練功呢。
剛才田岳看到季長衍來了，迅速跑出去時，錢紫茹就跟在其身後，她眼下手上還拿著劇組給她分發的盒飯，一會兒等田岳要午睡時，她會吃。
原本，在天都這十幾天時間，錢紫茹都有訂額外的高檔飯盒。
但是因為昨天簽署了補充保密協議，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能讓外賣人員進組，泄露消息，錢紫茹給季末，田岳以及她自己訂的高檔飯盒就只能取締了，換成劇組提供的普通飯盒。
季末現在手上拿著的奶茶和零食，還是錢紫茹訂了外賣，帶著田岳，開車開了不少距離，從下榻的酒店那邊取回來的。
也比較羞怯于面對季長衍，特別是不敢讓季長衍當著劇組眾人面，叫自己那聲小茹妹妹，暴露自己身份，武裝嚴實的錢紫茹難得像個羞滴滴的小姑娘，不敢去見季長衍。
不過招呼兩個人也是打了的，彼此都向對方點了頭，還是季長衍先主動的，只不過沒有面對面說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