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號的甲板被午後的陽光曬得微暖，洛基爪子撐在船沿邊緣，掌心托著下巴，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船身劈開的海面上。
細碎的浪花卷著白沫向後掠去，風里裹著咸澀的氣息，莫名讓人心頭泛起一陣復雜的漣漪。
他想起上一次在海上的光景，那根本算不上“出海”，不過是場狼狽的漂流。
被意外拋進那艘破船時，他連船帆的繩結都認不全，更別說看懂海圖了。
暴雨來的時候，船搖晃得像要散架，餓到胃里發空，就只能嚼幾口硬得硌牙的干糧。
那時候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有無邊無際的藍，靜得可怕，好幾次他都覺得自己要隨波逐流地沉下去，全憑一股“不能就這麼完了”的韌勁硬撐著。
可現在不一樣了。
身後傳來烏索普夸張的吆喝聲，大概又在跟喬巴吹噓自己的“英勇事跡”；
娜美盯著指針在船頭測算，偶爾會回頭喊一句“弗蘭奇，調整一下船舵角度”；
索隆靠在桅桿上閉目養神，手里的三刀流還在無意識地轉著……這些聲音吵吵鬧鬧，卻奇異地讓人安心。
洛基抬著爪爪抹了把被海風拂亂的毛發，狼嘴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彎。
同樣是在海上，同樣是望著這片藍，心境卻天差地別。身邊有了這些吵吵鬧鬧的伙伴，連顛簸的航程都像是有了溫度。
他輕輕嘆了口氣，不是感慨，更像是種釋然。這種有依靠的感覺，還真有點……不可思議。
他以為甲板上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里——卻沒發現，每個人的眼角余光都悄悄黏在他身上。
洛基渾然不覺，依舊把下巴擱在交疊的前爪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甲板，偶爾對著翻涌的浪花低低“嗷嗚”一聲，那調子帶著點說不清的悵惘。
“你看他那爪子，是不是在抹臉？”烏索普壓低聲音，用胳膊肘捅了捅喬巴，眼神里滿是好奇。
喬巴點點頭，小蹄子捂住嘴“好像有點難過哎……剛才還‘嗷嗚’了一聲呢。”
娜美一邊用筆在圖上標注，一邊偷瞥過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這狼看著挺神氣，這會兒蔫蔫的樣子，倒有點反差萌。
索隆靠在桅桿上，看似閉目養神，眼皮卻微微掀著條縫，把那頭憂郁狼的模樣盡收眼底，喉間低低地“嗤”了一聲，不知是覺得好笑還是別的。
只有路飛大大咧咧地嚷嚷湊過來“洛基！你在跟海說話嗎？要不要來吃肉啊！”
洛基猛地回頭，看見一群人慌忙收回視線，各干各的假裝無事發生，有些不明所以，這群人嘎哈呢。
山治端著托盤走過來時，皮鞋在甲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他瞥了眼趴在船舷邊的洛基，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這狼耷拉著耳朵的樣子實在礙眼，但還是停在了他面前。
“喂，洛基，別在這兒對著海發呆了。”他把托盤往旁邊的欄桿上一放，瓷盤踫撞發出輕響，“做了早飯，猜你會喜歡這個。”
托盤里躺著塊淋著黑巧醬的蛋糕，表層撒著細碎的可可粉。
“布琳醬提過，羅拉以前bi海賊團前的巧克力大臣，想來你對這口味不陌生。”
甜香瞬間漫開，洛基的耳朵猛地抖了抖，原本黯淡的眸子倏地亮起星點光，尾巴尖悄悄翹了起來。
山治忽然歪著頭打量他“打算就這麼吃？你的巨人形態變不了小？”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洛基毛茸茸的爪子
“你打算就這麼吃？你的巨人形態變不了小？”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洛基的狼爪上，“既然能變狼形，還能縮成這大小，果實能力應該能調整體型吧……”
話鋒一轉，他突然眯起眼，語氣里多了幾分認真
“而且——犬科吃巧克力會死，你這情況……沒問題？”
洛基叼蛋糕的動作頓住了，狼臉上難得露出點茫然…
洛基盯著蛋糕的眼神頓了頓，狼耳微微往後撇了撇。
也是，以前在自己的地盤，身形大小根本無關緊要，反正沒人敢對他的習慣指手畫腳。
可現在……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再看看托盤里那塊精致的蛋糕——總不能真用爪子扒拉著吃，那也太不像話了。
他喉嚨里低低“嗚”了一聲，周身忽然泛起淡淡的微光。
原本足有一人高的狼形周身泛起層朦朧的光暈，骨骼收縮的輕響混在氣流里，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蜷曲、縮小。
不過片刻功夫，光暈散去時，一個身形挺拔的洛基已站在那里——褪去了狼形的野性，此刻的他身形與常人無異。
“哇！真的變小了！”喬巴眼楮一亮，蹬蹬跑到他面前，仰著頭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伸出蹄子，在他胳膊上輕輕捏了捏，又湊到後背戳了戳，像在確認這具軀體的真實性。
以前洛基總是高大得像座山，他們只能仰望著他的輪廓，這還是頭一回能這麼清晰地看見他的眉眼——只是那雙眼楮被粗布帶子緊緊纏著，隱約能看出底下的輪廓很深邃。
喬巴的動作輕了下來，小臉上滿是認真，他踮起腳，小心翼翼地望著那截綁著布條的地方，聲音放得軟軟的
“洛基……你的眼楮，要不要我幫你看看呀？”
洛基指尖微頓，終是依言抬手，緩緩解開了纏繞在眼上的布條。
盡管此前曾有過匆匆一瞥，但此刻他就站在眾人近前，這雙眼楮便以一種全然清晰的姿態撞入視線——瞳仁是剔透的金褐，邊緣卻暈著圈詭異的暗紋，而本該是眼白的地方竟沉如墨色，層層疊疊的陰郁感漫出來，確實與大蛇丸那雙眼有幾分神似。
被一圈目光密密匝匝地圍著，洛基不自在地往後縮了半步。
喬巴椅子檢查了一下“看情況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真的和大蛇丸很像啊……如果大蛇丸被穢土轉生，眼楮也大概是這樣”
但然而洛基的耳朵里只回蕩著前半句很像…幾乎是下意識
“對吧對吧！果然大蛇丸是我崽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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