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雲可依被霸凌
晨光刺破仙醫苑的薄霧時，雲可依踩著露水踏入演武場。
青銅鼎內蒸騰的藥煙與懸浮的玉刀交織成奇異的光影，幾十名弟子正圍著巨大的琉璃手術台忙碌，銀針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一只妖獸正趴在桌子上，身上的傷口發著黑光……
\"小師妹來得正好！\"
昨日的妙無師姐揮了揮沾著藥汁的帕子，淺紫裙角掃過擺放著青銅匕首的案幾。
\"今日月考考靈獸外傷縫合，快瞧瞧師兄師姐們的手段。\"
“好啊……”
雲可依攥著從青龍鼎學來的《百獸醫典》，站在人群外圍。
台上三只靈獸被縛在法陣中，皮毛翻卷著猙獰傷口。
弟子們持針的手法歪歪扭扭，本該避開的脈絡被銀針穿透，鮮血濺在玉刀上發出滋滋聲響。
雲可依心想“這……這……你們到底懂不懂醫術啊！”
\"看好了！這可是祖傳的九針回春術！\"
“啊？”
一名頭戴鹿角冠的師兄大喝一聲，銀針卻在刺入靈獸肩胛時打滑，引得周圍傳來壓抑的竊笑。
“他？他這是干嘛？到底會不會醫術啊？”
雲可依咬住下唇，袖中的青龍鼎突然發燙。
\"這哪是什麼回春術，分明是在給畜生添罪！\"
\"小師妹怎麼不說話？\"妙無突然湊近，白玉蘭簪的香氣裹著嘲諷。
\"可是覺得師兄師姐們的醫術不夠精湛？\"
周圍弟子紛紛轉頭，目光如芒在背。
雲可依擠出笑容，發間銀鈴輕響。
\"師兄、師姐的手法精妙絕倫，尤其是這控針力度...\"
雲可依的聲音頓在看到靈獸因疼痛劇烈掙扎的瞬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青龍鼎。
\"日後還請諸位多多指點。\"
話音未落，考場中央突然爆起一陣騷亂，被縫合的靈獸掙脫法陣，帶起滿地血污。
演武場頓時炸開鍋，被驚動的靈獸撞翻藥鼎，帶起的藥汁在地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
丁班弟子手忙腳亂地追逐著發狂的妖獸，叫嚷聲與法器踫撞聲混作一團。甲班弟子斜倚在玉欄上，鎏金袖口掩住嘴角的笑意。
“丁班這次怕是要全軍覆沒，連仙醫苑的門檻都要被除名了！”
“哈哈哈……對……對……對……”
哄笑聲如同潮水般漫過整個考場。
雲可依攥緊手中的《百獸醫典》，發間墨玉發簪泛起微光。她望著那些在慌亂中跌倒的丁班同門，裙擺突然被風掀起，露出腰間纏著的青龍鼎虛影。
“你們怎麼能嘲笑同門？”
少女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銀鈴隨著話音震蕩出清越的聲響。
“實話罷了。”
乙班弟子甩了甩手中的金針，符文在針尖流轉。
“就憑丁班這群廢物，還想...”
“時間未到，一切皆有可能！”
雲可依突然躍上殘破的手術台，青冥的聲音在識海中炸響。
“丫頭，讓他們瞧瞧真正的醫術！”雲可依指尖凝出青光，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憑空畫出一道治愈符。
“給妖獸治傷？不過是小意思！”
乙班人群中突然爆出刺耳的嗤笑，一位額間繪著青竹紋的女弟子晃著手中玉瓶，瓶中藥液晃出輕蔑的弧度。
“昨日連顯字術都不會的廢物，也配談醫道？”
她身後的弟子們轟然大笑，符咒在指尖 啪作響。
“給靈獸治病？怕不是在痴人說夢！”
雲可依握著銀針的手頓了頓，發間銀鈴突然劇烈震顫。
青龍鼎在袖中發出憤怒的嗡鳴，卻被她用意念安撫下來。
少女轉身時，墨玉發簪泛著冷光，映得眉眼愈發清冽。
“不如我們賭一把——若我治不好妖獸，即刻退學；若是我贏了...”
她掃過那些扭曲的面孔。
“你便當著全場的面，大喊三聲‘雲可依厲害’。”
演武場霎時陷入詭異的寂靜。甲元仙尊懸浮的藥燈明滅不定，遠處丁班弟子攥著藥鋤的手滲出冷汗。乙班女弟子的青竹紋驟然發燙，她咬牙擲出玉瓶，藥汁在地上腐蝕出焦黑的坑洞。
“好！今日便讓你知道，仙醫苑不是靠嘴皮子混的！”
“君子一言！”
雲可依抬手接住青龍鼎凝成的青光，符咒在掌心炸開璀璨光芒。
圍觀弟子們突然爆發出興奮的叫嚷，有人甩出捆仙索當賭注，有人架起傳音符準備直播這場賭局。
演武場的結界都在沸騰的聲浪中微微震顫，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少女染著藥漬的指尖上。
“我賭雲可依輸……”
“我也賭她輸……”
“我也是……”
“我也是……”
演武場塵埃飛揚間，雲可依指尖迸發的青光凝成古老符咒，在空中轟然炸開。
逃跑的靈獸突然停住腳步，豎耳望向少女的方向，琥珀色瞳孔泛起奇異的光澤。
它們仰天發出低鳴，踏著流雲般的虛影，竟齊刷刷地飛躍回手術台。
“這？”
圍觀弟子的驚呼聲中，雲可依已拈起銀針。青龍鼎在袖中嗡鳴，一縷青光順著她的手腕游走，將散落滿地的靈草卷入空中。
白芷、續斷、紫珠草在符咒牽引下自動絞成藥線，懸在妖獸傷口上方微微震顫。
\"去！\"
隨著清喝，銀針化作流光沒入皮肉。
雲可依素手翻飛，青光如絲纏繞藥線，竟在妖獸皮毛上織出細密的符文網。
受傷最重的赤焰豹突然溫順地趴下，任由少女將帶著靈氣的藥泥敷在潰爛處。
“你最乖了……”
當最後一片止血葉貼好時，赤焰豹突然親昵地蹭了蹭雲可依臉頰，喉間發出撒嬌般的呼嚕聲。
“呼呼呼……嚕嚕嚕……”
周圍霎時陷入死寂，甲班弟子手中的玉刀\"當啷\"墜地，妙無舉著冰針的手僵在半空。
甲元仙尊懸浮的藥燈劇烈震顫，二十四盞燈火同時暴漲三尺，將少女周身勾勒出神聖的光暈。
乙班為首的女子踉蹌後退半步，手中的玉瓶險些脫手。她死死盯著溫順伏在雲可依腳邊的赤焰豹，瞳孔里映著妖獸皮毛下若隱若現的符文，聲音發顫。
\"不可能！你昨日連最基礎的顯字術都不會，怎麼可能召喚得了上古凶獸？！\"
雲可依指尖撫過赤焰豹順滑的皮毛，發間墨玉發簪流轉微光。
青龍鼎在袖中發出得意的嗡鳴，卻被她壓下炫耀的沖動。
少女彎眸淺笑，銀鈴隨著動作輕響。
\"我確實不通仙法，可這世間醫道萬千，懂獸語便也算不得奇事。\"
雲可依朝赤焰豹眨眨眼。
\"小豹豹，去，喊一聲展示一下。\"
話音未落，妖獸突然昂首發出震天咆哮，聲波震得演武場的琉璃瓦嗡嗡作響。
“嗷嗚……嗷嗚……”
遠處圍觀的弟子們被氣浪掀得東倒西歪，乙班弟子攥著的法器\"叮叮當當\"落了滿地。
雲可依蹲下身，指尖纏繞的青光輕輕拂過赤焰豹早已愈合的傷口，連最細微的疤痕都消失不見。她轉頭望向面色慘白的女子，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鋒芒。
\"你看，它的傷不僅痊愈，連舊疾都消了。願賭服輸，該兌現承諾了吧？\"
演武場陷入死寂，唯有赤焰豹親昵蹭著雲可依掌心的聲響清晰可聞。
甲元仙尊懸浮的二十四盞藥燈同時爆發出刺目光芒，將少女周身的光暈染成神聖的金青色。
乙班女子猛地攥緊腰間的丹爐玉佩，指甲在玉石表面掐出月牙形凹痕。她盯著雲可依從容的笑意，突然仰頭大笑。
“不過是運氣好懂些獸語罷了！敢不敢再賭一場煉丹？誰煉制的丹藥能治愈我們乙班的靈獸，誰才算真贏家！”
話音落下，圍觀人群中爆發出興奮的騷動，有人已經架起傳音符準備轉播這場對決。
“又是一場好戲……馬上要開場了……觀眾大老爺們……點點小星星哦……”
雲可依垂眸摩挲著袖中微微發燙的青龍鼎，墨玉發簪泛起若有似無的微光。她抬眼時，銀鈴隨著動作輕響，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既然是兩場賭約，賭注自然要加碼——我若贏了，你見我一次便喊一聲‘師姐’，如何？”
乙班女子瞳孔驟縮，丹爐玉佩在掌心沁出冷汗。但想到自己是乙班首屈一指的煉丹高手，上周剛煉成七轉復魂丹，底氣又瞬間充盈胸腔。
“好！”她甩出一只刻滿火焰紋的青銅丹爐，符文在爐身流轉生輝。
“莫要輸了哭鼻子！”
隨著她的動作，演武場中央升起九座白玉丹台，懸浮的地火瞬間將藥鼎燒得通紅。
雲可依望著乙班弟子抬出的重傷靈獸——那只渾身潰爛的冰鱗蟒正發出痛苦的嘶吼，鱗片間滲出的毒液將地面腐蝕出大片焦黑。
雲可依深吸口氣，指尖凝出青光，與袖中青龍鼎的嗡鳴遙相呼應。此刻的演武場，沸騰的聲浪幾乎要掀翻結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巔峰對決上。
雲可依垂眸斂去眼底笑意，指尖摩挲著袖口發燙的紋路，用氣音道︰\"喂，你這巴掌大的鼎......真能煉丹？\"青龍鼎在袖中劇烈震顫，青冥的怒吼幾乎要沖破神識︰\"小丫頭！當年太上老君都用我煉過九轉金丹，你竟敢小瞧......\"
\"好好好，最厲害的青冥大人。\"雲可依忍俊不禁，余光瞥見乙班弟子架起的丈高紫金丹爐，火焰舔舐著鼎身符文，氣勢驚人。她深吸口氣，昨夜在藏書閣記下的《萬獸丹經》突然在腦海中流轉，指尖撫過冰鱗蟒潰爛的鱗片時，青光如電般探入獸身經脈。
\"它中了三陰蝕骨毒，需以九陽真火融解寒毒。\"雲可依話音未落，青龍鼎\"嗖\"地化作流光飛出袖口。
巴掌大的青銅鼎懸在丹台上，鼎身纏繞的赤金藤蔓微微蜷曲，像是在對哄笑聲表達不滿。
\"這也叫丹爐？用來煮茶都嫌小！\"
乙班女子甩出的紫金丹爐轟然落地，震得白玉丹台簌簌作響。
\"不如我借你個藥罐，免得輸得太難看！\"
圍觀弟子的笑聲中，雲可依卻輕輕將手覆上青龍鼎。
剎那間，鼎內騰起的火焰竟凝成青龍虛影，九條龍尾掃過丹台，將所有地火盡數吞噬。
甲元仙尊負手立于雲端，二十四盞青銅藥燈在身後明滅不定。
當他瞥見雲可依袖中飛出的青龍鼎時，捻著長須的手陡然頓住——鼎身纏繞的赤金藤蔓、鼎蓋上吞吐玄光的墨玉，分明是失傳已久的上古煉丹神器。
\"原來如此......\"
仙尊眸光微閃，想起那日慕寒將雲可依送至仙醫苑時周身化不開的冰霜，此刻倒覺有跡可循。
“戰神素日冷硬如鐵，卻肯將這等至寶相贈，足見寵愛之深。”
甲元仙尊垂眸注視著丹台上的少女，只見雲可依指尖輕叩鼎身，青龍鼎內驟然騰起九轉青焰。
雖無仙法凝成的控火訣加持，她卻憑借對藥理的熟稔，精準將藥材投入鼎中。只是少了法術牽引，部分靈草未能均勻受熱，丹爐內泛起的藥香雖濃郁，卻缺了幾分渾然天成的韻律。
\"可惜了......\"
仙尊輕嘆一聲，袖中拂塵輕輕晃動，遠處幾縷地火竟不受控制地匯入青龍鼎。
他望著雲可依專注的側臉，心中已有計較……
“若能補足她仙法上的短板，這丫頭的煉丹天賦，怕是要驚破仙醫苑的天。”
丹爐騰起的青煙在晨光中凝成淡金紋路，雲可依玉指輕捻，青龍鼎內的七十二味仙草驟然化作流光。
丹火在鼎中翻涌如銀河倒懸，隨著她一聲清喝，三枚流轉著霞光的一品丹藥破鼎而出，表面竟凝結著若隱若現的龍紋。
與此同時，乙班少女的丹爐也發出嗡鳴，三枚泛著微光的丹藥緩緩升起。兩爐丹藥並排懸浮在演武場半空，圍觀弟子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漫開。
白發如雪的甲元仙尊負手而來，廣袖掃過處，兩爐丹藥自動飛入她掌心。
他指尖拂過雲可依的丹藥，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丹體瑩潤如羊脂，藥香中裹挾著青龍虛影，分明已暗合二品丹韻。再看另一枚丹藥，雖也是一品上品，卻在色澤與靈氣凝練上落了下風。
\"雲可依的丹道造詣，已勝過同階十倍。\"
“啊……”
仙尊話音未落，場中已響起倒抽冷氣聲。
然而她話鋒陡然一轉，將兩枚丹藥並排放回案上。
\"但此女擅用自帶藥鼎，破壞比試公平。\"
他指尖凝出靈印，兩團光暈同時亮起，\"依宗門規矩，當判平手。\"
演武場剎那寂靜如死，唯有丹火 啪作響。
雲可依垂眸斂去眼底鋒芒，而乙班少女蒼白的臉色與緊握的拳頭，昭示著這場看似平靜背後的暗潮洶涌。
嚷敘闊步穿過丹爐青煙繚繞的長廊，玄色衣擺掃過牆角盛放的鶴望蘭。
作為甲班首徒，他特意提前半個時辰來丁班考場布置。
青銅沙漏已校準刻度，浮空玉簡泛著微光等待記錄考生成績，連丹爐火候調節的機關都重新調試了三遍。
\"師兄！\"
有弟子抱著藥鼎匆匆跑來。
\"雲師妹和乙班的樂萍師姐比試剛剛結束，仙尊他...\"
\"先把這些玉簡按品級排好。\"
嚷敘接過玉簡隨意拋向空中，淡金色靈紋自動將其歸位，他指尖拂過丹爐陣眼，火焰立刻騰起規整的青芒。
\"考試在即，莫要分心。\"
直到布置完最後一個考場，他才注意到三三兩兩聚集的弟子仍在交頭接耳。
陽光穿過琉璃瓦在他衣襟投下細碎光斑，他隨意扯了扯束發的玄帶，忽然听見人群中飄來\"平手\"幾個字眼。
眉峰微蹙間，他瞥見雲可依遠去的背影，廣袖中似乎還殘留著若有似無的藥香。
此刻方才想起那弟子沒說完的話，掌心摩挲著腰間的青玉令牌，嘴角勾起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意。
雲可依指尖輕點，青龍鼎化作一抹青光沒入廣袖，裙裾翻飛間已轉身離去，任憑身後議論聲漸遠。
她剛踏上青石回廊，便被一道黑影攔住去路——嚷敘負手而立，眉梢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嚷敘今日並不參加
\"小師妹好雅興。\"
他晃了晃手中竹簡，竹片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昨兒個你最後離開藏書閣，滿地丹渣藥草都沒收拾，今晚卯時前可得打掃干淨。那鎮閣獸夜里認生，你莫要驚擾了它。\"
雲可依眸光微亮，抬手理了理鬢邊碎發︰\"師兄，我能在打掃時看醫書嗎？昨日《神農百解》剛看到藥理配伍，實在放不下。\"
嚷敘聞言挑眉，打量著眼前神色懇切的少女。
遠處傳來晨鐘清響，驚起檐角白鴿，他將竹簡往袖中一塞，語氣半是警告半是打趣。
\"今日宗門大考，你既不用下場，看書倒也無妨。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下月你若再這般偷懶，可沒這等好事。\"
\"一定！\"
雲可依眉眼彎成月牙，朝他福了福身。
\"今晚我定把藏書閣收拾得縴塵不染，絕不誤了鎮閣獸歇覺。\"
雲可依轉身時，袖口殘留的丹香混著回廊紫藤氣息，在晨風中散作一縷若有似無的清甜。
暮色浸透朱紅廊柱時，雲可依已立在藏書閣斑駁的青銅門前。指尖輕叩，門環上的饕餮紋竟紋絲不動，她唇角勾起狡黠笑意，袖口青光一閃，青龍鼎化作丈許長的巨物轟然落地。
\"開！\"
鼎身龍紋驟然亮起，九條虛影破土而出，龍尾掃過之處，青銅門如被無形巨手推開，吱呀聲驚起檐下歸巢的鴉雀。
雲可依足尖點地掠入閣內，望著滿地散落的玉簡、積灰的書架，蹙起眉對青龍鼎嗔道。
\"鼎鼎，快顯些神通！我是來啃醫書的，總不能耗整晚掃塵。\"
“鼎鼎？好吧！我承認這名字不錯……”
青龍鼎嗡鳴回應，鼎蓋轟然掀開，十二條青光凝成的龍影呼嘯而出。
它們穿梭在層層疊疊的書架間，龍須掃過處塵埃化作星屑，傾倒的丹渣順著龍尾凝成整齊的藥堆，連蒙塵的古籍都自動翻飛著歸位。
龍嘯聲震得琉璃窗嗡嗡作響，不過盞茶功夫，原本狼藉的藏書閣已窗明幾淨，連地磚縫隙都泛著青玉般的光澤。
雲可依赤足踩在檀木書架的橫梁上，廣袖翻飛間帶起書頁簌簌作響。琉璃燈在她身後投下晃動的影子，與盤旋的青龍虛影交織成詭譎的光紋。她指尖掠過刻著《百毒解》《金瘡秘術》的古樸木牌，忽然頓住——最頂層的暗格里，一本封皮綴滿暗紅符咒的古籍正散發著幽藍微光。
\"找到了！\"
她足尖輕點躍上高處，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翻開泛黃的書頁，密密麻麻的咒文旁畫滿猙獰妖獸的圖騰，其中一頁記載著破除\"蝕骨蛛毒\"的解法，配圖里妖獸獠牙上滴落的毒液，竟與上次慕寒戰袍上的黑漬如出一轍。
“看來……我太幸運了……”
雲可依將書籍抱在懷中，發間玉簪隨著動作輕晃。
轉過回廊時，突然被《上古咒術精要》幾個燙金大字吸引。這本布滿禁制的典籍在她觸踫的瞬間，封皮符咒竟化作流光沒入掌心。
雲可依瞳孔驟縮，望著浮現于手背的咒文，心跳如擂鼓——
“這正是能化解\"幽冥咒\"的失傳秘術，哥哥每次出征，都要直面修習此術的幽冥族。”
“必須學會它……”
青龍鼎說道“小丫頭……你喜歡研究咒術？”
“嗯……”
“鼎鼎，施法，讓我記住這本書的所有內容……”
“行吧……”
藏書閣深處傳來鎮閣獸低沉的嗚咽，她卻渾然不覺，席地而坐便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青龍鼎懸浮在旁，鼎身龍紋與書中符咒遙相呼應，在寂靜的深夜里，勾勒出守護與救贖的圖騰。
仙醫苑檐角懸著的青銅風鈴在夜風里輕晃，發出細碎的嗚咽。
雲可依推開雕花木門時，指尖還沾著未洗淨的草藥汁液，月光將她單薄的影子拉得很長，與滿地碎玉般的梨花疊成朦朧的水墨。
遠處傳來雲輦碾過玉階的聲響，慕寒戰身玄色戰甲上的鎏金紋在夜色里泛著冷光。
慕寒翻身落地的瞬間，銀色披風帶起一陣風，卷落幾片殘花。
\"依兒！\"
低沉的嗓音裹著霜雪般的焦急，雲可依聞聲抬頭，卻因連日來透支的靈力眼前驟然發黑，身形一晃便要栽倒。
“哥哥……”
下一刻她跌入熟悉的檀木香中，帶著薄繭的手掌穩穩托住她的後腦。
“怎麼了？”
青龍鼎說道“沒事……她只是太累了，睡著了。”
慕寒戰神將人橫抱起時，察覺到懷中身軀輕得像團柳絮，指腹觸到她掌心新結的傷口，喉間溢出壓抑的疼惜。
“她身上怎麼會有傷……”
“主人，小傷口，別大驚小怪……”
“小傷？”
“確實是……”
雲輦的軟簾被掀開，慕寒小心翼翼地將人雲可依安置在鋪著鮫綃的軟墊上，看著她蒼白的唇畔終于放松的弧度，方才伸手將滑落的錦被重新蓋好。
“讓你保護依兒，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
“主人……這……雲姑娘真的是看醫書太久了，想睡覺而已。她手上的傷是在藏書閣，不小心劃算的……”
“以後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記住……”
“哦……好的，主人……”
青龍鼎心想“不對啊！慕寒戰神也不是我的主人，臭丫頭才是，我……怎麼那麼害怕慕寒戰神……”
夜風卷著窗紗漫進來，雲可依睫毛顫動兩下，在夢中無意識地往溫暖處蹭了蹭。
慕寒戰神靜靜坐在她身側，任由戰甲上的冰稜融化成水珠，順著衣擺滴落在玉磚上，暈開小小的深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