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8 章 朝堂風雲起,林家晨曦間
長安城,皇宮御書房內,厚重的檀木大門緊閉,將外界喧囂全然隔絕。屋內光線昏暗,幾縷陽光艱難地透過雕花窗欞擠入,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駁光影,讓整個空間顯得格外沉悶、幽邃。
李淵筆直地佇立在書房中央,周身散發著冷冽氣場,令人不寒而栗。他因怒火攻心,臉龐漲得紫紅,表情凝重至極,肅殺之氣充斥著整個房間。他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泛白,手臂肌肉緊繃,胸膛劇烈起伏,沉重的呼吸帶著濃重鼻音,每一次呼氣,都似要將心中的憤怒一並帶出。此刻,御書房內的空氣仿佛被這股憤怒凝固,壓抑得人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
唐儉目睹此景,內心沉重,滿是淒苦之感。他不自覺地微微垂首,眼神中瞬間閃過一抹憂慮,雖稍縱即逝,卻難掩內心的不安。
長孫順德將舉薦過錯推諉為遭人蒙蔽,表面上也給自己尋了脫身之由,實際上卻把徐世績逼入絕境。徐世績身為瓦崗歸順大唐的標桿人物,此事若處理稍有偏差,定會讓眾多瓦崗歸唐之士陷入恐慌,人人自危。
回想起之前秦王擅殺魏國公李密一事,自那以後,瓦崗歸唐之人在朝堂上便行事謹慎,小心翼翼,時刻擔憂自身安危,生怕因一點小事就招來災禍。如今陛下正盛怒,一旦對此事處置不當,必然會深深刺痛他們的心,極有可能引發他們產生異心,甚至有人會在惶恐之下叛逃。
唐儉心一橫,剛想效仿古之臣子冒死進諫,痛陳利弊。他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卻見李淵猛地抬起手臂,“啪” 的一聲,重重地拍在身旁的書案上。“哼!” 李淵從牙縫中擠出一聲冷哼,怒聲吼道︰“朕的朝堂,豈容這般肆意妄為!” 這突如其來的怒吼,硬生生地將唐儉即將出口的話語堵了回去。
“長孫順德!” 李淵暴喝一聲,疾步沖到案桌前,一把抓起案頭的調兵麟符,憤力砸在他身上,“啪” 的一聲悶響,麟符重重砸在長孫順德身上。
李淵雙眼圓睜,死死盯著長孫順德,厲聲下令︰“朕命你即刻點齊五百精銳鐵騎,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那徐世績給朕抓捕回來!記住,若他膽敢反抗,當場格殺勿論!倘若人沒追回來,你也不用再踏入這朝堂半步!”
言罷,李淵根本不給長孫順德回應的時間,身形一轉,又迅速將目光投向唐儉,神色依舊冷峻,卻多了幾分急切︰“唐儉,朕命你立刻昭告朝堂,查探朝中所有歸唐之臣,留意他們近期的言行舉止,有無異常動向。朕絕不容許再有類似事件發生,動搖我大唐根基!”
長孫順德被麟符砸中,身子微微一顫,卻絲毫不敢有半分怨言。他 “撲通” 一聲跪地,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高聲應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他心中暗自叫苦,深知此次任務艱巨,此番前去抓捕,稍有差池,自己性命堪憂,可皇命難違。
而唐儉這邊,听完李淵的指令,神色瞬間凝重起來,臉上仿佛蒙了一層寒霜。他微微躬身,雙唇輕顫,猶豫了一瞬,才沉聲道︰“陛下…… 聖明,臣定當…… 竭盡全力。”
唐儉心里清楚,這旨意是李淵在盛怒之下發出的。如此大張旗鼓地徹查歸唐之臣,必然會在朝堂之上掀起軒然大波。歸唐之臣本就人心各異,心思難測,即便此前忠心耿耿之人,面對這般突如其來的查探,也難免心生疑慮和不安。可君命如山,唐儉縱有萬般擔憂,此時也只能咬咬牙,躬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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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洛郡,林家宅院里。
天色才微微破曉,晨曦如一層薄紗,輕柔地鋪灑開來。林元正一襲素色長袍,腰間緊束深色玉帶,身姿挺拔地佇立在庭院之中。他手中緊握著一把長劍,劍身寒光隱隱,恰似破曉的冷芒。
他在庭院中輾轉騰挪,一套劍招舞得酣暢淋灕,動作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每一招、每一式,皆盡顯深厚功底。微風適時拂過,撩動他的衣袂與發絲,一時間,他仿佛從畫中走出的劍俠,周身散發著靈動之美,與這清晨的寧靜庭院相得益彰,構成一幅絕妙景致。
隨著最後一式劍招穩穩落下,林元正收劍歸鞘,長舒一口氣,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在晨曦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他微微閉上雙眼,感受著體內氣血的緩緩流動。
一旁佇立等候的秦怡臉上帶著幾許艷羨之色。曾經她央求韓甦婉教授她武藝,學了短短幾天,便因自身根骨不佳,無論怎樣努力,都難以掌握那些招式的精髓,無奈之下,只能黯然放棄。如今,看著林元正收劍時的颯爽英姿,秦怡心底的遺憾再度被深深勾起。她輕嘆一聲,心中暗自羨慕家主能將劍術練得如此爐火純青,也羨慕林清兒憑借良好的資質,在武學一途順遂前行。
“小怡,你在發什麼呆呢?” 林元正的聲音傳來,一下打斷了秦怡的紛亂思緒。她身子猛地一顫,臉上瞬間泛起一抹紅暈,慌亂地垂下眼簾,下意識地抬手理了理鬢邊的發絲,囁嚅道︰“家主,沒…… 沒什麼,只是方才瞧你練劍,出神了。” 說著,秦怡趕忙上前幾步,從林元正手中接過長劍,動作有些急促,又忙不迭轉身,拿起一旁架子上搭著的毛巾,小心翼翼地遞過去。
“我還以為你昨晚沒歇息妥當,瞧你這副神思恍惚的模樣。” 林元正嘴角微微上揚,目光不經意間在秦怡臉上掃過,掛著一抹溫和笑意,接過毛巾,隨意地擦拭著額頭的汗珠,繼而叮囑道︰“這天著實有些燥熱了,你先去準備些熱水,再備上些清爽的吃食,我練完劍,想去泡個熱水浴,也好舒緩舒緩筋骨 。”
秦怡緩了緩神,迅速收斂好紛亂的心緒,詢問道︰“家主,需不需要用上那些藥材?孫神醫上次特意為你配伍了調養的藥材,如今還剩下不少,要一並熬煮加入湯浴里嗎?據說那些藥材入浴,能更好地幫你疏通經絡、舒緩氣血,對你習武後很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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